來棲家訪問歸來一周之後的星期天。全國巡演前哨戰的演唱會開場了。這是Seventeen成立以來舉辦的第一場演唱會。
準備工作遇到了很大的困難,當天也是對於可能出現的忙碌狀況做好了必死的覺悟,但是,卻出乎意料的輕鬆。器材的檢查,綵排什麼的,之前的一天就已經完成,觀眾的引導工作也都交給了活動運營公司負責,我們就只剩下在準備室里談笑風生一派和平景象。
「吶吶,隆史!好看嗎?好看嗎?」
17歲的偶像喜笑顏開地在向我展示服裝。
「……啊,挺好的呢」
「哦耶~隆史說好耶~!呀~!」
老媽顯得異常的興奮,在那裡鬧騰著。經紀人拍著有些跟不上節奏犯迷糊的我的肩膀,苦笑著解釋道。
「演唱會之前都是這種情況啦。把自己的情緒調動起來,以便在演出中發揮到最好」
「乍一聽,感覺跟運動員似的……」
跟跳舞小人似的不停轉圈的老媽的身姿,也不像是在做出場前的練習,一言以蔽之,看著就像個【怪人】。或者說,不知道是吃錯了葯還是毒蘑菇什麼的。
「的確,總感覺今天的興奮勁非比尋常呢。恐怕,隆史君在這裡便是原因了吧」
「哎?是我的錯嗎?」
「就是就是,都怪隆史啦,小壞蛋~!」
「嗚哇,老媽,住手啊!」
老媽的小粉拳溫柔地打在我臉上。這家已經沒辦法用語言交流了。比對牛彈琴還要費勁。
「你家的母親大人還真是有趣的人呢。不如把這些都拍下來,當做藍光發售時的映像特典吧」
站在一邊旁觀的芽依子,用看熱鬧般的口氣說到。
「喂喂,你該不是當真吧?」
「……好吧好吧,開玩笑的啦」
「剛才那微妙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芽依子的反應,不由得讓人相信下一場演唱會的準備室里丫的肯定會帶著相機了吧。就算我極力反對,只要芽依子一動真格的,我就只能被她牽著鼻子走了。多少也拿我當個董事長看待嘛。
「好了,離開演還有1小時。該去會場內做最終確認了」
經紀人看著表說。有活動運營經驗的就只有經紀人一個,全都得仰仗他。
「啊,是,拜託你了」
看著一隻手拿著確認表走出門去的經紀人的颯爽背影,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說起來,祖母人呢?」
會場內的我們的人里,就只有祖母不見蹤影。
至於優香,她是沒有來演唱會了。因為她簽的是原則上不必出門的勞動合同,今天她就自宅警備,啊不對,是公司警備了。估計這會兒該是對演唱會的事情邊吐槽邊偷笑著自娛自樂呢吧。……說白了就是在睡大覺。
「祖母大人她,正在接待來賓哦」
為什麼答案會來自芽依子那裡,我也搞不明白。
「啊嘞,招待席那邊應該是全員都到齊了才對耶?」
「這還真是奇怪呢。竟然會有不在名單上的客人,這是什麼情況呢?」
對於演出當天不請自來的客人,基本上都是謝絕入內的。讓真正的(既不是自宅警備員也不是公司警備員)警備員來處理就好了啊,祖母到底在搞嬸饃呀。
「隆史,有客人哦~」
說曹操曹操到。待看到祖母身後【客人】的臉時,我和芽依子立刻硬直了。
「……打擾了」
修長的身材,以及閃亮的金髮。這位【客人】的真身便是,樹里亞女士。
真是大意了,負責今天活動運營的,不正是來棲家的分公司嘛。只要跟幸之助先生打個招呼,一百個樹里亞女士也能漏得進來。
雖然不明白她此行的目的,不過八成是為了見芽依子吧。這個時間和場合,確實是能見到芽依子。
「……請稍微,給我點時間整理一下思路」
已經過了一周的時間,大概是來聽取回覆的吧。我屏住了呼吸和身體,事態開始往讓人意想不到方向發展了。
「樹里亞女士,是樹里亞女士吧!」
……老媽湊了上去。
「真是久違了啊,我是澤村和美耶!你還記得我嗎?」
「是,是的,當然了」
