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眼中充滿了淚水。
那是還在剛相遇不久的時候的,青梅竹馬。
怎麼了嗎。
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少女向米人說道。
「——被————這樣————了」
隱約還記得,那是一句非常令人生氣的話。
所以,米人當場就發飆了。
「別開玩笑了!笨蛋傢伙!你這個、蠢貨!」
一邊罵著,離開了那個地方。
接著,少女哭著跟在了米人的後面。
「嗚嗚嗚嗚嗚」
「嘖」
「嗚嗚嗚嗚嗚嗚」
「」
雖然米人無視了一段時間,但是最終還是輸給了跟在身後、不停地發出嗚咽聲的少女。嘆著氣停下了腳步。把身體重新轉向站在背後的她。
「真是的煩死了。不要跟著我、不要哭——隨便選一個!你這是噪音公害!」
這句話雖然令幼小的少女拚命地想要忍耐著哭聲、
「唔噗、呼噗噗噗噗」
「這不是根本沒有忍住嗎」
「嗚嗚嗚、但是」
「吵死了真是的,好了、別哭了啦」
米人不情願地將手放在了她的頭上。然後,就像是對待貓一樣,輕輕地摸了摸少女的腦袋。
接著,少女很快就停止了哭泣,換上一副意外的表情望向了米人。
「米人好溫柔」
「不對,這只是妥協罷了。別忘了,就算是我也是可能會成為你的敵人的」
「敵、敵人嗚呼噗噗噗噗噗」
「別、別哭啊!現在我們利害關係姑且還是一致的」
「利害?」
「沒錯。對我來說,還是讓你不哭會比較安靜比較好。你應該也是不想哭的吧。所以,我們的利害關係是一致的」
「喔喔!米人真厲害呢」
對著將不是很明白的詞語得意地放在嘴上的米人,她投以了尊敬的眼神。
「哼哼、並不是我很厲害,而是你太笨了」
「不對、是米人很厲害哦米人明明總是孤單一人,卻完全沒問題呢」
「你搞錯了。因為周圍的人都是敵人,所以一個人反而會比較安全」
「周圍的大家都是敵人?那、那麼人家也是米人的敵人嗎?」
「當然了!不過,現在的利害關係是一致的」
「利害」
「不過一不小心就會成為敵人。別大意了哦。說不定會突然打你哦!嘎啊!」
揮動揮動揮動。
少女拚命地用手敲打威嚇般地逼近的米人。承受著這一點也不痛的攻擊,米人滿足地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那樣。不管你的敵人是誰,都不要手下留情,拼盡全力去反抗」
「嗚嗚明白了。人家,不手下留情。不手下留情地揍過去!」
「沒錯、使勁揍哦!實櫻!」
在圖書室深處的某個座位上,米人醒了過來。看來是不知何時,維持著趴著的狀態睡著了
總感覺、似乎做了一個自掘墳墓的夢。雖然是第一次在夢裡看到了過去的記憶,不過那確實是這樣一來,難道說實櫻變得經常揍我的原因,正是我的那句話嗎?
