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技大會·第一天。
翔葉學園的班級對抗賽採用的恐怕是全國獨一無二的規則。
也就是所觀技男女共同比賽制。
雖說如此,但並非男女混在一起比賽。最重要的地方在於這不是『混合』,而是徹頭徹尾的『共同』。
讓我試著以足球舉例。
足球一隊有十一人。在翔葉學園的規則中,除了守門員之外,其他十人必須由男女各五人組成。另外比賽以中線為中心將球場一分為二,其中一邊是男生區,另外一邊是
女生區。只要侵入異性區域五秒以上,將視為侵入犯規(當然,半場時會交換場地)。
這必然造成男生只會對上男生,女生只會對上女生的局面。
除此之外,無論是籃球、排球還是壘球,雖然每種項目都略有不同,但基本上大同小異。
由於設有上游的特殊規則,所以自然不能用一般方法對付。當然也無法找到把男女共同制納入考量的戰術以及理論學說。
因此,換句話說——
只要能制定出戰術或是理論昭告全班,要眾人徹底實行,光是這樣就足以獲得壓倒性的優勢。
當然我忠實地實行了這動作。
「哼。開頭一帆風順,是個吉兆。」
我眺望貼在體育館上的成績表咕噥著。
預賽的第一場比賽在王牌選手凰花的活躍下漂亮贏得勝利。我們二年G班很快就被稱為候補冠軍之雙璧。
另外,跟二年G班並稱雙璧的班級是——
「理紗果然厲害,一人就打贏了整場比賽。」
「不不不,這都多虧大家的協力啊。」
「接下來也拜託你啰,風早,。我們的目標是班際對抗賽的冠軍!」
「是的,小理的目標也只有冠軍而已。」
銀髮少女站在與我們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聚集到她身旁的同學們對她讚不絕口。
另一個被稱為候補冠軍之雙璧的班級,就是一年B班。她看來活像個盟主似的。
事實上每個人都認同一年B班是靠她一人獨挑大樑的隊伍。
「呼哈哈哈!風早理紗,你那邊也贏得很順利嘛!」
「御門帝人——」
理紗回應我的話轉身,身旁的人也閉上嘴巴仿效她的動作。
「有什麼事嗎?」
理紗態度一轉,問話的聲音冷若冰霜。
「沒有,我只是想到難得發出了宣戰布告,像這樣與你碰面應該也是一件趣事。」
「哼,真虧擺明要把比賽丟給他人,自己躲在高處旁觀的人說得出這種話。」
「不,不對,風早理紗。我要糾正你兩個錯誤。一,很可惜的是身為二年G班總司令的我,在立場上無法躲在高處旁觀。二,我不親自下場並非因為怠惰,而是有確切的戰略理由。」
「我已經聽夠你的詭辯了。不管你怎麼說,都無法打動小理的心。」
「原來如此,對現在的我們來說,已經不需要任何話語,接下來只剩正面交鋒這條路嗎?」
回過神時,同學們站在距離我們幾公尺左右的地方,以我們為中心圍成一個圓形。
我加強音量,以周遭的學生們也聽得見的聲音喊話:
「呼哈哈哈,。好吧,風早理紗!班級對抗賽跟社團對抗賽,我衷心期待在兩邊與你短兵相接的那一刻!」
「我正有此意,御門帝人。為了讓小理一口氣擊潰你,你就好好贏到那時候吧。」
由於理紗回應了我的話,所以我故作姿態,再次挑釁。
「你想親自討伐本大爺嗎?這志氣難能可貴—雖然我想這樣說,但這連蠻勇都稱
不上,只不過是魯莽罷了。」
「你才是,別以為自己贏得過小理。」
「你可別誤會。要打倒你的不是我御門帝人,而是我的親信凰花與深月這對雙翼。」
「這沒有兩樣,因為打敗她們就等同打敗你。」
「沒錯。到時候我就認輸。可是理紗喲,你以為靠你一個人就能凌駕我兩個親信嗎?」
