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zblue phase shift 1 第五章 密黑之夜

晚上。

一輪彎月支配著昏暗的天空。風稀薄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夜晚,黑暗的夜空和大海在遠方的水平線上混雜在一起,這是個離奇混沌的夜晚。

和真獨自一人站在被月光照亮的陡峭山地上。

大約兩個小時前,跟著照美好不容易走到了山頂,不巧地遇見了奈茵和托莉妮蒂。

晚上的山地如果不去觸碰的話,影子就像一塊塊疙瘩,山地的對面演奏著像停滯在黑暗中的微弱的聲音。如果那個世界被稱為「場所」的話,那麼這裡就可以是和現世的交界線。產生了世界什麼的早就終焉了吧的錯覺。時間是永恆的,夜晚也不會就這樣靜靜的結束。這種感覺一切就好像都終止了。 樹叢的對面閃爍著微弱的燈光。

掌握到了視野的開端,和真依靠附近的岩石藏在了暗處。

(結束的時間還太早。不如說…….這才是開始。)

不管怎麼說,這就是全部。的確,挽回這一切。從一開始照美就這樣說過了。

從搖動著的像剪影畫的灌木叢中出現的身姿,就是和真要等的人。舉止上完全沒有警戒的樣子。不過,他還是懷疑她是不是警戒著某人。

和真迅速地走出月光照亮的地方,迎接他的是一張溫和的笑臉。

「沒有讓其他人知道,自己過來了嗎?……賽莉卡=A=瑪丘莉。」

身著學院里黑白相間的制服,走路時總是一蹦一跳的長馬尾。指尖指著被魔法燈光照亮的瞳色,即使在那麼暗的地方也能認出是誰了。賽莉卡根據被燈光照到的地方來到了跟前。一知道對方是和真,就露出了放心的表情抑制住了光量。

「沒關係。姐姐突然參加了會議,家裡沒人了。」伴隨著輕快的步伐,賽莉卡跑到了離和真很近的位置。

和真嘗到了一絲瀰漫在周圍空氣中的沉重味道,緊緊地咬住牙關。幾秒之內,覺得自己停止了呼吸——血氣驟高,意識漸漸遠去,從膝蓋開始渾身上下都感到頭暈和噁心。

為什麼和賽莉卡在一起情緒就會變差呢。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在這裡失去意識或者逃回去是不可能的。

「那真的是太好了。因為不管如何都想和賽莉卡獨自說一些話。」雖然自己內心很興奮,但是和真面對著她笑著鬆了一口氣。

賽莉卡沒有懷疑什麼,用認真的眼神看著和真。

「但是,說什麼呢?…父親的事情已經說過了。」和奈茵還有托莉妮蒂分別之後。和真立馬回到繁華街道,尋找賽莉卡的家。之後,奈茵為了向十聖報道應該已經前往魔道協會了。

在她回來之前要分出勝負。之前偶爾碰見在附近的茶店買東西回來的賽莉卡的時候,第一次向神靈感謝自己的幸運。信仰心什麼的因為不能隨身帶著,只是對神靈產生了一種模糊的印象吧。

關於修一郎=綾月博士的事情有話要說。在這個地方傳達的話,和真馬上離開那個地方……來到了現在所在之地。不帶賽莉卡走是為了以防萬一奈茵找不到她。

和真在山地和海的背景里,很認真似地前仰後合地微微地點著頭。

「賽莉卡=A=瑪丘莉小姐。我知道您和奈茵小姐是修一郎=綾月的女兒,只是想花一點點時間讓我調查一下你們的父親。他在六年前的那天以後,據說一直行蹤不明呢。」

六年前的那天威脅著世界的魔獸——黑獸出現在日本後實行了核攻擊的那一天。在即將核攻擊之前,在日本的人們全員都被疏散到了國外。但是那次疏散並不是完美的,幾個沒有成功脫離的人仍然留在了國內。修一郎也是當初未脫出的一人。一個島國化為一片焦土的瞬間,他還留在日本。

聽到父親的名字,賽莉卡眼中貌似流露出了不安的孤寂。「下落不明,已經說過了吧?」嘴裡零散地嘟囔著,聽到時好像一副放心了又好像放棄了的微妙的感覺。

「姐姐也好周圍的人也好,大家明明都說過了父親已經去世了。小小的葬禮也舉行過了呀?」

「你,是怎麼想的呢?」

「哎?」

和真用柔和的語調,面對著賽莉卡那雙躊躇不定的眼睛。雖然流露出困惑的神色,但是她的雙瞳一直都是坦率的。看著這沒有污點的眼神,和真再一次露出本來面目——無人所知的一股寒氣。不過他拚命地忍住,盯著賽莉卡。