難道說是自作自受!?啊啊、果然跟別人扯上關係不會有什麼好事。可惡,就是因為那個時候實櫻說了什麼令人火大到了不能置之不理的程度的話,所以才會一不小心
為九年前所做的事感到後悔並嘆息的同時、米人看了看旁邊,發現安諾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酣。而擺在兩人的面前的,是幾本畫集。
沒錯,因為沒能在網上找到有意義的資料,至少要找找安諾想找的人的特徵——帶著這樣的想法,二人在各種各樣的人物畫及人物照片中尋找同要找的人相似的地方而沒過多久,二人就在沒有得到任何成果的情況下睡著了。
不經意地,米人的視線落在了一本正翻開著的、介紹十七世紀歐洲偉人的書上。與音樂室里經常看到的那種肖像畫一同,記載著聽都沒聽過的人名以及銘言。
『——人類在向未來邁進的時候,必然要同過去進行對決。這一點是沒有任何例外的。年輕人同大人的過錯。孩童同自身的幼稚。老人同歷史。嬰孩同誕生於世這一事實。而所有的人類,則不得不同未能實現的理想戰鬥』
雖然是句無法摸清真正含義的話,不過總感覺說了些很麻煩的事呢——米人如此想到。就像是由這個感想產生的一般,米人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呼啊~啊」
昨天因為緊張而沒怎麼睡好並不是因為女孩子來到了自己的房間,而是被野獸盯上的獵物的心情。
米人伸了伸懶腰,重新望向了安諾。
雖然一直把昨天睡在壁櫥里的安諾當成不明真身的怪物看待,不過現在展現在自己眼前的樣子,只能讓人認為是普通的少女的睡臉而已。
如果在這裡把手指插進去的話,自己的身體會不會被吐出來而復原呢
米人將手指伸過去,將安諾那毫無防備的鼻子捏住了。
安諾的嘴角和眼角扭曲起來、
「呼奴呦奴呦」
如此呻吟道。
「哈啊」
現在強行讓她吐出來的話,也許能暫時讓自己的身體復原。不過,那樣做的話是會後悔的。自己雖然小氣,但是並不想當強盜。即使是被偷掉的東西,也不能允許自己偷回來。被偷的東西應該得到公正的返還才對。
「等等」
「嗯?!」
本以為是安諾的夢話,米人將視線轉了過去,然而,卻發現她在睡夢中流出了眼淚。
雖然吃人這一點非常讓人在意,但是把這個能力先放在一邊的話,她就同為了找人而離家出走的迷路少女沒什麼兩樣——米人不禁這樣想到
嘛,把那個能力無視掉的話就沒有意義了。畢竟,假如安諾只是個普通的人類的話,自己是絕對不會去照顧她的。送到警察那裡就已經是極限了吧。
就在這時,從圖書室的擴音器中傳來了鈴聲。看看時鐘,驚訝地發現已經到午休時間了。看來睡了不少時間。
「糟糕了、午休的時候會有很多人到這來喂、安——」
——話被卡在了喉嚨里。
流出眼淚的安諾的嘴角,微微地舒緩開來。她正在笑。大概是在夢裡見到了那個要找的人吧
仔細想想的話,並沒有要勉強安諾一起離開的必要。再說,自己所渴望的是孤獨的人生所以,米人並沒有將安諾叫醒。
總之巧妙地將書疊放成類似積木城堡的樣子,將安諾藏起來。這樣一來,從外面就只能看到一堆書而已了
雖然說在這種地方看到這樣一堆書也很可疑就是了
「嘛、算了。那麼,先去小賣部吧」
手上拿著買來的麵包回到教室的米人,竭盡全力地無視了其他學生投向自己的好奇的視線。有好幾個男生說著「請收我為徒吧!」熱心地想要入門,不過這些也全力地拒絕了。說來說去,連到底是想當什麼的弟子都完全不知道。雖然從在教室角落裡交談著的女生們的話中,了解到安諾引起的騷動被屈辱性的命名為了『瀧立猥瑣事件』,但是米人裝作並不在意的樣子。
就在總算是熬過了午後的課程、終於等來了放學時間的米人準備回家時,實櫻走了過來,對他說道。
「等等米人」
「就說我是清白的了,怎麼了」
「你在說什麼啊不是在說「猥瑣事件」啦,來、拿著,好好寫上去哦」
實櫻將一枚小小的紙片遞了過來。米人看了看寫在上面的文字。
「『遲到證明書』這什麼啊!我可沒遲到哦!」
「那麼保健室的使用證明也可以哦?當然前提得是你有呢」
「可惡、這個準備周到的制度是怎麼回事啊!?再說,我到學校來了這一點你不是也知道嗎、放我一馬吧!」
「鬼才會啊!」
「確實呢、真是萬分抱歉!」
腦袋上方揮舞著的實櫻的拳頭令米人立刻道歉了。
「就算到學校來了,但如果沒有好好上課的話不就沒有意義了嗎話說,你明明總是曠掉活動,不過卻不怎麼逃課呢」
「哼,這是當然的。為了成為公務員過上毫無起落的人生,我可是會好好地去上課的」
「還真是老樣子、是個寂寞的目標呢嘛、既然說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