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PEEPING TOM

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翻譯:滑稽,月月,Lvy,an,馬鹿姬

修圖:C

校對:混沌,斑馬,球,狛鹿

潤色:社長,琉璃

「你們、親過嘴了吧?」

冰柱咄咄逼人地說道。

光的臉瞬間變得羞紅。

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喉嚨像是卡住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在那天晚上……看到了」

緊緊盯著,好像在挑戰什麼一樣。

用彷彿要穿透她的眼神繼續注視著光,慢慢地像是在反覆確認一樣的說道。冰柱那緊盯著光的眼神好

似在說:你別想逃。一般。

陽太郎聽到那冷冰冰的聲音的瞬間,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如幻燈片一樣在腦海中回放了起來。

一瞬間,汗水從頭頂涌了出來。

想起來了……春天的最後一晚,那甜到齁人的香氣。

光那美麗的身姿,就好像從夜晚的黑暗中浮現出來的微光。

突然貼近的少女的臉龐。

還有……那柔軟的觸感。

從近處略帶濕氣的肌膚上傳來的溫熱……。

還有最後一瞬間。

那只有稍微一點點的,從光微張的檀口中輕拂而出的炙熱的吐息……。

想都沒想就用手輕輕擋住了嘴巴。

就好像幻聽一樣,從遠處飄來的光辯解的話語。

「對、對不起……好像、不小心認錯人了」

這個解釋實在是,實在是……蠢到家了。

不妙

這就是走馬燈嗎?我、可能馬上就要死了啊!

湧出的汗水匯成一條溪流,流經額頭,冰冷地滑過太陽穴後淌下。

這時

「你就……沒什麼要說的?」

冰柱的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敵意,此外還有潛藏著的害怕——不知道光有沒有聽出來。

然而光還是好像什麼話也不想說一樣緘默著,用因驚訝而睜大的眼睛看著冰柱。

就好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孩童一般。

冰柱像是被惹急了似的說道:

「你要是想解釋的話我會聽」

聽到了冰柱的話光的肩膀總算抽動了一下,微微張開的雙唇又慢慢的閉上了。

那緊抿成一條線的雙唇,和那天夜裡,陽太郎所觸碰到的完全不同。

不知道勢頭是不是被沉默不言的光給壓倒了,冰柱的聲音稍微低了幾分。

「說點……什麼不就好了么?」

最後,先看向別處的人是冰柱。

突然、冰柱把視線落在了在一旁枝繁葉茂的瑞香上、象是在鬧彆扭似的有些尖刻地說道:

「說,實際上……沒有親嘴,或者,只是我看錯了」

焦躁不安而不知該做什麼的手「刺啦」地扯下了幾片瑞香的葉子。

「那個時候、我打算找光姐姐說一下關於立夏醬的事情。就等著你晚跑回來,然後就看到了那一幕…

…」

話的末尾聲音發抖,顯得有些不安

「我是這麼想的——畢竟是光姐姐,實際上是不是因為有些我難以想像的不得了的原因在裡面。所以

我,我到現在也沒把這件事告訴別人。我……」

是冰柱這邊需要一個解釋。

陽太郎的心裡感到莫名的疼痛

那個時候冰柱真的看見了嗎?

還是沒有看見得好。

但那又是對誰來說的呢?

果然還是因為,自己會感到害羞?

讓光被這麼追問太辛苦了?

還是因為……冰柱呢。

不想聽到自尊心那麼強的冰柱用這樣顫抖著的聲音說話?

這是夢

我肯定還在做夢

陽太郎拚命地「催眠」自己。

*

想起來了,今天早上。非常難得地又夢見了奶奶

那是陽太郎還很小的時候記憶中的一部分。

陽太郎從記事開始就和祖母住在一起。簡直像是周圍的人們都在照顧他一樣,陽太郎都沒有對自己的

境況感到疑問——直到那天,無慮的陽太郎第一次發現了自己人生的真相。

為什麼我家就只有祖母一人呢?

自己真的也有爸爸媽媽嗎?

年幼的陽太郎,某天終於注意到了這件事。

因為在幼兒園老師念給自己聽的小人書上就是這麼說的啊!

人又不是從樹上結出來的。

沒有爸爸和媽媽是生不出小孩的……對,一旁的小咪也是這麼說的。

那麼,

我應該也有吧?——大家用甜到膩的聲音呼喚著的,那個有著香甜氣息的,被叫做媽媽的人;陪著

自己踢球,有著祥和笑容被叫做父親的人。

我想到這裡。

所以直率地問了出來

問當時唯一的家人——祖母。

那是,被祖母帶出去賞花——春天的時候。

好像世上所有的老奶奶都很喜歡賞花呢。

路邊的蒲公英、花壇里的鬱金香、別人家院子里的蝴蝶花和水仙花、四照花中的報春花。無論是多

小還是多平凡的花朵、都像一個個在高興地綻開笑容的小孩一樣在風中起舞。

「啊,那裡開著鐵腳梨的花」

「來,你來看,這裡的噴雪花開的這麼旺呀」

就好像……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一樣。

在這樣一個……春意盎然的公園裡,層層疊疊的櫻花中。

有著兩個人慢慢晃動的背影——略微駝背的矮小的祖母,和比他更矮的年幼的孫子,的散步小路上。

她們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很識趣,慢慢地溫柔地避開了他們,甚至時間都似乎靜止了一樣。祖母樸素

的和服上也和平時一樣都能聞到向日葵的味道。

陽太郎鼓足了勇氣,帶著有點緊張的呼吸聲,小心翼翼地問道。

奶奶、奶奶

為什麼……我們的家裡沒有爸爸媽媽呢?

看著如此直率提問的陽太郎,祖母不知為何一點也不驚訝。

祖母細細的眼睛笑眯眯的,像是都要笑沒了一樣。

然後,就好像理所應當的事情一樣笑著回答著。

回想起來,雖然那笑容難以理解,但我覺得那時祖母的眼神中確實沒有一絲的眼淚和悲傷。

「爸爸和媽媽一樣。為了守護陽太郎你都去了那邊了」

祖母一邊說著,用食指筆直地指給陽太郎看——天上

陽台郎順著手指抬頭望著天空。

那個「那邊」有的只是僅僅只有高高的天和潔白的雲而已,又高又藍萬里無雲的春天的天空。

陽太郎對著高而藍到令人發暈天空,一下子覺得喘不過氣……然後一陣猛烈的悲傷涌了上來。

天空空洞到無可奈何。

像是被這空洞吸進去了般,那變得一片空白的腦子也好,心也好——即使是年幼的陽太郎也明白了「

那個」的意思

說不定爸爸媽媽真的在什麼地方、陽太郎如是期待著。

但,那樣的人並不存在,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不管未來,再怎麼當個乖孩子,再怎麼去祈求神明,甜美而又有著溫柔氣息的媽媽、英俊又有著溫和

笑容的爸爸也絕對不會在陽太郎的面前出現了。

在這天地之間只有孤獨一人……

這個事實遍布了心裡的每一個角落。

這大概是人生中最傷心的時候之一吧……

被傷心的夢折騰出一身汗的陽太郎突然醒了過來,平復了猛跳的心臟後,拿起枕邊的鐘一看——比平

時早起了2個小時。

而且在空調還沒起作用的室內有一些悶熱。

雖然還想蓋上毛毯再睡個回籠覺,但是意識已經完全清醒了,完全沒有一點睡意。

明明平常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能睡犯困的,偏偏在這個時候睡不著了。

想了想還是算了,陽太郎心裏面一邊罵著,一邊從床上走了下來。

然後……

要是沒起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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