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愛和忠誠是人類最重要最神聖的

身為朋友,我不希求黃金

或輝煌的贈禮能討他歡心,只是

坐在他身旁,讓他握著我的手

我想,錢財是否讓人無視於巨額的寶藏。

他是你的一畝田地,

你以愛播種,

以感恩收割。

他是你的餐桌、你的溫床,

讓你飢餓時有所投靠,

追尋他以獲取和平。

--紐約「艾滋病之家」的一個患者寫下的詩歌(節選)

愛和忠誠是人類最重要最神聖的

1965年2月1日,羅馬教宗的批准終於經孟加拉主教團轉到了德蘭姆姆手中。

也就是說,從這一天開始,仁愛傳教修女會就不再只屬於印度的窮人了,它也成了世界各地其他貧民的修會。而從這一天開始,修女們就可以奔赴世界各地為世界上所有的窮人服務了。不僅如此,如果月球上有窮人,她們也會不辭辛苦地趕去。

這是喜悅的一天,也是極其重要的一天。這一天來得這麼快,其實也超出了德蘭姆姆的期待和預料。一般而言,一個地方性的修會,要成為直屬教宗管轄的國際性修會,大概需要經過30年或者40年的努力。而仁愛傳教修女會,從1950年正式成立到現在,只不過短短的15年。

這無疑是一個特別的恩典。姆姆深深地明白,上主再一次揀選了她,她還有更大的使命要完成。如果她就是上主摯愛人類的活見證,那麼,她有責任讓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或聽到這個見證。

當晚,在加爾各答貧民區的一個庭院里,借著月光和星光,姆姆向她的修女們發表了一個重要的講話。姆姆說:「我們的努力對世人而言,是一件重要的事,因此我們要肩負起這個使命,使我們的行動發揮更大的成效。感謝主的恩典,讓我們繼續為窮人中最窮的人服務吧!我們的目的就是要讓來到貧民中的耶穌基督高興。」

這一年,德蘭姆姆已經55歲。

這時候,雖然仁愛傳教修女會的成員已經達到了]00名左右,但相對於那些歷史悠久的國際性的大修會,以及姆姆立志實現的宏偉目標,100名修女顯然遠遠不夠。如果要讓仁愛傳教會的仁愛之光照遍全世界,那麼,她還需要更多的修女和修士,以及更多社會人士的參與和幫助。

不久,我們將驚訝地看到,這些,她都做到了。

也是從這一天開始,人們開始正式叫她德蘭嬤嬤,或姆姆--Mother Teresa。雖然在此之前,很多人出於對她的尊敬或愛戴,就已經這麼稱呼她了,但從這一天開始,這個稱謂開始變得正式。而且隨著時光的流逝,她的年歲漸漸增長,她所施與的仁愛,也越來越廣大,深厚、普及,她便真的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嬤嬤,或姆姆。

按照天主教的慣例。一般只有修會的會長,或公認的長者、修院的院長,才能有資格被稱為Mother,即我們說的嬤嬤,或姆姆。

對德蘭姆姆來說,是叫她修女,還是叫她嬤嬤,或姆姆,其實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來自教宗的認可,使仁愛傳教修女會從這一天開始,得以迅速發展,以至遍及全世界,所以,這絕不僅僅是一個稱謂的改變。

其實,有一點姆姆非常明白,那就是:她知道自己和這個修會所做的一切,相對於人世間無窮無盡的大苦難來說,是非常微小非常有限的,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

但大海就是由一滴一滴的水組成的。如果她們不灑下這一滴甘露,大海總是缺少了一滴。

她也知道,無論在哪個國家,政府都在想方設法為那些窮苦困頓的人提供幫助。但是她覺得,這還不夠,她還必須為這些人提供另一種東西,一種心靈的食物--神的愛。

有一位美國國會議員問德蘭姆姆:「在印度這個困難重重的地方,你的努力到底會不會成功呢?」姆姆卻回答道:「議員先生,我並非追求成功,我只是追求忠誠而已。」

在姆姆眼裡,愛和忠誠是人類最重要最神聖的品質,也是最重要最神聖的承諾。忠誠里有偉大的力量,無論是對人的忠誠,還是對神的忠誠,都是如此。

你們要幫助修女們恪守貧窮

就在這一年的7月6日,第一所非印度籍的會院在委內瑞拉的可瑞特成立了。

這是在印度之外建立的第一所仁愛傳教修女會,因而具有特殊的意義。

在1965年以前,德蘭姆姆在印度雖然已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但在印度之外的其他國家和地區,知道和了解她的人還很少,甚至在羅馬教會的神職界,認識她的人也並不多。

