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章 去死吧殭屍!

高高的天花板。

矩形的房間里沒有一件傢具。

花白的牆壁,花白的地板。

少年一動不動地坐在寬敞房間的地板上,視線也紋絲不動地固定在了地板上。

進入這個「世界」的入口只有一個,那是一扇需要輸入指紋密碼並得到第三方——管理室的確認才能夠打開的厚重大門。

但是,少年不能出這個門。

少年只能待在這個地方。

牆上暗設的針孔攝像頭二十四小時監視著少年的舉動。全方位的監視錄像在監視室滿滿一牆壁的顯示器上顯示著。

「原來是井關大人!歡迎您的到來!」

井關雪羅陪同父親一起被引領進了監視室。這個監視室同時也是這個設施的管理室。穿白衣的男子看到父女兩人後慌忙連連點頭要站起來。

「「α」的狀況怎麼樣?」

雪羅的父親很有威嚴地問道。

「那當然是非常出色的啊,這都是托井關大人的福啊!」

聽到白衣男子的回答,井關用鼻子哼笑了一下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嘛,這是當然的。」

說完還得意地挺了挺胸脯。白衣男子陪著笑接著說:

「這真是太完美了,沒有任何問題。真不愧是井關大人!」

面前這個白衣男子是管理室的總負責人,在雪羅看來也只不過是虛有幌子的這個四十多歲的清瘦男子戴著厚厚的眼鏡,鏡片後的眼珠業已渾濁發黃。

「多虧了井關大人啊,真是太出色了!井關大人才是我們國家的國寶,活著的國寶啊!」

男子的都快能讓人聽出挖苦一般的誇讚讓雪羅嘆了口氣。這種門面對話很是平常,但她總也習慣不來。

雪羅束起頭髮便對那個還在拍馬屁的男子說道:

「我要去檢查「α」了,請準備一下。」

打斷得很乾脆利落。

雪羅父親頓時收起滿臉的笑容,很客氣地對雪羅說:

「也、也是,雪羅,加油哦,全、全要靠你了。」

勉強作笑的樣子全然沒了剛才的傲慢態度。

他實際上是由女兒雪羅支撐著的,沒有雪羅的話,他的社會地位也難以保全。

「嗯,的確是那樣呢。其實也沒什麼………騙你的說。」

看著對自己女兒示弱的父親,雪羅一臉的無奈。

經過嚴格的檢查之後,雪羅進入了那個雪白的連名字都沒有的房間。據說這個房間被相關者稱作【聖域】,但這個名字聽起來沒有原來的神聖感覺,叫禁域或許能更加簡單易懂。

總之無論怎麼想,這和雪羅沒什麼關係。

雪羅走近少年,把手上的筆記本電腦放在了地上,接著把挎在肩上的掛包里取出了東西。

這時垂眼蜷坐著的少年仰臉看了過來。

灰色的頭髮,綠色的瞳仁,標緻的臉如同法國人偶一樣美麗。

「紅女人。」

聲音平靜而穩重。但是他那種機器般沒有聲調頓挫的聲音讓雪羅的表情有點僵硬。

「紅女人,六百九十六小時二分十五秒不見,你從哪裡來?」

少年問道,但是雪羅沒有回答他。和少年說話是禁止事項,意味著與少年對話就要承擔巨大的責任,所以魔女把與少年的交流控制在了最低的限度。

「紅女人,有件事想問你。「沒辦法」是什麼意思?」

少年問正將注意力集中在液晶屏幕上的雪羅。

「………」

雪羅卻只是沉默地敲擊著鍵盤。

「四小時五十一分四十七秒前,有一群男的過來說的,「我一喝酒回家就會挨我家那位的罵,真是沒辦法啊」——家那位是什麼?酒是什麼?回家是什麼意思?什麼是「沒有辦法」?」

