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逃亡的第四真祖 終章 Outro

古城的背撞在鋪滿白沙的人工海岸。

金屬和樹脂裸露出來的岸壁,統一規劃的人工街景,沿伸至海平線的天空廣闊湛藍。是熟悉的人工島景色。

不過從監獄結界回來的古城連放鬆的空閑都沒有,視野就遭到眩目閃光轟炸。因為渾身電光環繞的雷獅朝他撲了過來。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感受到驚人熱量及死亡恐懼的古城連忙將「獅子之黃金」的具現化解除。

「我、我還以為死定了……」

或許雷獅只是想跟回來的宿主親密一下,不過那可是第四真祖的眷獸。就算只是不小心被它的爪子擦過,古城的肉身瞬間就會沸騰。

即使肉體徹底蒸發,自己還是能復活嗎——古城心裡冒出這種不想得到解答的疑問,並且無力地撐起上半身。他拂去沾上全身的沙塵,拄著膝蓋站了起來。同樣滿身是沙的雪菜發現古城,便朝著這裡趕來。

「學長!你逃離監獄結界了嗎?」

「哎,勉強啦……是你替我設法的吧。」

古城看到雪菜鬆了口氣的表情,尷尬地搔起頭。

結果,被關在監獄結界的古城毫無建樹。他能平安逃出來,九成九是靠雪菜的力量。看雪菜滿身是傷就知道了。

「不,我想南宮老師還是有放水。我到最後還是敵不過老師。」

雪菜說著遺憾似的搖頭。

古城一邊輕輕地幫她拂去頭髮上的沙子,一邊緩頰:

「不至於吧。那月美眉說你及格了耶。」

「……學長還留著在監獄結界的記憶嗎?」

雪菜吃驚似的眨了眼。

和人們大多在醒來時就會忘記昨晚作的夢一樣,要從那月夢境中的監獄結界將記憶帶回來,是非常困難的。雪菜明白這一點。

「嗯。姬柊,之後我再全部告訴你。」

古城露出遙望遠方的神情回答。

「好的。」

用力點頭的雪菜一副「那是當然」地看了古城以後,卻忽然板起面孔。

可以感覺到所有感情都從她眼裡急遽消失的動靜。

同時,古城鼻子里有股刺鼻的鐵味擴散開來。溫熱的液體流到了古城嘴邊。是鼻血。

「……學長,你在監獄結界里到底和南宮老師做了什麼……?」

雪菜用了讓人完全感覺不到溫暖的語氣靜靜發問。

難以呼吸的古城連忙搖頭撇清:

「等、等一下,你誤會了!我只是被那月美眉戲弄了而已!」

「怎麼會……難道說,南宮老師那樣……也讓你起了吸血衝動……!」

雪菜大受動搖似的自言自語。握著銀槍的手指看上去用力得讓人害怕。

「不、不是的!夢裡的那月美眉有女老師的樣子,應該說她長得和本身年紀一樣大,而且胸部很有料,啊,沒有,也不是說那樣就如何啦……」

「學長是說……有女老師的樣子嗎?而且胸部很有料嗎?這樣啊……」

雪菜一邊冷冷地逼問,一邊還是幫古城擦了被鼻血弄髒的嘴角。搞不懂是鬧僵了還是在調情的景象。

這時,從古城他們腳邊傳來刻意清喉嚨的聲音。

在沙灘抱腿坐著的霧葉一臉慪氣似的抬頭看著古城他們。

「抱歉在氣氛正好的時候打擾,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啊,抱歉。這次也受了妃崎的關照……」

古城發現霧葉受的傷不比雪菜少,便乖乖地點頭行禮。

在這之後,他們還得請霧葉領路到機場搭商用客機。這時候壞了她的心情可不妙。

彷彿想趁人之危的霧葉笑得像壞蛋一樣地說:

「如果你這麼想,能不能幫個忙?我的腿傷到了。要是能抱著我走就太讓人高興嘍。」

「呃,是可以啦。這點小事沒什麼。」

古城不情願地點頭,然後照吩咐將霧葉抱了起來。

一般稱為公主抱的那種姿勢,讓雪菜露出了不服的臉色。即使如此雪菜大概也覺得霧葉對他們有恩,硬是將抱怨忍了下來。

霧葉彷彿刻意要觸怒雪菜的神經,就把手繞到古城脖子上說:

