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終章 稍事休息,暗部交錯 Birdway s_Speech.

「格雷姆林的下一個目標似乎是美國。」

巴德薇對回到學生宿舍的上條如此說道。

「雖然不知道他究竟在計畫什麼,但我們得到情報稱已經有數名魔法師在夏威夷群島登陸。下次格雷姆林的『問候』又會引起怎樣的騷動呢。如果他真正出手的話,恐怕會達到造成世界混亂的規模吧。所以我們要在此之前擊潰他。」

問候。

可能造成讓地球人類毀滅損害的大規模事件,不僅是格雷姆林用以確認上條當麻存活的手段,也可說是「讓應該知道的人知道」的「問候」。

如果格雷姆林動真格的話,恐怕沒有人能夠置身事外吧。

這樣的災禍在等待著大家。

能夠察覺逐漸逼近的危機並在此時得知這一切的人也許是幸運的吧……至於能否活下去就得看各人的選擇了。

然而。

「等一下。」

說這句話的人是一方通行。

「別開玩笑了。我是為了弄清楚至今為止的過程才在這裡聽你廢話的,我可不打算今後都當你們手裡的棋子。」

「您好像誤會了。」

巴德薇搖了搖食指。

「我們並沒有打算尋求你們的協助。」

「……」

「啊呀?我不是一早就明說過,你們如果卷進來會給我們添麻煩的嗎,結果你卻對這被排除在戰鬥力外的通知很不爽,結果任意行動了呢。」

嘲諷般地揚起嘴角,班德薇紲續說道:

「明明是你有疑問我才大發慈悲地告訴你,結果你卻是一副自以為站在舞台中心的語氣,還有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也許是以前被吹捧過度了吧。你不會是聖誕蛋糕一定會從聖誕老人人偶的位置切開的類型吧?」

切。一方通行昨了咋舌。

「那就跟我無關了。我有我的人生,那我就此消失可以了吧。」

「……如果你做得到的話。」

「啊?」

一方通行紅色的眼瞳閃爍著危險的光,他開始考慮其是否有身邊的人被當作交易材料的可能性。

然而巴德薇搖了搖頭。

「別擔心,我不是學園都市,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抓你的熟人來當作交易條件。」

「……」

「不過,嘛啊,我的結社是研究各種組織的領袖和統帥,宗旨是為了掌握世界的中心之核而尋找最合適的路線。聽了這種專家的建議後你應該懂了吧。」

「什麼。」

「只知道安穩地享受的人與曾一度失去後憑藉自己的能力奪回來的人之間決定性的不同。英雄們也有各種類型,當你向芙蕾米婭·塞伊文伸出手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你的方向……所以很遺憾。我明明告訴你不用來,但你還是來了。其實你若沿著那個方向平穩生活的話會越來越強的。也許現在這些話會讓你一頭霧水,但不久之後你就會痛切地體會到其中的含義了。」

一方通行沒有回答。

他粗暴地打開了玄關的門,就那麼走出去了。

「……究竟……怎麼回事……?」

濱面茫然地嘀咕著。

剛才的對話絕對不可能與他毫不相干。

只知道安穩地享受的憑藉自己的能力奪取的人之間的不同。

越是習慣於安穩,越有奔赴戰鬥的勇氣。

其實聽來並不覺得驚訝。但即使並無實際感受,背脊還是划過一陣寒意。就像是自己也在渴望戰鬥,沉溺於屬於「暗」之中的血液一般。

走到這樣的濱面背後,巴德薇說道:

「……你想聽劇透嗎?」

「唔哇?!」

「雖然只要你離開這個房間應該自然就會知道了……畢竟有些人不泄漏秘密就渾身不舒服。這個能夠通過網路搜索的時代還真是讓人頭痛呢。」

呀嘞呀嘞。巴德薇嘆息著。

「如果讓你有什麼誤會的話就麻煩了,不過我並不打算給予你們過低的評價,也並沒有對你們抱有什麼厭憎的情緒。世上有各種各樣的英雄,其中有私慾強烈卻頗具領袖魅力的人,也有連女人都能毫不留情殺死的冷酷之人……這是一群有著各種奇怪評價的傢伙呢。與他們相比,會對芙蕾米婭·塞伊文無償地伸出援手的你們算得上是高品格的英雄了。

