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悲痛傳 第6話「第三位魔法少女!貫穿校舍的激光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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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到最好,並獻出一切。

這樣便會明白『即便如此也不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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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空作為地球撲滅軍的軍人,在這半年間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修羅場,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赤裸裸的、並且毫無浪費的殺人現場。

在仰天倒下的秘秘木疏的心臟上。

像墓碑似的插著手杖。

看不見其他外傷——感覺是一擊斃命。

毫無浪費就是這個意思——她身上完全沒有除了『殺』以外的動作和事情留下的痕迹。

空空所知的戰士們——『萬剮』、『蒟蒻』、還有他自己都差點成為被害者的『火達摩』——他們的殺戮方式、殺戮形式固然讓人印象深刻,但基本都是過剩的。也就是殺過頭了——對於一條性命做出了過多攻擊,在這個意義上不算是漂亮的殺人。

雖然用漂亮來形容殺人現場並不合適,而且很不謹慎——但秘秘木疏被殺的方式正是如此,而空空面對這樣完美的殺人,一時間看呆了。

不,嚴格來說,也不是沒有。

姑且不論兩件事是否能夠相提並論——但恰好殺死一條性命的殺害現場,空空並不是沒有見過。因為這是空空面對怪人——『地球陣』的標準殺戮方式。

是。

他自己的。

當然,使用『破壞丸』的時候無法做到——不過,殺害入侵人類社會的『地球陣』時,空空會穿上套裝『古羅提斯克』,小心注意不要殺過頭,也不要沒殺夠,而是『正好殺死』。

也許正因為如此,空空在看到魔法少女『Pathos』的殺害現場時,首先會這樣覺得。

用一種奇怪的說法就是,他甚至覺得極端情況下自己就是犯人——確實,他受到了疏一整晚的拷問,有足夠的動機。

當然,不會是這種『意外的真相』。

不可能是『第一發現者就是犯人』這種古典推理小說式的展開——空空一直被綁在那個教室的椅子上,即便不是這樣,他也無法勝過拿著手杖『Synecdoche』的秘秘木疏。

如果光用恨意就能殺人的話就太輕鬆了——不過,進一步說的話,雖然受到了那樣壯觀的拷問,但空空其實根本就不恨疏……但是從另一個視角來看,又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存在一種詛咒似的概念。

在登淀證之後,是秘秘木疏。

遇到的魔法少女連續死去——而且基本都可以說是遇到後立刻死去。

他不禁想要抱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遇到的人接連死去——不光是在四國,這半年間凈是這樣。這簡直就像是個詛咒。

也許是因為心情低落,空空略微有了些這種想法,但實際上他對於詛咒這種超自然的東西,連小指尖那麼點都不相信。事實是,在和自己無關的地方有兩個人死了,僅此而已。

只是不認識的人在不知道的地方死了而已。

而且也不能說是『同樣的方式』。

登淀證明顯是因為抵觸了現在四國進行的遊戲中的某條規則而Game Over死去——但秘秘木疏則不是。

如果空空推測的規則無誤,之後,秘秘木疏的身體就會因為『死去』而違反規則,破碎消失——但她的死因本身應該和遊戲無關。

這明顯是。

人為的殺人。

不是超自然現象。

惡意。

殺意。

基於這些東西。

「…………」

思考。

空空空思考——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空空按照順序回想他發現魔法少女『Pathos』秘秘木疏的經過——完全不是為了吊念她,而是因為相信這樣做能提高空空自身的生存率。

首先他聽見了悲鳴聲。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樣的悲鳴聲。

那聲悲鳴音域混亂,仔細想想並不能斷定是秘秘木疏發出的——但空空直覺上認為那是疏的悲鳴。

畢竟,空空在第一次見面時聽過她的悲鳴。

疏看到女裝空空時發出的慘叫——空空覺得這兩聲悲鳴很類似。

現在,地球上的人除了『那個人』那樣的例外,都對悲鳴相當敏感——即便是幾度感性不足的少年空空空也一樣。

全身緊繃。

還有,全身緊繃。

即便心裡明白那是秘秘木疏的悲鳴,卻全身緊繃,怕是第二次『大聲悲鳴』——就算從地球本身哪裡聽到了下次『大聲悲鳴』的日期、日程預告,也無法保證對方會履行約定。既然空空自己都希望它不要履行,那麼他自然也會預測可能發生相反的事情。

