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After School

「哈啊……」

今天的真理,也拖著憂鬱的腳步與平底便鞋(Loafer),走向尤莉烏斯女學院。

入學以來這兩個月的生活,不知為何總有一種慌慌張張的感覺。

呃——一年有十二個月,至少還要有五倍的時間必須以女生生活讀過呢…………

「——好!」

穿過校門,在進入校舍前佇立片刻,山田真理再次提起幹勁。

我好歹也是個男生。不能這麼輕易地消沉。

雖然也有一些怪人,但在這兩個月間,已經結交了好幾位可靠的朋友。

今後的女學院生活,也繼續好好往前邁進吧。

高中部校舍入口。

「…………」

在抵達鞋櫃時,真理如同撞上牆壁一樣剎住了腳步。

由於自己的鞋櫃位於最上面一層,個子太矮,手夠不到……

而且妨礙自己的還是這麼一個跟女校毫不相關的問題,就更可悲了。

「好、好奇怪呢。明明某些日子裡還能勉強夠到啊。」

在他說著這些不服輸的話時,身旁的女學生們紛紛迅速從自己的鞋櫃里取放鞋子。鞋櫃在下面的人真好呢。這個鞋櫃絕對沒有考慮過身高不滿145公分的學生的感受吧。明明是放在女校的鞋櫃這算是搞啥?腦子掉螺絲了嗎?

真理一邊踮腳伸腰舉高手,一邊暗暗怪責著鞋櫃時,

「喲山田!」

右肩被拍了一下。

「一大早只用背影就將老子萌殺了么,你也真有一套呢!」

「早上好。山田真理君。」

二年級生的有栖川栗和鬼瓦萌子。

兩位都是了解真理的真正身份,而又可靠的學姐。

「啊,早上好。有栖川學姐,萌子學姐。」

「鞋,要不讓我取下來吧?」

萌子顧及到真理而提議。

這兩人雖然和真理不同學年,儘管同一個校舍入口,鞋櫃還是相隔一段距離。

這樣還特意走到一年級的鞋櫃跟真理打招呼,應該是一開始就從入口看見了真理苦戰的身影,而打算直接幫忙吧。

「感謝好意。不過沒關係的。」

說著真理伸手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小巧的摺疊木板。

然後乾淨利落地翻開折起的凳腳,便變成了一個小型的踏腳台。

「就預想到這種情況,我一直都是隨身攜帶踏腳台的!」

「能以如此爽朗的笑容說出這種話,我只能對你寄予真誠的敬意……」

「你也真是不容易呢……」

咦?為啥兩人散發的氣氛和自己微妙地對不上?

「只、只要習慣了這也算不上什麼啦!」

將這事含糊過去的真理踩上踏腳台,把手搭上鞋櫃的門把。

嘩啦啦啦啦啦!

一大堆純白色的情書從裡面滑落。

「啊。果然今天也是么。」

自從體育大會的第二周起,鞋櫃幾乎每天都會被塞進什麼。比如曲奇餅。

真理向周圍掃了一眼,一剎那看見了某粉紅色側馬尾慌慌張張地躲起來。

「這是————挑戰書呢。」

「只是一般的情書啦,萌子學姐。」

「也、也是呢。嗯。我當然知道。」

一瞬間以為她只是在丟一個古風裝傻梗,看她的反應恐怕不是。

「很受歡迎嗎?山田你這小子原來很受歡迎嗎!?」

不知為何怒上心頭的栗突然一把揪住真理的胸口,晃個不停。

「不、不是這樣的!有一半是吾郎塞的啦!」

「啊?櫻塞的?」

萌子將地上四散的信撿起好幾封,確認寫信人的名字。

「呼呣……看來確實如此。都是櫻同學的信。」

順帶一提另外一半是體育大會結束後組建的,名為『真理醬粉絲俱樂部』的謎一般組織的會員寄來的,這一邊則不願細想,先丟下不管吧。

「吾郎沒有手機,於是像這樣將信放到鞋櫃代替簡訊吧。雖然不知道為啥用類似情書的信封,寫類似情書的內容。」

封口的貼紙也是心形的,這應該單純只是櫻吾郎的趣味吧。

真理很清楚櫻收集了很多可愛的小飾品,於是並未過於懷疑。

「不,這已經是真正的情書了吧?」

「哈哈哈,怎麼可能啊!」

櫻一定是,有一點點誤會了男人的友情而已。

只是誤會了……吧?

「嘛,怎麼說呢。山田。」

「怎、怎麼了?」

「雖然建後宮也不壞,不過要適可而止哦。」

「不會建啦。」

「要不,你會在最終回被女人刺殺而導致電視上放映中止哦。」

「就說不會建啦!」

「然後畫面就被替換為豪華客船的風景影片,大受好評。」

「好好聽人說話!!」

不過,這種情況下被誤解也是難免的。

今天找機會跟吾郎好好聊聊,別再搞模擬郵件轟炸吧。

「嗯?——這個是?」

突然萌子從鞋櫃最深處掏出一封黑色的信。

「咦……?」

真理之前並沒有收到過這個的印象。

「那是什麼?」

「嗯。往鞋櫃放黑信件,這個確實少見。」

混在白色和粉紅色的信封裡面,這封信如字面一樣大放異彩。

「反正都是情書吧。料理部的病嬌寄來的之類。」

「沒、沒有這種可能吧。一定是誰寄來的惡作劇怪信啦。」

為了逃過栗的取笑,真理馬上開起了玩笑。

「不知道寄出人是誰。……有點在意呢。可以打開嗎?」

「啊,好的。拜託了。」

萌子打開信封,掏出信紙,以不可思議的表情閱讀了片刻。

「看來你猜對了呢。真理君。」

她將信紙翻過來,將正面朝著真理遞出。

以新聞剪貼而成的那·封·信,是這樣寫的。

我知道你的秘密

Q

自從就讀尤莉烏斯女學院後,真理只學會了一件事。

那就是惡質的玩笑,往往更容易變成事實。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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