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放學後。
「呼哈哈哈!全員到齊了嗎!」
我迫不及待地在原本是理事長室的現充王室中發表我的作戰。
「說是全員,也只有三個人而已啊……」
吾人親信第一號,擁有紼紅色秀髮以及琉璃色雙眸的藤波凰花吐出錯愕的聲音。
「若是你眼中看得到其他人,就真的該拜訪醫院一趟了呢。」
吾人親信第二號,擁有烏溜溜秀髮以及漆黑雙眸的橘深月臉上漾開柔和的微笑,輕聲呢喃。
我望向走近辦公桌的兩人,緩緩起身。
「凰花、深月,我要你們聽好!從現在開始,為實行新的作戰,我們今天就要展開活動!」
「所謂作戰是像之前考試時那樣嗎……?」
「我有種又要發生麻煩事的預感……」
兩人表現出露骨的厭惡表情。
我當然知道她們表情隱含的意思。說的也是,對她們來說,第一作戰的確不會是太好的回憶。
「放心吧,我都匱。身為主君的我充分察覺到上次作戰沒有太多表現機會,使你們深感不滿以及苦惱。」
「啥、啥話?」
「你是指什麼呢?」
「哼,你們不用隱瞞。盡情高興吧!因為即將到來的現充王計畫,第二作戰將需要你們賣命工作!」
「我既沒有隱瞞,也不覺得高興,更不想工作啦!」
凰花突然大聲嚷嚷。
真拿她沒辦法,被人說中心事就反射性激動起來,是她的壞習慣。
「我只是不想像之前一樣被奇怪的事情連累而已!」
此時,她的臉微微紅了起來。
「先、先說好,如果你又放出親吻的消息,這次我真的會生氣喔。」
「凰花,你這是杞人憂天。同樣的手段我怎麼可能會用兩次。」
「真的沒問題嗎……?」
凰花翻白眼瞪我。
「沒錯。我說過要你別擔心。若你想知道原因,那就是因為下一個作戰會以與上次無可比擬的巨大規模來進行啊!」
「無、無可比擬的巨大規模?」
這時候,深月發出驚愕的聲音。
「這、這麼說來,你打算要我們做出超乎親吻以上的那種事或是這種事之類的嗎?是這樣對吧,帝人同學!」
「等等,深月——」
她的壞習慣自不消說,就是這個妄想症。
「果、果然是這樣嘛!帝人這變態!色情漫畫島的支配者!」
凰花也跟著受她影響,滿臉通紅。
「煩死了,這群蠢貨!為什麼你們會往那方面想啊!」
「因為你有親吻那件事的前科啊!」
「沒錯,這是貞操危機!」
「你們——」
若不先安撫兩人的情緒,我甚至沒辦法宣布作戰。先不管是否甘願,我都必須做這件事(花費了我十五分鐘左右。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然後呢?第二作戰到底要做什麼?」
「反正在這階段,你還是會對我們保密吧?」
「不對。如我剛剛所違,這次作戰的主體是你們兩位。因此我自然得在事前開示情我並不打算賣關子,所以自計畫的核心部分開始說明。
「首先,基礎戰略目標就是舉辦於月底的球技大會。」
「球技大會……也就是說,接在考試後的活動是文武中的『武』方面嗎?」
「的確,運動神經好又充滿活力的人,感覺就很現充呢。」
「哼,雖然你們的著眼點不錯,但我深謀遠慮的作戰,自然不會這麼粗淺——對了,凰花。去年的球技大會,你參加了什麼?」
「咦,我嗎?」
凰花志得意滿地撥撩了一下自傲的紅髮說:
「因為我不喜歡其他人礙手礙腳,所以只參加了網球跟撞球,其他的都跳過了。」
一旁聽她說話的深月裝模作樣地搖搖頭。
「可憐的人……看來你被全班排擠,像條抹布般用過就丟。」
「啥?為什麼會變這樣啊!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真是悲慘可憐的生物……凰花的人生不論是至今為止還是從今以後,一定都不會有任何一件好事吧……」
