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卷 序

英譯轉中譯版 轉自 百度貼吧

翻譯:蔬菜蓋飯

埃及,某不知名的綠洲附近,停泊著一輛房車。

雖然不應該有任何人能知道這輛房車的存在才對,然而此刻,門前卻傳來了禮貌的敲門聲。

「……」

負責照看這輛房車安全的黑貓女巫米娜·馬瑟斯理所當然地提起戒備。她把莉莉絲輕輕地放進嬰兒床里,接著在手中變出了一把調色刀。過去她曾憑藉自己的藝術才能將基本圖形引入傳統魔法符號中去,而這一改變是足以堪比以滑鼠和桌面圖標替代黑色顯示屏上那些彷彿天書的字母數字文本的技術革命。

她的貓耳朵就像是指向天線一樣來回擺動,關注著鐵門之外那位訪客的動向。視情況她接下來可能會選擇破門而出戰個痛快,也可能會選擇操起方向盤逃之夭夭。無論如何,什麼都不做的話並不能改善目前的狀況。

……或者至少她這麼認為。

然而。

「誒?」

遮掩在喪服面紗之後的臉龐也能感受到空氣里刺人的緊張,但卻又像一團迷霧,奇怪,困惑。誠然,有個訪客造訪了這個隱蔽的居所,門外的聲響足以證明這個事實。然而這個訪客也未免太過缺乏謹慎。孤身一人就罷了,也沒有持有武器的感覺,甚至連進行冥想或者使用特殊呼吸法提煉魔力的跡象也沒有。

她思忖片刻。

便將調色刀在手心裡轉了一圈接著狠狠把刀甩向緊閉的鐵門。

伴隨著沉重的聲響,鈍鈍的調色刀就這麼定在了鐵門中央,不過還不至於穿透。雖然刀鋒僅僅給鐵門舔舐了一道小口,但也已經足夠了——足夠讓她的「殺意」滲透到門的另一邊。

然而即便如此門外的訪客卻依舊沒什麼變化,雖然她聽到了對方稍有移動的聲響,但也只不過是被剛剛的聲音嚇一跳的程度。而且硬要說的話,說不定她腳邊那隻被嚇得跳起來的三色貓的反應還要更大些。在灌輸了意念與殺意的情況下,攻擊實際上有沒有命中並不那麼重要。

(也就是說,門外的那個並不是『專業人士』咯?)

那麼,這個訪客又會是何方神聖?

她們的房車停泊在沙漠的中心,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是上門推銷的銷售員或者徵收公共服務費用的社區工作者吧。

訪客的身份愈發神秘。

米娜·馬瑟斯走到門前拔下了她的調色刀,接著以刀刃撥開了門閂。開門之前她靈巧地藏起武器,夜晚沙漠的寒意順著門縫溜進車廂。

「你好。」

再平凡不過的招呼。

米娜從沒與這個人直接見過面,但米娜卻曾在某份重要人員清單中見過這個人的臉。換言之,這個人對於統括理事長亞雷斯塔而言亦是極其珍貴的存在。

「我收到一封信,說是必要的時候要我來這裡。」

他的日語在句尾有一點奇怪的上揚。

那一襲白衣在這片飛沙的沙漠里格外顯眼。

寬寬的臉龐看著有點像是青蛙。

這個人在學園都市可謂是一個傳說。

「天啊,竟然是您,冥土追魂。」

「抱歉啊,為了給這孩子治療花了點時間。畢竟獸醫不是我的專長。」

經他這麼一說,米娜·馬瑟斯才注意到某條幾乎全身包紮著繃帶的金毛獵犬乖乖地趴在他腳邊。

對於這個男人來說,什麼「致命的傷口」或者「絕望的病情」都是無所謂的。

他可以扭轉乾坤。

只要他說了他要拯救某人的性命,那麼他就一定會做到。

他是和上條當麻、一方通行、亞雷斯塔·克勞利以及任何一位黃金黎明的魔法師都截然不同的傳奇人物。

因此,他會被呼喚至此恐怕也只有一個理由。

「是因為莉莉絲吧?」

雖然莉莉絲現在看著就跟普通的健康嬰兒沒什麼兩樣,但她終究是一個奇蹟的產物。倘若找一個普通的醫生給她做一次身體檢查的話恐怕會嚇得醫生也尖叫出來吧,畢竟她並不存在肉體,甚至連作為生命構成基礎的細胞也不存在。她是絲毫不帶有原罪的赤裸靈魂,這高純度的精神所造就的眾多奇蹟允許她暫時依存於這個世界,但是這具缺乏根莖脈絡的軀殼依然還是太脆弱了。倘若什麼也不做的話,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靈魂會揮散殆盡。

