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話說回來濱面仕上碰到了大危機。
「哦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算濱面運氣不好,順利將眼鏡修女等人送到目的地之後,不該將偷來的四輪傳動車停在大英博物館前發獃。雖然部分原因是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又需要用車而留下待命……可是沒想到看似純白神殿的博物館內居然會噴出誇張的閃光,把窗戶一扇不留地全部震碎。老實說,濱面真的懷疑是不是發生爆炸。於是他在倉促之間撲倒了副駕駛座的戀人,瀧壺理後。
怎麼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
「濱面。」
「唔。」
「濱面。你壓到我胸口了。」
至少沒有兩人一起在燒焦的廢鐵里被炸到連骨頭都不剩。濱面好不容易才從意外豐滿的胸部中將臉抽出來,依然緊抓瀧壺的他,驚魂未定地望向車外。
明明是想儘可能弄到點情報求安心,然而眼睛一和某樣東西對上,濱面就按住瀧壺的妹妹頭,強行把身體壓下去。
這輛贓車的副駕駛座椅大概出問題了,他明明沒打算碰拉杆,椅背卻擅自往後倒去。
后座的迷你旗袍與全身繃帶打量著他們。
「喂~如果真的要繁衍,能不能先叫我們去別處啊?只要講一聲,我們自然會找地方打發時間嘛。大致上四五分鐘就夠你們一戰了對吧?這樣會弄髒車子,記得徹底消毒過喔?氣味也要!」
「哎呀不行啦,你這個粗人。既然人家要我們看,就該幫個忙好好當觀眾才對。喂,這樣比較刺激對吧?」
奈芙徒絲優雅地將手放在嘴邊微笑,不過這傢伙也是半斤八兩。而且濱面沒空應付這兩個混蛋的廢話。
焦點,放在車外。
糟糕。
那個東西,該怎麼講,非常糟糕。
現在或許已經太晚了。噗嘰……噗嘰嘰。大概是因為赤腳走在銀沙飛舞的街上……不,考慮到彼此距離後照理說不該聽到的聲音,鑽過車窗玻璃入耳。四輪傳動車停靠在路邊。隱藏身形的濱面伸手打開副駕駛座車門,以車身為盾,帶著瀧壺下車。難看也無妨。老實說,他實在顧不得「魔神」。
和麥野沈利又不一樣。
那種恐怖……難以辨識。
和毒蜘蛛或肉食恐龍從正面逼近又有所不同。就類似「請把手伸進箱子里,保證會發生壞事」的感覺,正因為看不見形體無法命名,才會讓無從抵抗的恐懼像一堵厚重的牆壁般壓下來。
「開……開什麼玩笑……難得救人卻碰上這種事,那些修女到底在裡面幹什麼啊!」
「濱面。后座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啊?」
「剛才的繃帶女和迷你旗袍嗎?啊,真是的!」
明明曾經主動拋下,卻始終擺脫不掉。他知道這種行為並非出自勇敢,而是源於軟弱。濱面蹲在車旁輕敲車門。他心臟狂跳,對方卻一派輕鬆地打開后座車門。奈芙徒絲和娘娘。她們大概和穿著一樣缺乏嘗試吧,沒有要低頭躲藏的樣子。難得的四輪傳動車也當不成遮蔽物。因此她們格外「搶眼」。
「(笨蛋,會被車窗另一邊的傢伙發現啦。把頭壓低一點!哇從下往上看才發現你們真不簡單耶!)」
笨蛋一補上那句多餘的話,就被穿著粉紅夾克與毛衣的瀧壺捏臉,奈芙徒絲與娘娘則是半開玩笑地踩他的臉。
「魔神」十分悠哉。完全當成是來觀光。講話口氣就像在等度假飯店主辦的夜間遊行開始一樣。
「開始了,奈芙徒絲。」
「嗯,開始了呢,娘娘。」
濱面腦袋裡這下子滿是錯愕。
這麼說來,她們在倫敦街頭看見兇猛的石柱與巨鱷時也曾興奮地嚷嚷……?
