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復仇人格 下 第七頁 相遇、相離、聯繫

——為什麼我非得做這種事不可?白羊手肘靠再桌上,拖著腮幫子,擺出明顯不悅態度,沒有人搭理她,但她還是機械性地動著手,反覆不斷得替鐵板上的肉翻面。

離開賭博黑白棋會場後,由於僱主女兒巢鴨涼說出一句話「我想吃肉」,一行人遂前往燒肉店。

這是一家白天照常營業的連鎖燒肉店,比起巢鴨家日常食用的肉品,肉質差不了幾個等級,光從尚未燒烤的生肉外觀不可輕易看出兩者等級差異,白羊不由得重新體會到巢鴨家的生活水平之高。

沒想到隔壁座位卻接連的傳來「好好吃~」的歡呼。白鷺興奮地啪嗒啪嗒甩著腳,每一片肉都細細咀嚼品味。

姑且不論被吃的牛,對準備肉品的人來說,見到用餐者這麼高興應該也挺快樂的吧——?冷眼旁觀的白羊心中著起這些事。

題外話,白羊不愛吃肉,只自顧自地啃著烤蔬菜,這也是她被稱做「羊」的理由之一。

剛剛離開去打電話的巢鴨回來了,但就算回到座位上,仍不想拿起筷子,單只是與鐵板上的肉大眼瞪小眼。

從剛才起,烤好的肉全都放進巢鴨的醬碟里了,坐在女兒身邊的巢鴨父親也完全不動筷子,只小口小口地喝著杯子里的水。

白羊猜這男人多半是從沒進來過這種地方。想必很不自在吧。

另一方面,就是面前的烤肉已經堆積得想座小山,但巢鴨還是不想動筷子。

白羊想:「快吃吧你」。「會冷掉喔。」這是我難得我費心幫你烤的耶——白羊彷彿在如痴暗示地催促巢鴨。

巢鴨一口氣將大量烤肉塞進嘴裡,沒怎麼咀嚼就吞進肚子里後,拈起一片生肉,說道:「這裡的肉好像口香糖喔。」心生不爽的白羊實在很想折斷衡生筷各塞進她鼻孔里,但還是勉強克制住了。

相對於極力不表露情緒、保持緘默的白羊,巢鴨父親則是完全採取放任主意,說了句:「確實如此。」跟女兒放聲大笑。

至於隔壁桌則是「喂~!你怎麼把內髒的脂肪都弄掉啦,你不知道脂肪最美味嗎?」

白鷺不滿地向對面抗議,坐在對面的少年則是拖著腮幫子,默默地不停替肉翻面。少年的模樣令白鷺產生親近感,她嘆了個氣。

「大小姐,您剛才打電話給誰呢?」雖然預感她有在打什麼鬼主意,白羊姑且還是開口問看看。

「嗯,有點事。」但巢鴨僅短簡回應,甚至連找借口搪塞也懶了。

——————果然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了。邊啃略焦的南瓜,白羊臉上浮現不怎樣愉快的笑容。接著又過了一段時間,餐桌上留下大量肉類,巢鴨家結束了午餐時間。

另一方面,將點來的大量肉類全部吞殆盡後,隔壁桌的客人開口:「好吧,白羊小姐,我們也該走咯。」頭上戴著黃色眼鏡片的太陽眼鏡與白色假髮的白鷺由座位上站起來。

不同於進入賭博黑白棋會場時的服裝,坐在白羊一行人旁邊的她現在身上穿著紅色的連帽外套。就算想奉承,這身打扮也很難說是具有品味,原色系的配色十分刺眼。

坐在對面只顧著烤肉的翠鳥也跟著站起,他一樣身穿白袍子,但白色假髮給了白鷺,顯露出原本的發色。

「……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

雙方無精打採的聲音慰勞彼此後,白羊與翠鳥互換位置。翠鳥走向巢鴨旁邊,而白羊側站在白鷺旁邊。

「呼。肚子好撐,平常總沒什麼機會出來飽餐一頓呢。」

身材高挑的白羊低頭瞥了正在滿足地打著飽嗝的白鷺一眼。她在這名以異能者而言位於最底層的女人側臉上,看見了石龍子少年的影子。

「這段期間就有勞你啦。」

白鷺將太陽眼鏡戴上,側眼望著白羊微笑。白鷺提出的『出租期間』是到解決倉科康一問題為止,這段期間則由翠鳥代替白羊保護巢鴨。面對此一交換,翠鳥表情顯得很複雜。兩桌餐費由巢鴨父親一人清付後,一行人在店外停車場分成兩組人馬。