深月做出擦拭眼淚的動作。
「喂,憑什麼我的人生得被否定啊?再說你去年有活躍到夠資格看不起我嗎?」
「我嗎?我當然出場參加了所有的班際對抗賽,另外由於大家不斷請求,我還擔任了總負責人的角色。只不過——」
深月的話聲中摻雜侮蔑的音色:
「班上同學比我想的還要沒用,害我們只打進前四強。」
「你、你喔,剛剛是不是若無其事地說人『沒用』啊。那通常是把落敗的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的借口不是嗎?」
「這不是借口,是事實。想不到他們連當只棋子都幫不上忙,你不覺得這種人根本沒有活在世上的價值嗎?」
「雖然這與我完全無關,我也不知道他們的長相跟姓名,但我開始覺得你以前的同班同學們很可憐呢……」
凰花意氣消沉,低聲呢喃。
「嗯,看來這跟我事前收集到的情報相符。」
「這麼說來,帝人在去年球技大會中表現如何?」
「這不消說,我一個項目都沒有參加。」
我答得泰然自若。
「也是啦,我的確無法想像帝人做運動,汗流浹背的畫面……」
「不光是如此,我連他換上體育服的樣子都不大能想像呢……」
「該說是終極室內派還是……」
「該說是家裡蹲界的頂尖好手嗎……」
兩人突然竊竊私語起來。
「哼。你們怎麼這麼突然?的確,我是君臨於世界頂點的存在——」
「……等一下,深月,都是你多嘴,害帝人耳朵又犯了那隻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聽話的毛病!」
……總之實在太麻煩了,我們就敷衍了事,隨口認同一下吧。」
凰花跟深月臉上帶著不自然的微笑,向我點了點頭。
「嗯……?算了,我要繼續說啰。距離球技大會已經沒有剩下多少時間。我們得要從今天開始進行作戰準備。」
「準備?你該不會想說『我們來特訓!』之類的吧?」
「當然。再說凰花,你根本不需要這種臨陣磨槍的練習吧?」
「呼呼,是沒錯啦。」
凰花一臉得意,再次用手撥了撥頭髮。
深月看似心浮氣躁,用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之後發問:
「若是如此,你指的是戰術面的準備嗎?可是在現在這時間點,我們連會對上哪一班都不知道,再者——」
「等一下,別這麼猴急。你們老是喜歡用微觀的視點想事情,欠缺宏觀的視野。簡單來說,當你們都在看地球上的東西時,我已經看透了整個宇宙。」
「這樣啊。的確有時候除了接收得到來自宇宙的電波之外,找不到其他方法解釋帝人同學的腦袋呢。」
「呼哈哈哈,沒錯吧!因為全宇宙的意志,也就是天是站在我御門帝人這一邊的!」
「………………………………」
深月臉上的笑容抽搐。
看來是因為我這人的存在規模太過龐大,令她直至現在還心生恐懼。
「那麼,我們的話離題了呢。總之深月,還有凰花,你們用心聽好!」
我用雙手撐住辦公桌,起身說道:
「為了即將到來的球技大會,我們首先要成立一個社團!」
「什……?」
「么……?」
剎那間,理事長室內鴉雀無聲。
「喂,你露出那什麼『我的說明就此結束』的得意表情啊!話說回來,帝人,在找說『創立社團』時,你明明就劈頭否決了這件事—嗚噗!」
深月伸出纖纖細手塞住凰花的嘴。
「真是的,請別在他人耳旁大呼小叫好嗎?不愧是被眾人公認為會走路的公害的凰花呢。」
「嗚~~~~?」
我無視凰花,把視線轉到深月身上。
「也就是說—帝人同學的目標是『社團對抗賽』嗎?」
「沒錯。正是如此。」
我咧嘴而笑,頷首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