「……那麼……」

「不過這種英雄形象也是問題所在。你不顧自身危險幫助芙蕾米婭,塞伊文,必然有你自己的理由吧。但就算是不適用這個理由的人,你也會同樣以其他理由出手相助吧。因為你就是這種不顧個人利益拯救世界的人。」

正應為如此——巴德薇繼續說道:

「你無法逃避戰鬥。就算你在拚死得到的安穩中幸福地生活,也一定會發現……發現即使自己如此幸福,但周圍的人是否也是如此呢?自己明明有拯救世界的能力,卻對他人袖手旁觀真的可以嗎?你會這麼想吧。」

「……」

「你當然可以用語言來反駁,但一旦遇到那樣的場面你絕對會行動的。就像幫助芙蕾米婭·塞伊文一樣。你不是只會享受平穩幸福的弱者,而是會將失去的平穩奪回來的強者。而這樣的人通常都會在『不得不和那時一樣戰鬥』這個選項前背負起苦惱的命運……就算這有讓你拚死奪回的平穩生活出現龜裂的風險也一樣。」

溫柔也是一種缺點。

善良中也潛伏著危險性。

正因為看到了這許多方面,巴德薇才會毫不留情地直指濱面內心。

「如我之前所說,英雄有很多類型。其中有即使捨棄他人也要守護重要之人的美學。然而你並沒有選擇這個。為什麼呢,因為你已經為芙蕾米婭·塞伊文行動了……所以你也已經對相應的風險有所覺悟了吧。」

而現在。

面對掌控世界的格雷姆林的問題,如果置之不理的話恐怕會造成芙蕾米婭以外的更多受害者。

濱面每次在和瀧壺、麥野、絹旗以及莢蕾米婭、半藏和郭……這些人過著毫無風險的平靜生活時,都會有著這樣的想法。

明明有能夠構築並守護這樣的生活的能力。

那麼,只有自己一個人幸福真的可以嗎?

「……讓我來做個結論吧。能夠幸福當然很好,沒有必要為此有任何罪惡感。但即使我這麼對你們說,你們也聽不進去的吧。就算現在你點頭同意,若有萬一你還是會毫不猶豫地前進。這種想法很值得尊敬,但我認為也是一種悲哀的生存方式。正因為如此,只要有一個吸引強者的人出現,那英雄們就會前仆後繼地出動吧。」

「……」

就連濱面自己都不懂自己的心,但巴德薇卻像是得到了確切證據似的下了結論。這是只有觀察過無數人的她才有的能力。也許是基於統計數據什麼的吧。

這不是玩笑。濱面想。

他賭上性命也要守護瀧壺,也絕對不想讓麥野和絹旗受到傷害。其實他並沒有一定要特意去危險之地的必要。畢竟這個世上有掃除危險的組織和專家存在,所以人類歷史才能延續至今。那麼濱面其實並不用成為靶子,也沒有必要讓他重要的人們因為他的行動而承擔風險。

然而。

假如。

假如又有其他像芙蕾米婭·塞伊文一樣無辜的人在濱面眼前哭喊的話,如果有槍口抵在那個人頭上的話。

他能夠袖手旁觀嗎?

因為害怕讓自己擁有的東西受傷害,所以就能看著別人去死嗎?

現在已經和他還是單純的「武裝無能力集團」、還將弱小當作理所當然、確信自己什麼都改變不了的時候不一樣了。

實際上,在莫名其妙的戰鬥勝利後,在世界規模的戰爭中保護了重要的人之後。

難道。

他還能用「因為我什麼力量都沒有所以沒辦法保護你」來為自己辯解嗎?

「我不想說什麼你好好想一想之類的話。」

巴德薇壓低了聲音,以有些憐憫的語氣說道。

而且她的語氣難得地帶了幾分真摯。

「……其實如果你能否認的話我反而比較高興。雖然明知不可能,但我還是如此祈禱著。」

在一方通行之後,濱面仕上也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公寓。

而巴德薇漫不經心地將手臂環抱在小小的胸前,把目光投向了上條。

「果然,留到最後的是你呢。」

「因為這是我家啊。」

「嘛,你能捲入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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