「我太客氣了,早知道就連同會場也一起打爛。」

白鷺一臉不悅的喃喃說道聳動的話。白羊覺得很受不了,想著:「難怪跟巢鴨大小姐很合得來。」兩人都是為達成目標不擇手段的類型。

「拜拜~」

巢鴨像個孩子般揮手,目送白羊離開。

「……大小姐,我先走了。」

—————若是情況允許,我便想直接永遠說再見呢。將後半的真心話吞進心裡,白羊恭敬地、帶著嘲諷地彎下腰。

「原來如此……我的命運就在那裡產生了重大的變化嗎?」

「……口夏?」

走過我面前的女子愣住,但我並不在乎,繼續將從飄渺虛空中接收來的電波說出口:「原來那時的回答是這個意思……」

「你這是怎麼回事這麼噁心啊?你到底在說什麼?」

這傢伙真是失禮耶,雖然就讀同一個班,但我跟她幾乎沒說過話。她是個臉色蒼白、瘦巴巴的女生,綁在後面的辮子晃來晃去。

「不,沒事。」

並以微笑暗示他別管閑事。因為只有我,才知道與「他們」的約定與回憶。只有我記得這些便足以。設定上是如此。

「嗯……大家都說你除了那張臉以外其餘部分沒救了,看來是真的耶。」

「你這傢伙未免也太失禮了吧?呃,你叫……」

一時之間想不出來,眼神再半空中漂移,女生自己先開口:「鹿川成實。」

「對對,叫成實。」

「哪有人還不熟就直呼其名的啦?」成實搔搔頭抱怨。叫名字不行嗎?

「呃,你則是叫……若島津同學嗎?記得是個很長的姓氏。」

「笨蛋,只有漢字字數一樣吧?我是五十川石龍子。」

當時還沒想到SDC這個名號。英文課還沒教到。

「我說你啊,為什麼你的個性這麼臭屁?」

「咦?原來如此,原來你感覺不到嗎?真遺憾。」

老實說我懶得理你,但姑且還是問一下吧,能感受到什麼?」

「我身為王者的資質啊,呼呼呼。」

我仰頭大笑了。當時不這樣笑道咳嗽的話,總覺得心情鬱悶。成實以冰冷的視線射在我臉上,說道:「……我倒是覺得,要當上王者的人應該不會忙著再桌子底下抖腳吧。」

這就是我與鹿川成實的最初對話。說不定……我與成實的命運就在此刻起,產生了重大變化,

「原來你是成實的朋友呀,嗯~嗯?嗯~」

「……嗚嗚。」

我才想起呻吟咧。她是那傢伙的姐姐?真的時親姐姐嗎?狩獵友梨乃她?順便害我起來了陳年往事,不由得抱起頭來。狀況變得更複雜了。再黑暗的車裡,(被人)好評綁架中的我與狩獵友梨乃,對於意外發生的人際關係大大地感到困惑。朋友的姐姐竟然是我最喜歡的AV女優。簡直是會讓人連想起重畫世界的野心都感到無所謂的超重大事件啊!

「真的是這樣呢,連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是好。」

拜託不要順便讀取別人心思並回應好嗎?這名女性具有讀取他人心思的超能力。附帶一提,他也擁有某種特別的力量。說起樓宿在我左眼的王者之力……(一下略)

「但這麼說來,說不定我曾經跟小學時代的你擦身而過呢。我直到高中畢業為止還都住在家裡喔。」

「……的確很有可能。」

「你怎麼開始心跳加速了?喔~色色的影片中登場的女優竟是鄰家大姐姐的狀況令你感到背脊酥麻。一種反道德的快感油然而生……是這樣嗎?」

「絕,絕對沒這麼回事喔!」

「對我說謊也沒用意義唷。」

就算知道真相也請不要說出來好嗎?我已經沒辦法抬起頭跟這名女性對話了。我低著頭,用力用掌心按著臉頰,耳朵又熱又癢。

「我現在正站在生死關頭啊,正為了復仇而燃燒熱血啊,沒時間為了性癖好被爆料就感到想哭啊!」

「我能體會你的心情。」

「真的是如此啊!」

求求你別再體會下去了!

「誒誒,我已經沒辦法冷靜思考了。」

明明當下狀況緊迫,有一堆事情不拚命思考不行。這次白羊小姐應該沒辦法從會場追來了。是去了後盾,我的生命已不再有任何保障。白鷺那傢伙最初是怎麼突破難關的呢?如果她自稱十九歲不是謊言的話,這麼算來,她開始崛起的年紀也跟我差不多。憑她的能力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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