「幾天前,新聞里報道了在日本發現了倖存者吧。那時候你正擺著一副很認真的表情看著那條新聞……你也是這樣想的嗎?修一朗=綾月,你的父親,捲入六年前核攻擊死亡……什麼的。」

「那是……」不像以往的賽莉卡,她被和真的言語迷惑了。父親還活著。一直隨口說的話現在卻不能說出來,沒有證據,只是賽莉卡的一廂情願而已。新聞里說發現倖存者多少也是一個奇蹟,對於賽莉卡來說她是明白的。那種相同的奇蹟,應該不會再發生多次了。引導著倖存者的幸運卡片,也許只有一張。

和真像是思量著什麼主意,慢慢地向大海揮舞著手腕。黑暗的夜空和大海沒有隔閡地混合在一起,看不到那條交界線。視線深深地注入進黑暗的彼方。從這裡眺望,連各個方角也遊離不定,猶如定睛看那片叫做日本島國的感覺一樣。

「實際上那之後,我因個人興趣想調查一下那條新聞。」

「和真你嗎?」

「嗯。前幾天救過的那位男性,聽說是和修一郎博士一起在研究所工作的研究人員。但是他六年前,因為一心埋入研究而忘記了避難日期。運氣好,核攻擊的數天前一直在地下深處的研究設施里度過,託了那個福,避免了傷亡吧。」

話語戛然而止,和真身體面向大海,為了觀察到賽莉卡的反應又把視線轉移了回來。

賽莉卡張著大大的眼睛,始終站著,入神地聽著和真的話語。

和真說的話,是一般不向外公開的情報。也許賽莉卡也是第一次聽到吧。如果有幹勁去調查的話,魔道協會是一個好去處。

和真在黑暗夜色中露出令人難以分辨的微笑:「綾月博士在世界範圍內是有名的研究者。如果讓他進行研究的話,應該有相應的大型設施。雖然至今還沒調查過博士在哪裡工作,當然,應該會有地下設備對吧~」

倖存者男性所工作的研究所,不能斷言說是大規模的。即使是研究所的地下設備,也有著能抵抗核攻擊的強硬防禦。有著世界性影響力的科學家修一郎=綾月的工作地,很難想到那種程度的保密工作也不準備。

「而且——」, 和真慢慢地一邊向賽莉卡轉過身來,一邊壓低聲音,「那個活下來的男性……證言當中有非常值得人在意的事情哦。」

「值得注意的事情是?」受到引誘的賽莉卡微微降低了聲音。

樹梢像剪影畫那樣任由夜風吹動。分辨不出哪個是波浪的聲音,哪個是樹林里的聲音。等到那句節制過的低語消失後,和真為了讓她聽到那段故事,舒暢地回答起來。

「『我不能相信從那之後過了六年。一年或者….至少沒有經過兩年』這樣說道」「六年的時間……全部在一年裡度過?再怎麼說這樣的事也可能……」

「確實有很難被人相信的感覺呢。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從現在開始。……那位男性沒有到研究所的外面去,吃事先保管起來的災害用食物度日。但是,即使是一個人消費那些食物,也不可能一個人吃六年。加上他的體重很平均,據此也沒有瘦下來的樣子。」

「哎,哎?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已經混亂的賽莉卡,一邊讓指尖的燈光徘徊左右,一邊雙手抱住了後腦勺。

和真冷靜地,像對小孩說話的口吻那樣慢慢地轉換了語調。

「聽好了. 那個男人在廢墟下生活了六年、但是根據看到的他生活過的痕迹,最多估計也就兩年的程度……就是這樣一件事。」

不僅僅是那樣。六年很長。身體變髒,衰老。如果是散發的話就會留下剪下來的毛髮。衣服會劣化,鞋子上的印刷也會減少,驗證了那位男性在地下充其量就待了兩年。

「兩年……」賽莉卡用嘶啞的聲音說著。她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

和真托住下巴故作沉思,露出了奇妙的表情。

「真的是難以想到的現象。但是六年的痕迹和兩年的生活痕迹,即使用目測的話,我想專家也不會發生錯誤。而且……我們所處的世界,現在不也有難以想像的怪物嗎。」

「………黑獸」沉重地說出這個名字的賽莉卡,讓她的表情變得僵硬了。覆蓋著障壁的島的對面,世界正畏懼著黑獸之牙。這完全是惡魔。但是這的確是壓在這個世界頭上無可爭議的現實。

和真夾雜著像是諷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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