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悲錄傳 第9話「最初的魔法少女!巡迴駱駝的前衛藝術」

(譯:回る駱駝,這個詞(畫面)出現於1924年雷內‧克萊爾的《幕間節目》,是一部沒有故事情節的先鋒派實驗作品,「純電影」的即興創作,充分體現了達達主義的藝術精神。但也有評論家持不同見解,認為此片並非無情節的達達主義作品,而是對達達主義的有情節的戲謔和諷喻,為的是隱喻達達主義的「埋葬理智與人」。)

能看見結局時,就代表將要結束了。

以前覺得派不上用場,甚至把它當缺點想永遠隱藏,對自己而言不過是令人難受自卑的事物,其實也有非常出色的優點――之類的話,杵槻鋼矢可沒有率直到能輕易接受。

可沒活過那種人生。

不如說反倒是討厭假惺惺的Happy End――糖果屋雖是個打倒住在糖果屋的魔女,靠自己的力量回家的童話,然而她始終無法理解,為何回去後引發這故事開端的母親卻喪命了。

對此抱持很大的疑問。

儘管空空少年讚揚魔法少女『Pumpkin』的固有魔法『自然體』,但那也是因為他是思維獨特的怪人,仔細認真思考,『自然體』根本是沒中獎的魔法。

即便講派不上用場說太過頭。

也是誰想拿去使用無所謂,要自己拿可敬謝不敏的魔法。

在『Summer』隊,魔法少女『Pumpkin』是不怎麼合群的存在,但那不光是年齡的關係,擁有的魔法種類也是問題之一。

『爆破』、『正好』、『激光炮』、『臨摹』――與那些眼睛看得見、容易用言語說明、像魔法的魔法不同,效果不明顯的『自然體』這項魔法(儘管『使不明顯』就是『自然體』的本質,會不明顯也是當然的),簡直像惹人嫌的東西。

惹人厭的感覺,多到沒有辯解的餘地――因此,鋼矢才專精任何魔法少女都會的飛行魔法,決定自己前進的方向。

不認為那判斷有錯。

即便性格乖僻,也是正確的。

最後,鋼矢擁有無法以一般魔法少女為考量的機動力,聯繫她收集情報的能力――而且這『聯繫』,基本上是好的『聯繫』。

心情舒暢的聯接。

努力得出成果啊、堅持造出成就啊、誠實過活就會有好事發生啊,鋼矢也沒反骨到會否定那種世界觀――嘛,認為不誠實過活就不會有好事發生,是有點性情扭曲沒錯,但她認同在世界上、在地球上的那種物語性。

重要的邂逅、使人成長的戰鬥、喜歡人討厭人、彼此合作對立,在世都會遇到。

聽起來很不錯――然而正因如此。

杵槻鋼矢才無法理解,自己至今不怎麼重視――甚至覺得『不需要』到一時毫不抗拒丟棄服裝與魔杖的固有魔法『自然體』,會突然派上用場。

如果這是款電動遊戲。

有個不知該如何使用才好的道具,既丟不掉也賣不出去,無可奈何繼續持有,最後在攻略最終BOSS時才明朗是不可或缺的重要道具啊――數值低、等級也升不上去,只會扯後腿的同伴,到最終局面才揭露其實是重要人物啊――或許還會對那樣回收伏筆般收斂的故事性深受感動。

然而,四國遊戲只是用遊戲這個詞矇混別人,遮掩實驗的失敗,不可能得意洋洋說是什麼伏筆的回收。

那種物語性不可能發生。

一直以為沒有用途的魔法『自然體』,會在通過連『白夜』隊的強大魔法都無法突破的『屏障』時,像為此打造般發揮作用――反倒會覺得太過剛好,像陷阱一樣的感覺。

搞不懂,或許只是想法太負面――把自己想得太卑屈。

或許只是不滿她自己判斷不需要,藏在藤井寺的停車場的――事後也不打算回收,直白來說就是放置的――服裝,會像自己那時判斷錯誤般在這裡活用,而硬是對這過於剛好的展開挑毛病。

或許只是嫉妒在此揮動『自然體』,把輕飄飄的服裝穿得緊繃繃的妙齡女子――覺得本來是作為隊伍副將的自己該亮眼的表現卻自作自受被搶走,才不滿這真真切切的故事性。

或許只是那樣。

但即便如此,即便只是那樣好了。

很久以前給予鋼矢的『自然體』,從最一開始,就只是為了在這種時候使用――就只是為了在這種場面派上用場,才讓鋼矢持有嗎?