說起來,確實是有過很多種不同的形容用來描繪靈魂的形態:像是火啊、水啊、電啊、焚香啊什麼什麼的。但這些無法統一的觀點似乎也證明了到目前為止對於靈魂並沒有一個確切的定義。例如雖然將生命力提煉為魔力是魔法中的基礎,但也並不意味著在這一過程中所有的所作所為都是有著明確定義的。也許就像是人類自己也尚未探明自身DNA的秘密卻依然能夠繁衍後代一樣吧。

但是無論是哪種理念都是基於同一種觀點,那就是必須擁有一具可以將那份能量承載於現實世界的肉體。即便是天使和惡魔也需要肉體或者媒介。若沒有那樣的東西,它們就只能局限地在某個人為製造或者天然形成的靈場範圍內顯現。所以儘管稱不上是聞所未聞,但是像這樣在這種極度裸露的情況下還能自由活動的狀況實屬罕見。

所以哪怕是像這樣毫無原罪的純粹靈魂,叫它們擁有比天使或者惡魔還要強大的超自然能量還是太強人所難了。而且要真能那麼容易就做到的話,首先修斯·風斬和艾華斯就用不著一整座學園都市來實現現身了。

青蛙臉的醫生一邊往房車裡走一邊說道。

「首先,我想要先確認一些基本的信息。雖然我有收到信,但那封信寫的有點太詩意我有點看不懂。或許是因為我也上了年紀的緣故吧,我不太確定我是該按照字面意義去理解還是說那些用語是在暗示什麼別的東西。所以在開始之前請讓我問幾個問題。」

「理解,魔法師確實都有點那個德行。」

「你也說了個頗具詩意的詞兒呢。雖然我很想現在就著手治療我的病人,但是看起來你們好像並沒有給我準備體檢報告書之類的材料,反而塞給我一堆文言文的樣子。大概江戶時代那些翻譯《解體新書》的翻譯者們的感覺也差不多如此吧。」

進房車之前那條金毛獵犬使勁甩了甩身體,他(?)看上去好像是想抖乾淨粘在毛髮里的沙子。大概是理解到現在不是叨擾的時機,他並沒有靠近嬰兒床,而是跳上沙發老實躺下。

「莉莉絲現在的狀況可以說很危險,她沒有一個穩定的容器。簡單來說她需要一具肉身。」米娜·馬瑟斯努力地用普通人也能理解的詞語來形容狀況,「我會儘可能地用比較『科學』的說法來解釋。首先我們姑且不去探討何為生命的定義,就單論技術,請問您是否了解類似恢複或者移植失去的記憶或經歷一類東西的手段呢?如果可以的話,您也可以把這個拓展為某個人一整個的人格之類的東西。」

「嗯,大概能想到大腦、神經和器官之間的荷爾蒙平衡?雖然能著手的途徑蠻多的,不過也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而且說到『記憶』這件事,就連我也失手過,未能拯救某個少年吶。」

「您剛剛列舉的方法在『書庫』里也未曾記載過的對吧?拜託了,請列舉出您所能想到的所有手段。因為事實上,光是轉移記憶和人格恐怕都不足夠。冥土追魂,現在莉莉絲必須獲得一具完整的肉體容器才可以。因此現在請允許我為您簡單地解釋一下關於魔力和生命力等等的一些概念。」

「哦,關於這些事啊,你不必那麼費心的。」

醫生雲淡風輕地打斷道。

黑貓女巫為此感到了疑惑。

「雖然我不認識真正的米娜·馬瑟斯,不過你至少也是那個亞雷斯塔的朋友吧。」

「雖然我不確定『朋友』這種說法是否準確,但我確實是支持他行為的存在。」

「說法什麼的並不重要,因為這頂多也就是個定義上的問題而已。大不了我們就用你所處的位置來重新定義這個單詞,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在意我用曾經作為亞雷斯塔的少數幾個『朋友』這樣的說法來稱呼你吧。

黑貓女巫的耳朵微微顫動。」

她確實記得有人曾自稱是亞雷斯塔的少數幾個朋友之一,但是這樣的說法並非用於身為學園都市統括理事長身份的他,而是在那個古老的好似傳說一樣的時代,在那個依舊籠罩著霧氣與蒸汽的倫敦。

「那個男人是亞雷斯塔唯一認可的老師,也是他最好的朋友。那個男人曾經因為半吊子的醫學研究而染上毒癮。那個男人是在那場布萊斯街戰爭中第一個被打敗的人,並且從此改變了人生軌跡。那個男人逃離了西方權力鬥爭的泥潭,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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