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上主對她的召喚

沉默的果實是祈禱,

祈禱的果實是信仰,

信仰的果實是仁愛,

仁愛的果實是服務,

服務的果實是和平。

一位崇拜德蘭姆姆的印度商人,為她寫了上面的這五句話,並印在一些黃色的小卡片上。德蘭姆姆把這些小卡片當做她的事業卡,免費贈送給世界各地的人們。因為這五句話清楚地闡明了她工作的方向,以及她所行走的道路。

這條簡樸的道路,為德蘭姆姆所開闢,任何人都可以效仿和追隨。一個人如果能夠真正地順服於這一道路的本質,生命必然因此更為喜悅,更為和平,並且充滿光明。

馬其頓的京都斯科普里城,是德蘭姆姆出生和長大的城市,她在那裡度過了快樂而又動蕩的童年和少年時代。所以,我們有必要去那裡看一看,看那裡是一個怎樣美麗而又多災多難的地方。

在19世紀和20世紀之交的時候,也就是德蘭姆姆出生前不久,斯科普里和現在有很大的不同,當時它是屬於馬其頓王國的一個小鎮,但土耳其入侵之後就一直在土耳其的統治之下。斯科普里位於巴爾幹半島的南部,距離希臘邊境只有120公里,以歐洲的標準看,那只是一個簡樸的小城。但在許多年裡,塞爾特人、羅馬人和匈牙利人等都曾為爭奪此地而發動戰爭,直到1910年前後,也就是德蘭姆姆出生的時候,這裡才稍為平靜了一些。

但不久第一次世界大戰就爆發了,因其特殊的地理位置,這裡又不可避免地成為了「歐洲火藥庫」的中心。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它又被義大利和德國佔領。二戰結束後,斯科普里歸屬南斯拉夫聯盟共和國。直至20世紀末,馬其頓脫離南聯盟而獨立後,斯科普里才成為馬其頓的首都。

但是直到今天,那個美麗的地方,仍然為貧窮、混亂和民族矛盾所困擾。

1910年,持續多年的戰爭終於有了一個停頓,和平開始溫柔地擁抱這個美麗的小城,黃昏的時候,一個來自阿爾巴尼亞的建築營造商滿心歡喜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叫尼古拉?包雅舒。停戰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但營造廠的生意卻因此興旺起來。妻子微笑著站在門口迎接他。她叫庄達,是個溫柔而端莊的女性,同時又有著深深的慈愛與信仰。

在當時的斯科普里,信奉基督教的阿爾巴尼亞人並不多,甚至可以說很少。在這個被奧斯曼帝國統治達500年之久的小城裡,清真寺與教堂比肩而立。但信奉天主的尼古拉一家卻非常虔誠。

這年的8月27日,尼古拉和庄達的三個孩子出生了。在這之前,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但這個小女孩的出世,仍然給這個家庭帶來了巨大的喜悅。這是上主賞給我們的禮物啊,何其珍貴的禮物。庄達想著,更溫柔地把小女兒抱好。她凝視著女兒清澈的棕色眼眸,歡喜地對全家說「如果你們沒有別的更美妙的想法,那麼,我們就叫她龔莎吧!」

「龔莎,龔莎。」小哥哥和小姐姐輕輕地叫道。

在阿爾巴尼亞語言里,龔莎就是花朵的意思

這個在和平的喜悅中來臨的小女孩,就是日後舉世聞名的德蘭姆姆。她的全名是:艾格莉絲?龔莎。包雅舒。也有人把這個名字翻譯成雅妮?龔哈。波雅舒或者;或者,安格尼斯?貢扎。博亞金;或者,依搦斯?鞏霞?博雅舒,等等。至於她是怎麼舉世聞名的,我們會慢慢講到。

你有治好貧窮的葯嗎?

小龔莎很快就長大了。當她在街上與別的孩子一起嬉戲玩耍的時候,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她有點多愁善感,但也活潑可愛,她和小城裡的其他孩子一起上一所公立學校,她並不是功課最好的學生,但她喜歡獨立思考,做事腳踏實地,不說空話。這個重要的品質對她日後為窮人中的窮人服務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以後我們會看到,德蘭姆姆一生都在反對說空話。

小龔莎的童年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混亂時期,但堅強的父母用慈愛給三個孩子築起了一道堅實的屏障,使他們即使在動蕩的戰爭年代,也能生活在陽光般的溫暖與安寧里。

這種愛,就像一個叫泰戈爾的印度詩人在讚美神的時候所寫過的:讓你的愛像陽光一樣包圍著我,又給我光輝燦爛的自由。小龔莎就是生活在這樣的愛里。

其實,我們也是生活在這樣的愛里。如果我們感覺不到,那一定是心裡的那個「我」長得太大了,以致遮蔽了我們感受愛的能力。

除了上學和玩耍,小龔莎還經常跟隨父母和哥哥姐姐參加教堂的活動——她的全家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不過,這在當時和當地也並沒有什麼特別,因為整個地區的居民都篤信宗教,教堂或者清真寺,不僅是神修生活的中心,也是社交生活的中心。