但還是有一個人非常了解她和她的修會,這個人就是原籍澳大利亞爾後在印度做大使的葛奧主教,在梵蒂岡會議期間,葛奧主教恰好坐在委內瑞拉一個主教的旁邊,他頻頻地談起德蘭姆姆,以致委內瑞拉的這個主教蔭發了邀請姆姆到他的教區開辦會院的想法。

這正是德蘭姆姆計畫中的事,何況,她還可以在那裡培訓在西班牙語系地區工作的修女。仁愛傳教會的母語是英語,因而在整個修會裡,只有很少的幾個人能夠講西班牙語,於是,有4個修女被派往委內瑞拉。

7月26日,修女們抵達可可瑞特。那是一個截然不同的完全陌生的所在,修女們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能慢慢適應。為迎接她們的到來,當地教會已經準備好了寬敞的房子,嶄新的電冰箱,以及其他傢具。但德蘭姆姆只是瞥了一眼這些東西,就說:「可可瑞特的窮人沒有電冰箱,也沒有這麼漂亮的房子,這些我都知道,你們不必瞞我。」

但在姆姆抵達之前,籌備者們就已代表姆姆接受了這些捐贈。但姆姆不管,姆姆說:「修女們自己也不需要電冰箱,或洗衣機。」

大家同她爭辯,說:「這個地方很熱,這你也知道,而現在正是三伏天,我們希望你能派上用場,即便修女們現在不用,或許將來用得上呢。至少可以用來保存藥品吧。」

姆姆卻回答說:「好吧,假如以後她們為了窮人的緣故需要這些東西,那時上主自會照管,但現在她們還不需要。」

大家只好妥協,在姆姆到達委內瑞拉之前,便已知道未婚媽媽的問題在可可瑞特很嚴重。因此姆姆決定在那裡買一塊地,建一個專門收容未婚媽媽的中心。政府當局也很支持。但是,當姆姆與土地所有人商談有關土地的出讓價格時,那人竟然開出了500萬委幣的天價。在當時,500萬委幣大概相當子100萬美金,姆姆非常震驚,她伸手向天,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個字:「不!」然後她以很小的聲音對陪同她的人說:「他們從不為窮人著想。」

一直到回到會院,姆姆都沒從那種震驚中解脫出來,她說:」我的天哪,我簡直不敢想像,如果我們接受了這個對窮人有害的浪費,將會產生什麼結果?」

在德蘭姆姆的意識里,仁愛傳教修女會的每一分錢都是屬於窮人的,她沒有權利隨意處置。曾經有人說:金錢就是魔鬼的糞便。但對於德蘭姆姆來說,每一分錢都很珍貴,因為只有有了錢,她才能真正具體地愛窮人,如果沒有錢,所謂幫助窮人,就將是一句空話,因此,她重視手上的每一分錢,但並不是為她自已。在這個問題上,她從不像某些偽善的人,假裝超凡脫俗,視金錢為糞土。她以感激的心接受每一分錢,然後慷慨地施予窮人,一直到分文不留。

如果說在上個世紀60年代的南美洲,姆姆拒絕電冰箱還說得過去的話,那麼,到了80年代的西班牙,姆姆再一次拒絕電冰箱和洗衣機,就很難讓常人接受了。

有一個僑居在西班牙的智利女青年,因為急於回國,也是出於愛心,就給剛剛成立的會院送來了電冰箱、洗衣機、電視機、熱水器和椅子等傢具。看到女青年一片熱心,同工們就接受了。當姆姆到來時,他們希望姆姆不要拒絕。因為那個時候,這些電器在馬德里已經不算什麼了,即便是在最貧窮的社區,也都基本普及了。

但姆姆還是拒絕了。

三天後,姆姆要離開馬德里前往南斯拉夫,在她出示護照和登機證的時候,有個同工走上前去對她說:「請放心,嬤嬤,我們會照顧你的修女的。」

這個同工以為姆姆會說,「謝謝」,或是說「是的,別讓她們缺少什麼」之類的話,但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姆姆說的卻是:「你們可要幫助修女們恪守貧窮哦。」

為什麼德蘭姆姆要反覆叮囑同工們護衛修女的貧窮呢?這是因為,無論是美國的底特律,還是西班牙的馬德里,都與印度尤其是加爾各答,全然不同了。如果在加爾各答保持貧窮還不算太難的話--整個社會都很貧窮,那麼在西方一些非常富裕的國家,要保持修會所要求的那種貧窮,就比較困難了。

但是,終生持守貧窮,又是仁愛傳教會的每個修女都必須堅守的一個聖願,姆姆說:神的清貧原就是叫我們從物質的牽掛和物質的擁有欲中解放出來,然後,以這樣的自由,去守一地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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