「噗呵……噗呼!怎……怎樣啦,兩位頂尖的『魔神』願意把那傢伙趕跑嗎?」
「……我們可以出手嗎?」
「不行喔,娘娘。他欠缺相關知識,這點一看就知道了吧?就算在這時候引他說出想聽到的話,也當不了承諾的。」
霎時間,她們散發出的氣息,宛如有人將肉塊丟到百獸之王面前一樣。
只不過。
沒有持續多久。
上個世紀末諾斯特拉達姆斯的預言落空那一刻,錯過特大號事件的人們,心裡閃過的恐怕就是這種感覺吧。就像那些「雖然自己不希望毀滅,卻感到有點泄氣」的人一樣,全身繃帶的奈芙徒絲放鬆身子,吐了口氣。
「還是不行呢。那個女孩好像對我們沒興趣。」
「那個女孩……?」
即使聽了這句話,依然連結不到任何東西。
剛剛應該確實目睹了「某種東西」從崩塌的正門一步步走出來……不過究竟是什麼啊?有平常到能用「那個女孩」稱呼嗎?濱面再怎麼試著翻找記憶的抽屜,都找不出細節。只留下「曾經對上眼」的恐懼。
「不舒服。」
平常面無表情的瀧壺,在濱面懷裡呻吟。
「雜訊好重。明明距離那麼近,訊號卻很奇怪。搞不清楚方向了……」
「嗯。好像對現世沒什麼興趣,該不會是連接型的?如果是這樣,現在還是別和她搭上線比較好喔。那種樣子以神來說也算不上正常,一般附體撐不住的。而且就像讀取受損檔案一樣,有傷到硬體的風險。」
迷你旗袍娘娘隨口說出莫名其妙的言論。
濱面眉間,也有種什麼東西遭到扭曲的感覺。就像近在咫尺的冰錐,慢慢地偏往別處去。
喀嘰喀嘰喀嘰喀嘰喀嘰喀嘰喀嘰。
嗶嘰嗶嘰嗶嘰。
……某種東西離開了。
完全搞不懂怎麼回事。根本不能大意。如果不集中精神,可能光是淹上來的安心感就足以讓人失去意識。現在才說這些雖然有點晚,可是濱面很清楚自己方才有多麼緊繃。再來一次絕對撐不住。就像蜜蜂的針第二次比較恐怖一樣,正因為切身體會過,所以根本不會考慮再次挑戰。光是腦中浮現這種可能性,就有機會產生強烈的過敏反應。
相對地。
奈芙徒絲明明已經刻意舒展自己妖艷的肢體當成誘餌,對方卻完全沒放在眼裡。她就像小孩子一樣嘟起嘴,用與全身繃帶和褐色肌膚完全不相稱的語氣說道。
「亞雷斯塔·克勞利。她好像只對殲滅聯合王國的敵人感興趣。」
2
不管在哪裡,都看得見肇始的閃光。
只要目睹這個畫面,即使是不熟悉魔法的上條當麻也能明白。
和先前的石柱與巨鱷,有壓倒性的差異。「真貨」這個詞在腦中浮現。即使他再怎麼使盡全力奔跑,依然沒趕到大英博物館。來不及。上條當麻咬牙切齒。明明知道危險性,卻無法阻止。
被乍現閃光嚇到的非洲象四處大鬧,一頭撞上牆壁。
頓時,磚瓦從天而降。
正上方另外又出現一道身影,一直線粉碎那些比機車還大的破片。那個自由自在騎著掃帚的人是——
「別擅自送命啦。你還是多考慮一下那隻右手的價值比較好。」
「亞雷斯塔你這個傢伙!到底多愛折磨人心啊,大笨蛋!你知道雅妮絲她們碰了什麼東西嗎?逼防守方殺人有什麼用!全部擺平以後我真的要打你屁股啊——!」
「老實說我也覺得做得過火了,可是別小看變態。那麼做只會變成獎勵而已喔。」
「咚」一聲,銀髮少女輕鬆踏上地面,馬上的女騎士則是瞪大了眼睛。
「你說『亞雷斯塔』?這……呃……啊……長這個樣子?」
「總算有個正常的反應真讓人開心啊,女士。順帶一提,我在多佛海灘應該也救過你們一次。」
上條與歐提努斯一同看向遠方。一副「自己散播克勞利災害還講什麼鬼話」的表情。
「那是『黃金』的始祖對吧?你想想辦法啦!」
「誰認識那種變態啊,我先走一步。」
趁著公僕滿腦子都是盤查,蕾莎與蕾薇妮雅這兩個真正的罪犯拉開距離。不知不覺間已經失去了蹤影。
「(既是魔法結社又對尖端科技有所涉獵的『黎明晨光』嗎……某方面來看,可以說我留下的碎片在他們身上最為明顯。)」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