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啰。」
一放學,凰花只丟給我一句話,便走出教室。
這是因應我必須執行值日生工作而實施的處置。雖然真正的王者原本不應該做這些雜事——
(可是這也只需要做到我計畫成功前為止。只要這麼一想,這也稱得上是寶貴的經驗!呼哈哈哈哈!)
我腦中一邊這麼想一邊擦黑板。
「那、那個,御門同學?能打擾你一下嗎?」
今天跟我一起輪值的男生(體型微胖,看來懦弱的類型)向我搭話。
「你怎麼會突然想要幫助人?」
或許是理有追社已經廣為人知的緣故,近來教室中常有人問我這類的問題。
當然,我的回答早已定案。
「哼,那當然是我御門帝人判斷應該這樣做。」
級風早理紗的影響……?」
「這個嘛——」
的確,從第三者的角度來看,我理有追社的活動與風早理紗的助人興趣極為相似。
可是——
「不對,絕非如此。行動雖然類似,但我御門帝人與風早理紗的視野不同,志向也有差異!若她的行為是一題題解開方程式,那我的活動就是如同編寫高難度而且複雜的程式一般!呼哈哈、呼哈哈哈哈哈!」
「喔、喔~~樣啊……」
或許是自覺到自己的發言有失禮節,自此他再也沒有向我搭話。
處理完值日生的雜務,我直接走向理事長室。
打開門入內,不知為何,裡面只有深月一人。
「嗯?深月,我似乎沒看到凰花的身影?」
她應該比我早十分鐘離開教室才對—
「若你說凰花,她剛剛留下一句『我果然有使出密林營業處取貨的絕招!』,連椅子都還沒坐熱就離開學校了。」
「是與我擦身而過回家了嗎?竟然沒事先跟身為主君的我報備……還有,那個氣密林營業處取貨』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這麼說來,記得凰花以前好像也曾說過這種話——
「不將在知名購物網站『Miturin.』購買的商品寄回家,而是先寄到貨運業者的營業處請對方保管,再自行取貨的意思。據說是買些無法送到家裡的東西時常用的手段。」
「嗯,你還真清楚呢。」
「總之就是這樣。帝人同學要買些骯髒的書或是影像媒介時,最好積極使用它喔。若是被雙親知道,應該不是開個家庭會議就能解決的事情吧?」
「……為什麼我得買那種東西?」
「咦?難、難道你從沒買過?」
深月手輕抵著嘴巴,眼睛睜得老大。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深月驚惶環顧四周,迅速自沙發上起身大喊:
「啊!回、回過神來才驚覺我正跟帝人同學正獨處於一間密室!這、這個、這是!」
她臉色慘白,高聲悲鳴。
「貨真價實的貞操危機對吧!」
深月用左右手擋住胸口跟裙子。
「所以我說為什麼會變這樣」
深月這個病一時之間疑似痊癒過,不過感覺最近又發作了。
原因不用說也知道,恐怕是家政準備室的那件事吧。
沒錯,那是不可抗力(絕對是不可抗力)。我在凰花跟深月換裝時誤闖了進去。
原本好不容易才解開她對我的誤解,但不難想像這誤解如今又一口氣受到扭曲、轉既然如此,若不現在立刻解開誤會,未來必定會引發麻煩事。
「……聽好了,深月?你那單純是徹頭徹尾的被害妄想。趁現在跟你說清楚,我可一點都沒對你做出任何事的打算。」
「……真的嗎?」
她回以充滿懷疑的視線。
「嗯,我御門帝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
說完之後,我刻意溫柔的微微一笑。
「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對,正是如此——」
「你用溫柔的表情,巧言如簧地靠近我這是強姦慣犯用的典型手法對吧!」
「可惡,這蠢貨!所以我問你為什麼會變這樣!」
我忍無可忍,步步逼近深月。
「噫!被、被人看破本性的瞬間就想來硬的?」
深月發出悲鳴後退。
「我就說不是了!好吧,今天我一定要跟你好好談談!」
「請、請你別靠近我半徑十公尺以內!」
為阻止我靠近,深月手朝我胡亂揮舞。
她的手偶然抓住我制服衣襟——
下一瞬間,深月的腳被身後的沙發絆倒。
「噫呀?」
「嗚喔?」
深月整個人向後便倒,我也跟著被她拉著往下跌落。
碰咚!
「痛!」
我立刻用手撐住沙發試圖起身。
「「!」」
在約莫五公分的超近距離下,我與審閱四目相交。
我不禁渾身僵硬起來。這樣簡直就像我想襲擊深月而推倒她不是嗎?不對,不管事實如何,她腦中十之八九是這麼判斷的吧。
「等、等等,這是誤會。現在這個只不過是不可抗力,除此之外別無——」
「帝人同學。」
深月聲音冷靜,直讓我大感意外。
看來她體諒到這真的是場事故。
「那個可以的話,拜託你用比較不疼的方式來做!」
「你現在是在看開什麼啊!」
我飛跳起身,把身體自緊閉雙眼的深月身上挪開。
我站直身子,整理絮亂的衣襟說:
「深月,唯有這件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現在的我對女人完全沒有興趣。」
當然,我必須為後世留下我傑出的遺傳因子才行。但那是很久之後的事。
「沒有……興趣?」
深月一邊起身,一邊用充滿懷疑的語氣輕聲嘀咕。
「沒錯。對現在的我來說,讓現充王計畫成功便是我的一切。即使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也必須排除任何可能成為障礙的要素。還有深月,你知道傾國傾城這句話嗎?占令東西,君主因過度沉溺於女色而亡國的案例不勝枚舉。」
「……這樣啊?我知道了。」
深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唉,她終於搞懂了嗎?
「也就是說,帝人同學果然是同性戀對吧……」
「等等等等等等!為什麼會變這樣!」
「?說對女性沒興趣,不就等同承認自己是同性戀嗎?原本帝人同學就……那個、你看嘛,有那個嫌疑啊。」
「別再提起那件事……」
「放心吧。就算你是同性戀,只要是循規蹈矩的交往,我一定盡全力支持。」
深月說話時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你話中的真意為何?」
「若是如此,我的貞操就萬無一失,而且今後再也不需要防範帝人同學。」
「………」
事情膠著不下。
為了不讓深月再度發病,我似乎必須承認自己是同性戀才行。
可是就算是開玩笑,我也不願說出那句話。
對女人沒興趣就等同對男人有興趣,事情絕非如此。
正當我為內心的糾結煩惱時-
「——哎呀,是我的嗎?」
手機鈴聲自深月口袋響起。
深月拿出手機。
她確認畫面之後,憂鬱地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帝人同學。容我失禮。」
深月背對我接起手機。
「是我。您有什麼事嗎,父親———」
來電者似乎是她父親。我坐在沙發上,深月談話的聲音依稀傳至耳際。
「什麼?未婚夫?您又來了嗎,父親?我說過好幾次,我還沒有那種打算—什麼?
今天?不,雖然沒有無法抽身的要事……可是父親,這件事也太突然了吧?我也需要有心理準備——」
隨著對話的持續,深月愈發困惑。
「那個,父親?能請您別對電話哭嗎?唉,真是的,我知道了,我知道。我等等去向對方打個招呼就行了吧?是,既然您都跟對方說好了,那也沒辦法。但是父親,下次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