『大聲悲鳴』持續了二十三秒。

但這聲悲鳴沒有超過十秒,立刻就結束了——空空也還活著。悲鳴結束後,便察覺到它和『大聲悲鳴』似是而非。和大部分人不同,空空覺得『大聲悲鳴』是『生氣的』悲鳴。可是剛才的悲鳴——就只是悲鳴。

非常普通的,尋常的悲鳴。

恐怖和驚愕。

這樣的悲鳴——如果是那位魔法少女發出的話,那她遇到了怎樣的情形?

還有,就像是和悲鳴聯動似的,繩索一下子掉落了。

將空空綁在椅子上的那個沒有繩結的繩索像被施了魔法似的——像魔法解除了似的掉了下來。看上去像是『鬆了』。這樣一來,那繩索看上去就只是普通的繩索了。

「…………」

這個現象可以有很多種解釋——有很多想像的空間。因此,單靠繩索鬆了這一件事就認為秘秘木疏發生了什麼事情還為時尚早,太性急了。但是,結合之前的悲鳴來考慮,空空覺得應該擔心一下她。

此時會覺得『應該』擔心敵人正是空空的特點——但擔心和因為擔心實際採取行動還是不同的。

在繩索解開,從束縛中解放的現在,他應該做出的選擇,他應該選擇的路線大體可以分為兩條。一條是像他認為『應該』做的那樣,趕往秘秘木疏的身邊——另一條則是趁綁住身體的東西消失的現在,迅速地、一溜煙地逃跑。

如果疏遭到了襲擊,那麼不論襲擊她的是什麼,那個『什麼』很有可能會接著襲擊空空——不,即便不會被那個『什麼』襲擊,空空現在的狀態也是接近『被疏襲擊』。

『什麼』都不管地逃走無疑是正確的行動——如果空空的精神會因為這種情況二陷入驚慌的話,他根本不會想到選項啊路線啊這樣溫吞的事情,肯定會立刻朝著和悲鳴相反的方向跑掉。

可是他的性格不會陷入恐慌。

他的性格被冷靜、平靜束縛著。

而且他還非常容易被基準牽著鼻子走——不湊巧的是,他此時正在想和秘秘木疏做交易。

在這個時間點上出現了『悲鳴』。

那麼反而說,他會盤算——如果她現在陷入危機,這時我跑過去幫了她的話,就會對之後的交易有利,讓我處於優勢地位——單從他的資質來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因此,對他來說,逃走反而是不可取的選項、不可取的路線。

他算錯了一點,那就是在他一步步推出這個結論的時候,秘秘木疏已經變成不歸人了——空空空終究不是超能力者,不可能知道這種事。雖然他不是沒有想到最差的事態……。

總之,束縛了空空身體一整晚的繩索解開了——現在空空想要站起來然後移動都輕而易舉。不,雖說輕而易舉,但他一直被固定著,肌肉都僵硬了,無法立刻動彈。

感覺如果立刻活動的話,肯定會跌跌撞撞的——說不定會倒在那堆明明已經從各個角度都看不出必要性卻依然堆積在椅子周圍的玻璃組成的雪上。就像一直正坐著的人突然要走一樣。

不過,他首先得把含在嘴裡的小玻璃片吐出來才行。如果不小心自言自語了的話,說不定會傷到舌頭或牙齦。

空空一邊放鬆身體,一邊把玻璃一片片地吐出來——同時思考悲鳴是從哪裡傳來的。怎麼說呢,那悲鳴沒有任何後續。

『救命!』

『我被〇〇攻擊了!』

如果有這樣這『後續』的話,就很容易掌握情況了,但這些都沒有。空空把口腔里的玻璃處理完畢,解除麻痹,能夠站起來,其實並沒有花上多少時間,可是他卻非常不安,覺得是不是在此期間已經發生了無法挽回的事情。

時隔幾小時——時隔將近半天站起來,無助跑地跳躍,越過椅子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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