「想趁機稍微亂摸也無妨喔。反正是不可抗力的。」

「你這樣一說就不方便抱了吧!」

霧葉開的玩笑讓古城忍不住扯開嗓門。霧葉還將嘴唇湊到古城耳邊說:

「順帶一提,我現在因為咒術性質的理由,並沒有穿內衣就是了……」

「咦!」

古城不禁停下腳步盯著霧葉。

意思是上面沒有戴,下面也沒有穿嗎?怎麼可能。呃,不過如果是咒術方面的理由也沒辦法吧——古城專心地想從指頭傳來的觸感辨認霧葉所說的是真是假,因此反而意識她的體溫還有身體有多軟。結果,霧葉正色回望了完全僵住兩秒鐘的古城說:

「騙你的。」

「居然騙我!」

「學長……」

古城露出內心嚴重受傷的表情大叫,雪菜則遺憾地望著他嘆氣。

霧葉心情似乎終於痛快了一點,呵呵地笑了出來。

「——!」

但她忽然恐懼得變了臉色。

「……妃崎?」

察覺霧葉臉色有異的古城問了一聲。可是他說的話沒有聲音。海風聲還有海鳥的啼聲都聽不見了。完全的寂靜包圍著古城等人。

狀況發生在一瞬間。宛如開關經過切換,聲音又回到了世界。

「剛才……那是什麼感覺……!」

彷彿突然被帶到陌生地方的異樣感,讓古城痛苦地驚呼。

像是被撕去頁數的書本一樣,意識的連續性中斷了。那和既視感(Déjà-vu)及未來視感(Jamais vu)都不同,接近於觀賞掉格電影的不快感。

「『寂靜破除者(Paper Noise)』……!」

霧葉發出扭曲的聲音。她像個害怕黑暗的小孩,全身都在發抖。在霧葉嘴裡打架的牙齒格格有聲。

「喂,妃崎!」

吃驚地喊出聲音的古城眼裡,冒出了陌生的人影。

從沙灘通往道路的樓梯中間站著一名女性。

她披著像面紗的薄絹,看不見臉龐。不過顯然還很年輕,恐怕和古城等人相差無幾。

她穿著鑲有金箔及許多寶石的絢麗巫女裝束。雖說是元旦,假如穿那套衣服在外面走動,應該會醒目得不得了。

可是,古城等人在她於近距離現身以前,卻連對方的存在都沒能察覺。

「你和我,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應該說,你到底從哪裡冒——」

莫名其妙地覺得彼此認識的古城問了對方。

穿巫女裝束的女性卻不回答。

她只是自言自語似的用平靜的語氣說:

「想不到『空隙魔女』滿寵你們的呢。不……那大概就是她的本性吧。」

「你……!」

古城目光險惡地咕噥。對方知道南宮那月的別號,想來應該不會是與古城等人無關的一般民眾。

「學長,請你後退……!」

雪菜拔出銀槍備戰。

假如穿巫女裝束的女性突然出現,是透過魔法性質的手段,她大有可能用了空間操控或性質相近的魔法。既然如此,她極可能是和南宮那月同等的強敵。

雪菜料想各種動用魔法的奇襲方式,毫不輕忽地瞪著那名女性。

可是,對方卻沒有使用魔法。

她只用了嚴肅的嗓音對雪菜下令。

「退下,姬柊雪菜——」

瞬時間,雪菜全身像是觸電似的發抖。

驚愕及困惑使對著女性的槍鋒大幅搖擺。

「這聲音……難道你是……!」

女性無視呆立著發問的雪菜,緩緩用視線朝四周看了一圈。

掩蓋在薄絹底下的嘴唇微微含笑著對眾人相告。

「初次見面,第四真祖。我是當代的獅子王機關三聖之一,名叫閑古詠。」

「……獅子王機關的……三聖……!」

古城發現女性的莊嚴氣質從何而來,戒心頓時提升好幾個等級。

在古城準備離開弦神島的這個時間點,除了雪菜以外的獅子王機關成員會出現的理由只有一個。她來到這裡,是要與古城為敵。

「恕我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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