想必是某個職員在少年面前說了些不恰當的話了吧。雪羅一言不發地從包里取出USB線連上了一個特殊的端末裝置,裝置上延伸出許多電極觸頭。

「檢查要開始了。」

她的語調很生硬,雖然視線放在了少年身上,但是對少年沒有一句多餘的話。白大褂上夾著一個小型麥克,這裡的聲音都由此傳向了管理室。

「了解。」

雪羅剛說完,她戴著的耳機里就傳來管理室的回應。

雪羅用指甲塗得鮮紅的手指拂開少年的頭髮,尋找觸頭的插口。頭上總共有五處,雪羅迅速找到後便都插上了感應插頭。

少年用小孩剛起床時的迷糊眼神看著雪羅,面無表情。雪羅插完觸頭便立即把視線移回到筆記本電腦上,同時對著麥克小聲道:

「下面按預定開始檢查,作業將在十五分鐘後結束。」

「了解。」

耳機里回應道。對話一如往常。

頭上插著觸頭的少年獃獃地盯著天花板。但是正當雪羅敲打鍵盤啟動了電腦里的檢查程序的時候………

「——!」

少年微微地睜動了一下眼睛,原本綠色的眼睛開始變紅。一言不發地盯著屏幕的雪羅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現象,

「嗯?………啊、啊勒?」

察覺到異變的她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管理室通過耳機發來了疑問。

「誒?那、那個…………誒?誒——!?壞了!搞錯了!」

她臉色開始發青,慌忙地看向少年想要去拔掉觸頭——

已經晚了,少年一下子站了起來。

「等、等等………?」

雪羅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仰頭看著少年,少年嘴裡正嘀咕著混雜英語和數字的如同密令暗號一般的聲音。

「………這難道是糟糕了?………糟糕了?」

當雪羅還傻傻地看著的時候,少年自己拔去了頭上的觸頭。

「咿啊啊啊啊啊啊!還真是!」

聽到雪羅的尖叫聲,管理室終於察覺到了事態的異常,

「井關教授!發生了什麼事!?」

「趕緊從外部鎖上大門!啊不,話說原本就是鎖著的………不對!總之事態緊急!怎麼辦啊!我可什麼辦法都沒有了啊!」

雪羅慌張地站起來。

「「α」!等等!能不能先坐下來?坐下來吧!靜下來!不是的、不是的啊!沒有搞錯的啊!我搞錯了的說!」

「漏洞出現中,處理不能。」

名叫「α」的少年用機器般的聲音說完,再次開始吐起了意義不明的暗號。

「糟了!暴走了!」

少年突然朝著門跑了起來。看到這一舉動的魔女的臉驚愕得如同蒙克的尖叫肖像一般扭曲了。少年無視了雪羅的表情,顧自將手放在特殊金屬鑄造的門上。這個重達五噸、材質能夠承受導彈攻擊的大門馬上開始扭曲,發著巨大噪音的同時轟然倒塌。檢測到異常的安防系統隨即發出的刺耳警報聲頓時傳遍了整個設施。

雪羅的耳機里傳來管理室負責人的聲音:

「井關教授!這到底是?!為什麼「α」會出去!?」

「——————————!!」

雪羅一臉獃滯地看著那個殘破的金屬門,眼裡閃起引起最糟糕事態的悔恨淚光。

「井關教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α」呢!?」

耳機里同時傳來了「抓住他!」「不要讓他出去!」的喊叫聲。

雪羅愕然地自語著:

「數據搞…………搞錯了………」

「………誒?」

「就是說把數據搞錯了!不是失誤!搞錯了而已!」

雪羅擦擦眼睛站起來,看了看腳下,啟動著的筆記本電腦還放在地上。顯示屏上顯示著幾個字——

「殭屍討伐資料。β用。向端末的數據傳輸發生錯誤。傳輸未完成。」

街道上滿是四處賓士的警車,漫天飛行的自衛隊直升機,還有到處都可以看見的一群明顯身份特殊的黑西裝男。

「比早上還多………」

雖然這些黑衣男已經夠吸引人注意了,但天上的明顯多得不正常的直升機更加奪人眼球,整個城市充滿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放學一走出校門,滿眼便是這幅非日常的情景。

「這到底是怎麼了………?」

風貴問徹,

「我怎麼知道……切、怎麼都是男的。」

徹邊回答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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