不是巧妙埋下的伏筆。

只是照計畫安排好的。

會怎麼也無法否認展開收斂得像遊戲一樣的感覺,不是因為遊戲設計師有好好工作的緣故嗎――那麼想就掩藏不了焦躁。

就像無意義給予自己劣等感,高高在上說那個『就是為了用在這種時候』――不,即便有意義,一開始那麼說就好啦。

以前覺得四國遊戲終究是實驗失敗的產物,才勉強忽視――勉強原諒。

覺得是失誤,才放過這暴行、放過這不講理、放過這不合理、放過這失態――如今卻說得像『一切都按照計畫』,讓自己持用這道具,與其高興,更感受到強烈的屈辱。

鋼矢會沒和擁有『先見性』的『魔女』酒酒井缶詰――的前身建立好關係,也是略微注意到那個原因,覺得進行不下去吧。缶詰像看穿未來一樣的說辭,與杵槻鋼矢的個性水火不容――明明打算在苦境之中自立開創嶄新的命運,卻感覺會被潑冷水說『果然啊』。

那麼來想的話,在此鋼矢沒穿著魔法少女『Pumpkin』的服裝,手持魔杖『Each other』,反倒能說是僥倖――如果是原持有人,也就是和『自然體』長年相處的鋼矢本人,或許就不會在這種場面行使那項魔法了。

即便是隊長空空的請託,也會硬是找理由拒絕吧――正因為是前兩天才入手『自然體』,連使用大概都是第一次,還是部外者的右左危博士,才能在此毫不拘泥揮起魔杖『Each other』。

要說過於剛好還真是過於剛好。

像計算好的一樣――不。

更像被策劃好的一樣。

像到想說,根本就在讀偵探小說嘛――而且裡面既沒有名偵探也沒有犯人。

僅有成千上萬的被害者。

儘管早就斷念了四國居民、放棄了三百萬人。

與她長年相處――讓她長年受盡折磨的固有魔法會在這派上用場,反而讓杵槻鋼矢這名少女的內心。

讓杵槻鋼矢這名人類的心中,對絕對和平聯盟這組織殘存的忠誠心――依戀不舍的感情,蕩然無存。

彷佛把唯一連接的線,一刀兩斷。

又或是。

這也只是誰埋下的伏線――聯繫起來的線呢?

與那樣的鋼矢不同,和作為戰士些微敏感的心思完全無關的非魔法少女的魔法熟女,左右左危博士,行使了『自然體』,讓他們八人平安無事地通過――毫不費力地通過覆蓋住無人島的看不見的『屏障』。

當然,雖是一名科學之徒,揮舞魔法的右左危博士心中,完全沒有像鋼矢那樣的迷惘――那方面以大人的立場毫不猶豫立下判斷。說起來在坦蕩飛在空中的時間點,與其感到無話可說,更該說對以大人來講好奇心些許過剩的她而言,能踏入絕對和平聯盟的實驗場,可是興奮得不得了。

內心雀躍不已。

儘管她原本是來回收自己製作的人造人『悲戀』才前往四國,但那個目標已經完全放棄了。說是放棄,不如說是替換了――既然無法阻止『悲戀』的自爆,就只仔細觀察。

只是將那爆炸毫不浪費最大極限地活用於今後――為此她必須竭盡所能在這無人島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這是獻身於今後的戰爭吧――人類和地球的戰爭。

……話雖如此,右左危博士還是右左危博士,感覺到與鋼矢類似的危機感――自己現在穿的服裝會在『屏障』突破上有所幫助,不能用偶然兩個字說明。

正因為有空空空作為英雄的機智,才欣然算作是他的功績,但要把全部的責任推給他背負,就有點不快。

心生煩躁。

(不過,要是這一切都『按照某人的計畫進行』,也有瑕疵呢。)

比起瑕疵,更像是在玩吧?

那時,在藤井寺的停車場,右左危博士和冰上誰會穿上魔法少女『Pumpkin』的衣裝,完全是看運氣――不管是誰穿上都不奇怪。有尺寸問題的『水法師』『Shuttle』的服裝雖排除在外,魔法少女『Pumpkin』的服裝和魔法少女『Storke』的服裝,那時,只能任憑來自地球撲滅軍的兩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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