「當然可以。就算藤波學姊跟橘學姊兩人攜手進攻,小理也不可能會輸。」
「哼。決定戰爭趨勢的可不只有個人的能力。」
「你太天真了,御門帝人。還有,我能在此斷言,」
理紗伸出雪白的纖細手指直指向我:
「御門帝人,不管你玩什麼花樣,都無法打敗小理。」
「你還真有自信。可是理紗,你命中注定要屈服於我的戰略之下。」
我倆再三對彼此宣戰,針鋒相對。在這麼刻意宣揚過後,我跟理紗的對立關係應該很快就會傳遍校園。
這樣正好。因為炒熱這次的球技大會,將在最後為我帶來利益。
風早理紗,還有翔葉學園的學生們,你們應該感到光榮,因為你們將為我御門帝人大展身手的舞台錦上添花——
◇◇◇
球技大會·第二天。
堪稱大會主要活動的社團對抗賽自此揭開序幕。
班際對抗賽採取的是循環賽結束之後,由各區名列前茅的隊伍參加決賽的方式,而社團對抗賽則從一開始就採用單淘汰賽制。
社團對抗賽在性質上是賭上追加社費,一戰定生死的勝負。參賽者的認真程度自然不能與班際對抗賽相提並論。通常靜態社團中的弱小社團會在大會幾個月前就為尋找槍手而東奔西走。
另外,跟班際對抗賽不同的是,社團對抗賽是男女混合外加文武混合的制度。
類似籃球社對茶道社、漫畫研究會對合氣道社的賽程並不罕見。
想當然耳,既然比賽的方法是運動,在異種競賽時會給予弱勢相對應的讓步(讓步內容有人數的增減、積分的加算以及競技項目的選擇權等多種選擇)。
另外,我等理有追社在形式上被歸類為靜態社團—但我身為王者,自然不可能接受這種措施,。
「就是這樣,所以我嚴命執行委員所有比賽都不得給我們讓步。呼哈哈哈哈哈!」
當凰花跟深月在為第一場比賽暖身時,我立刻通知她們這件事。
「竟然做這種事,你還真閑耶。」
凰花換上體育服,用瀏海夾固定住瀏海,把頭髮往後梳成馬尾。
「真令人意外。我以為依照帝人的個性,能利用的東西都會加以利用呢。」
深月也穿著體育服,拿彈簧夾把頭髮往上夾住。
「若事後才被抱怨,讓難能可貴的勳章留下瑕疵也是掃興。你們總不會說沒有讓步會使你們覺得不安吧?」
「說什麼傻話,怎麼可能嘛?」
「反而是我們想對其他人讓步呢。」
兩人講得意氣風發,看來應該是不需要擔心。
就這樣,理有追社的第一場比賽開始了。
比賽對手是手工藝社。比賽項目是網球。以二對二雙打進行比賽。
我想應該不必多加著墨——結果顯而易見。
「預~~~備—殺啊啊啊,。」
凰花擔任前衛,毫不留情地接連擊出強力的高壓扣殺。
「嗚呼呼,被我猜中了。」
擔任後衛的深月以華麗優雅的姿勢回擊對手的球。
粉碎一詞正適合拿來形容眼前景象。
可憐的手工藝社的社員們於比賽開始後的數十秒內就喪失戰意,比賽結束時他們早已泫然欲泣。
這兩人真是的,稍微放個水也無傷大雅啊。
縱然嘴上這麼說,我還是無法壓抑住湧上的笑意。
這不是勝利帶來的愉悅,而是因為凰花跟深月這對搭檔超出我的想像,配合得天衣無縫。
「凰花、深月,辛苦了。」
我開口慰勞結束比賽歸隊的兩人。
兩人邊拿毛巾擦拭汗水邊回答:
「呼呼,贏得太過輕鬆,反而沒有獲勝的感覺呢!」
「哎呀,要不是有某人的高壓扣殺失誤一次,我們應該能贏得更簡單喔。」
「你、你才是,在發球時想替球加上奇怪的轉力,結果打了一支界外不是嗎!」
「那是我在讓對方。」
「啥?那絕對是謊話吧。你失敗的時候明明就大大啐了一聲!」
「哎呀,你在說什麼呢?」
一踏出球場,兩人又開始像平時一樣唇槍舌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