「不是因為身為偶像的關係啦!以前,在美國我們見過面的呀!」
「呃,的確,是有見過呢」
「呀~!好神奇,時隔27年的再會呢~!」
老媽發出怪聲,抱住了樹里亞女士。完全不顧對方的反應,真是隨心所欲。
「當時樹里亞女士還比我大呢,現在變成同齡人了呢!」
「……沒錯呢。我也是17歲神教的會員了呢」
樹里亞女士顯得十分困擾地回答。突然,老媽壓低了聲音,在樹里亞女士的耳邊低語。
「……真是十分的遺憾,我從隆史那裡聽說了。加入17歲神教的理由,以及回到日本的理由,全部都」
接著更加用力的,抱緊了樹里亞女士的身體。(翻譯君:好吧,我舉雙手雙腳贊成這對CP。百合無限好,反正也不用生了)
「我和樹里亞女士你,在加入17歲神教之前的人生完全不同,所以可能也幫不了你什麼。不過,同為17歲神教的會員,說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有煩惱,有牢騷什麼的,儘管來找我商談哈」
「……謝謝你,和美小姐」
一臉困惑的樹里亞女士的表情,終於和緩了起來。真是溫馨的場面啊。
「啊,還有!」
但,這場面並沒持續多久。還是老媽的原因。
「我們家隆史誘騙了您家的芽依子妹妹,真的是十分抱歉!」
「……嘩叉你說什麼?」
被自己親媽這樣污衊,我當時就不幹了。
「澤村和美的兒子澤村隆史,對來棲樹里亞的女兒來棲芽依子,做出了諸如欺騙,誘拐,還有電視台不讓播的種種事情,實在是對不住了」
「你少胡說八道啊!」
大家熟歸熟,你這樣亂說話我一樣會告你毀謗的。特別是後半部分,那簡直都不能聽了。
一邊,老媽懷裡的樹里亞女士,對前半部分有了反應。
「那個,和美小姐」
「嗯~啊,怎麼啦?」
「芽依子妹妹她,對於我的事情,母親什麼的……」
空氣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站在樹里亞女士的立場上,都不好糊弄過去了,總之都是老媽的錯。
在這沉重的氣氛里,芽依子向樹里亞女士開口了。
「……要管樹里亞女士叫母親,這我多少還是有些抵觸的。因為能讓我稱之為母親的人,就只有一個而已」
聽了這番話之後,樹里亞女士並沒有顯得沮喪。芽依子不會改變態度這點,打一開始她就是知道的吧。
可,芽依子露出了笑容,開始說起讓人意外的話來。
「不過,對於一直以來存在誤會的部分,還是有必要改變一下認識的」
「……哎?」
「至少,不是欺騙了父親的壞人。我會拋棄這個偏見,作為父親的再婚者,……我們家的一員,來對待樹里亞女士」
作為芽依子來說,這已經是個很了不起的改變了。
對樹里亞女士的怨恨,進而演變為對整個17歲神教的仇視。固執地對會員的底細都調查了個遍,然後總結出17歲神教實乃【諸惡之根源】。剛開始跟我交往時的芽依子,這種主觀意識十分徹底。
彷彿,曾經的芽依子已然不復存在。站在這裡的,只是一個繞了很大很大的圈,終於找尋到自己家人的17歲女孩子。
「或許,終有一日,我會對樹里亞女士你以母親相稱。在那之前,請讓我暫且懷著對家人的這份愛,繼續稱呼您為樹里亞女士」
「……謝謝你,芽依子妹妹」
樹里亞女士的眼眶裡,湧出了感動的淚水。
☆ ☆ ☆
幾分鐘後,被進行完會場內最終確認的經紀人帶領著,老媽往舞台後的待機間去了。準備室里的各位,覺得難得有此機會,便護送老媽到了從觀眾席那裡看不到的所能到達的最遠的地方。
「倒是,最終確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吧?」
在通道里走著,我向經紀人確認到。
「和器材以及入場有關的地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