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誰來告訴我這是對的 後日談 其一

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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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入:雪風·帕尼托捏

校對:雪風·帕尼托捏

「為了解除可恨的詛咒,我要出門旅行。」

「啥?」

聽到我苦思良久總算得出的結論,秘書睜大雙眼,回過身來看我。

「不解除白鷺對我下的詛咒,今後將無法戰鬥。」

邊看著仍蠢動個不停的手指,我如此說道。該死,這些指頭的記憶力也太好了吧。秘書仍舊一頭霧水,老實對他報告說「忘懷不了摸過白鷺胸部的觸感」的話,不知道他會露出什麼表情。一想到他就此棄我而去的可能性極高,我看還是乖乖閉嘴為妙。

「總之,我要離開這裡一陣子就對了。」

「喔……預定出門多久?」

「當日來回。」

「請慢走——」

在秘書揮手歡送下,我邁出腳步。目的是……找尋能為我除去詛咒的女神。

雖然像在說笑,但對我而言,意外地是個嚴重問題。因為我是個膽小鬼,不敢怨恨別人。

我沒辦法持續抱著憎恨或痛苦過活。就算真的怨恨,也沒有力量報仇。而且隨便對別人表現敵意的話,也只會引來我難以招架的危險。

懷抱著痛恨別人、厭惡別人這類負面情感可說百害叢生。

存在於當中的唯一一利,就是可將如此激烈的情感當作行動的原動力,僅此罷了。

不具備勇氣的我,就只能靠著替代品戰鬥。

然而卻無法改變天生膽小鬼的事實。

如今,又加上白鷺對我的詛咒,使得我連朝目的邁進的氣魄也被打消了,在回天乏術前得先對症下藥,不及早治療病名「戀奶症」不行。

於是,某個星期六,為了治療重病,我朝向某個場所。為了解決白鷺惡質的詛咒,去瀑布底下修行……之類的方法雖然也想過,但這跟我想解決的方向性不同。我不想太早就了悟凡塵,而且似乎也沒辦法那麼簡單就除去煩惱。但,我還是有方法能對抗。

簡單說,就是將對白鷺那傢伙的邪念轉移方向就好。

為此,我需要女性的鼎力相助。只不過這麼一來,對象的選擇就很重要了。當然不可能去拜託成實,她對這種行為有潔癖。況且,不是個性有點瘋狂的傢伙恐怕也不會同意吧。海龜產太郎雖名列候補名單之中,但我不知道上哪兒才找得到她。

身邊的人還有成實的姊姊豬狩友梨乃。拜託她似乎不錯,但冷靜想想……

她是同學的姊姊耶,誰有這個膽拜託嘛,混蛋。更何況她也能讀心,光是懷著邪念靠近就會被她溜走了。於是這麼一來,我所能拜託的對象就只剩下那位大小姐了。

「沒想到我居然會主動來這間大宅子啊。」

倚在巨大的正門上,凝望巢鴨府邸。前陣子才剛來過。只不過,那時是被人關在籠子里送進來的。嗯——巢鴨的腦袋……以下省略。

呼喚正在整理庭院的園丁伯伯,說明自己是巢鴨的朋友。

「唔,又來了。最近似乎很多啊。」

園丁伯伯隱約顯得有些愉快地一邊碎念,一邊走進府邸之中。說「又」,表示有其他人來過嗎?誰啊?巢鴨在班上有別的朋友嗎?海島……也死了啊。

說到這才想起,結果我沒能參加海島的喪禮啊……當時我自己也在醫院徘徊生死之間,一個不幸,別說去幫他上香,說不定還可以一起作伴上路哩。

園丁進門後,取而代之出現的是白羊小姐。她手裡沒拿卡式收錄音機,但頭上一樣戴著紅色耳機。和即將來臨的冬季不相配地,她今天穿了一件藍底瞿麥花紋的浴衣。眼睛眯起,腳步卻一樣輕快。

「真難得,是小姐要你來的嗎?」

「不,我是來找巢鴨玩的。」

聽到我的回答,白羊小姐停頓了一會,回答說:

「原來如此……你還真是奇特……」

由臉頰與眉毛的細微動作看來,可察知白羊小姐心中正想著:這傢伙是不是有病啊?