在這一點上,我們跟那些篤信宗教的國家或民族,是不太一樣的。但是,即使我們沒有任何宗教信仰,也應該對上主存有敬畏和感激之心,並對我們尚不了解的事物保持基本的尊重。

小龔莎和姐姐雅加都喜愛音樂,而且她們把這種喜愛毫無保留地獻給了教會——她們兩人都是教堂唱詩班的主要成員。小龔莎因為嗓音清亮,還經常擔任獨唱,當她獨唱的時候,為她伴奏的鋼琴師總是忍不住地讚歎:「聽啊,可愛的小龔莎,她的歌聲美得像天使一樣。」

不只是在教會裡,就是在朋友聚會的時候,小龔莎美妙的女高音,也總是給大家帶來快樂。因此,即使外出遊玩,朋友們也要叮囑小龔莎:「哎,龔莎,別忘了帶上手風琴,或曼陀鈴。」

但是,這個世界並不是處處都像音樂一樣單純和美好的,在那時的斯科普里,貧窮也隨時可見,幾乎每天都有窮人上門求乞。因此,母親庄達經常教導3個孩子,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失去愛和慷慨。對於上門求乞的窮人,庄達從不讓他們空手離去。而且在施與的時候,她總是面帶微笑,盡量地親切,生怕他們的自尊受損——畢竟沒有人會喜歡那種被救濟的感覺。

庄達說:「你吃東西時,要時刻準備好與沒有東西吃的人分享你的食物。」

庄達還說:「雖然那些人跟我們沒有血緣關係,雖然他們窮,但他們仍然是我們的兄弟和姐妹。」

庄達不只是說,還親自參加了教會的好幾個善會,除了傳教,還兼做一些為窮人服務的具體事宜。

在母親的影響下,小龔莎很小就開始關注窮人,並且對貧窮非常敏感。有一次,小龔莎和全家一起去教堂,在教堂門口,她看到很多窮人正在排隊領取麵包,就問尼古拉:「爸爸,你那裡有治好貧窮的葯嗎?」尼古拉除了開建築營造廠,還開了一家藥店,所以小龔莎會這麼問。

尼古拉被女兒的善良所感動,他憐愛地把女兒抱起來,說「親愛的寶貝,到現在為止,我還沒發現世上有治療貧窮的葯。如果你能發明這種葯,我一定非常高興。」

那時候。小龔莎還沒上小學,是一個學齡前兒童。但成年後的龔莎,也就是我們敬愛的德蘭姆姆,實際上一生都在致力於一件事,那就是治療貧窮。當然,她用的是一種很特殊很特殊的葯,這個葯的名字就叫愛。

一切都會消逝,但愛會留下來

龔莎早年的生活不只是受到教會和母親的影響,也受到其他的影響,比如父親的影響,而且是很大很大的影響。

龔莎的父親尼古拉是一名激進的民族主義者,他經常在家裡舉行一些政治性的集會。在寂靜的深夜,尼古拉和他的同志們在客廳開會,小龔莎在自己的房間里讀書。無論小龔莎怎樣專心,都依然會被父親和叔伯們激昂的聲音所吸引:「阿爾巴尼亞總有一天會獨立的,我們一定要促其實現!」因此,這雖然是一個篤信上主的家庭,但實際上,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被一種濃厚的政治氣氛而非宗教氣息籠罩著。

阿爾巴尼亞在中世紀的時候就被土耳其侵佔了,此後500年間就一直在士耳其的統治之下。在1919年小龔莎9歲的時候,它還被士耳其統治著。

小龔莎很愛她的父親,因此,那些集會等於給她上了一堂深刻的人生課,使她從小就明白,一個人在追求一個目標時,力量和決心是不可或缺的。父親經常對她說:「只要你相信自己是對的,就絕不放棄!」

1919年8月的一天夜裡,尼古拉去參加一個政治性的聚餐。當他回來的時候,他的樣子卻完全變了,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小龔莎吃驚地叫道:「爸爸,你怎麼了?」

庄達急忙跑過去扶住尼古拉:「尼古拉,發生你生病了嗎?」

姐姐雅加更是驚慌地喊道:「媽、爸爸的嘴巴在出血。」

尼古拉靠在庄達身上,極其虛弱地說:「庄達……我覺得……很不……」

話未說完,他就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庄達立即把尼古拉送往醫院。但當時最高明的醫術也救不了他,幾小時後,他就去世了。醫生悲傷地對庄達說:「我真難過,從他出血的情形看起來,好像是中

返回目录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