就是有病我才會來找巢鴨嘛。

就這樣,我被引領進入室內。在不知為何擺置在入口左側的紅色沙發上坐下後,白羊說了聲「她馬上到」,留在我身邊。

「………………………………………」

不然,拜託這個人好了……不行,隨便亂說話搞不好會被殺掉,謹言慎行,謹言慎行。

而且由體型看來,她也不怎麼適合。

「怎麼了?」

感受到我的視線,白羊小姐轉頭看我。明明閉著眼,為什麼能夠正確把握事物的位置啊?或許是異能的應用吧,真羨慕。

「你今天也很帥氣呢。」

白羊小姐不論是打扮或是一舉手一投足都讓人憧憬,或許她在幼年受過良好教育吧。不管理由為何,白羊小姐總給人一種酷酷的感覺。

「謝謝。」若無其事地回答後,白羊伸手遮住嘴邊。

過了半晌,才又像是忍俊不住地輕聲笑了。

「但我覺得你的『堅強』也值得讚賞喔。」

「啊欸?」

莫名其妙被稱讚了。多半只是客套話吧。

「什麼意思?」

「要說明太麻煩了,恕難奉告。」

被嫌麻煩了。真懷疑她是否真心稱讚我。

想問「我的堅強」是什麼意思,但她一定不肯回答吧。

這個世界並沒有親切到有問必答。

不僅如此,在碰上別人親切、誠懇又詳細地說明時,也有必要懷疑其親切背後的目的。

「啊,對了。下次在信徒面前講道時,我又要麻煩你幫忙了。」

「唔……」

因為在體育館演說時借用了她的能力演出,今後恐怕得定期借用才行。

「我會支付酬勞。」

「若是如此就沒問題……啊,老爺跟夫人來了。」

「咦?」

白羊小姐轉頭向著正面的樓梯。受她影響,我也跟著望向該處,見到兩名似曾相識的大人走下樓。是巢鴨爸爸和巢鴨媽媽。這兩人在小學的家長參觀日不合時宜地過度盛裝打扮前來,害我留下超深刻的印象。至於我的父母則是忙於宣救活動,一次也沒來過,所以每逢家長參觀日時,閑得發慌的我只能觀察其他同學的父母來打發時間。

這兩人今天也一樣打扮得很奢華,但在猶如宮殿般金碧輝煌的大宅子里則一點也不突兀。

「咦?你是……呃,石龍子?」

走下樓梯的巢鴨媽媽發現了我。她將彷彿混入紫色的深色黑髮盤起,有著一張厚墩墩的嘴唇。容貌與女兒一點也不相像,表情嚴肅,濃妝艷抹。

雖然也是位美人,但與巢鴨的美的方向截然不同。

「你不是會場里的少年嗎?」

巢鴨爸爸似乎不記得我了,而是提起「會場」這個詞。會場?

立刻浮現我腦海的是賭博黑白棋的會場。當時巢鴨爸爸在巢鴨身邊嗎?不記得了,但總之先對兩人點頭招呼再說吧。巢鴨爸爸瞥了巢鴨媽媽一眼,示意要她說明。

「他是小涼的朋友啊。她不是常提起嗎?就是那個石龍子同學嘛。」

巢鴨原來被媽媽稱呼為小涼啊。簡直像某警察(註:「小涼」與漫畫《烏龍派出所》的主角「阿兩」諧音)的名字。

先不提廢話,總覺得巢鴨爸爸的表情變兇惡起來了,是我的錯覺嗎?

「……喔,你就是那個『石龍子同學』啊。」

提到我名字時特別加重了語氣,巢鴨爸爸快步朝我走來。

「我有些話要跟你講,先坐下吧。」

說完,一把將我推到沙發上。我已經坐著了啦,這位老爸的眼神好可怕。

在我身邊坐下後,巢鴨爸爸斜眼瞪著我。我瞄了一眼巢鴨媽媽和白羊小姐,兩人似乎沒打算出面搭救。巢鴨媽媽一臉受不了地手抆腰,轉頭看旁邊。白羊小姐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緊抿著嘴。

「常聽我女兒提起你,她說你是個很有趣的同學。」

「呃,沒那麼有趣啦……」

最近很少去學校,恐怕連同學都算不上了。

只不過,我想巢鴨爸爸想說的不是這個。大致猜得到他的用意在哪兒。

「我女兒似乎對你相當有好感。」

「欸——呃——」

是啊,還喜歡到把我關進籠子里咧。真想問府上大小姐究竟是受什麼樣的教育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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