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開啟吧!命運的門扉 第五章

「星淑回到宮城裡頭了?」

褀瑞聽見韓潤的稟報後大吃一驚反問。屋內十分昏暗,僅能勉強辨視出兩人的輪廓。

「您果然不忍心殺害皇弟呢。沒想到您還存有兄弟情誼吶。」

「才不是!是因為那種下賤的傢伙不值得我弄髒雙手罷了!橫豎他一定會死在荒郊野外,沒想到居然又回到了宮城裡……」

「那個笨蛋!」祺瑞低聲怒罵。在外頭待命的宦官及侍女揚聲喊道:「夏皇貴妃娘娘駕到!」祺瑞全身僵直,轉頭看向房門的方向。

夏皇貴妃身後領著洪大豐走進屋裡。等到侍女關上房門後,夏呈貴妃走向自己的兒子,冷不防朝他的臉頰煽去一巴掌。洪大豐不知所措地來回看著祺瑞與夏皇貴妃。

「蠢孩子!竟然連那種小兔崽子都沒膽殺了!」

夏皇貴妃以飽含鄙夷的眼神望著兒子,接著轉向隨侍在三芳的韓潤。

「還有你!本宮不是命令你好好看著祺瑞,以免他下不了手嗎!你到底在做什麼?真是廢物。甚至還以本宮的名義出動了錦衣衛。這件事要是被陛下知道了,他鐵定會向本宮興師問罪的。你明白嗎?」

「那…那個夏皇貴妃娘娘,您的音量……宦官及侍女都還在外頭吶。」

「你閉嘴!」夏皇貴妃尖聲怒斥,洪大豐「噫!」地趕忙閉上嘴巴。

「下官也沒想到星淑皇子還活著。因為下官深信,祺瑞皇子一定會確實處置掉他啊。」

韓潤斜眼瞥向祺瑞,「你!」褀瑞惡狠狠回瞪過去。

「你該不會是故意放他一條生路的吧,韓潤。」

「娘娘言重了,下宮有什麼理由要讓那種皇子活下去呢?」

「你不就是想向星淑問出還沒找到的風水天戲嗎?」

「下官不會為此就走這種險路。畢竟一旦星淑皇子向太子坦承一切,下官等人可就大難臨頭了。」

「都是因為你的法術失敗了!如果你的蠱毒之術沒有失敗,情況也不會變得這般棘手……一切都要怪你!一切都是你的主意,也是你的擅自行動!本宮一概不知情!」

「娘娘用不著如此慌張,下官等人已經擒住星淑皇子了。無論皇子做出什麼證言,如今罪嫌重大的他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所有人都會認定他是為了逃脫罪嫌,才會隨便捏造出一籮筐的謊言吧。」

「是呀……讓星淑扛下所有的罪行就好了。一旦使用蠱毒即斬不誤。既然英祥會替我們動手,我們也用不著特地弄髒自己的雙手了。」

夏皇貴妃咬著指甲,逸出冷笑聲。見到那樣的母親,祺瑞微微別過臉龐。

「只不過,一旦發生有可能會牽連到我們的情況……韓潤,屆時所有的罪行就得由你承擔,與本宮毫無瓜葛。你聽明白了嗎?」

夏皇貴妃放下手指,微揚起下顎看向韓潤。

韓潤緘默不語地低下頭,嘴角揚起冷笑。

明知自己愚蠢的兒子比不上英祥,仍是拚命地想將他拱上皇帝的寶座。只有皇帝的寵愛還不滿足嗎?真是慾望深沉,膚淺至極的女人……

眼下是該收手的時候了吧。韓潤腦中盤旋著這個思緒、同時轉身離開宮殿。

兩手提著蟲籠的衛兵,以及推著貨車的衛兵魚貫自大門內走出。嬌杏驚訝地目送走遠的衛兵,奔進星淑的房間。屋裡有位年輕宮女正坐在椅上,以手巾拭著眼眶,不斷低聲啜泣。那名宮女,佳春一見到嬌杏後連忙起身。

「等……等一下,星淑怎麼啦?他要搬家了嗎?」

佳春抬起哭花了的妝容,神色不安地詢問:「那個,請問您是……?」

「我是蘇嬌杏,和星淑算是交情不錯的熟人吧。」

「啊,蘇美人,前陣子皇子真是叨擾您了。」

佳春曲膝正要請安時,嬌杏連忙抓住她的手將她扶起。

「不說這個了,星淑跑去哪兒啦?」

嬌杏才剛問完,佳春的眼眶裡又湧起了新的淚水,抬手掩著臉龐大聲哭了起來。

「怎麼啦,有什麼好哭的!他該不會因為生病之類的過世了吧?」

「不,不是的!可是,也差不了多少了吧。他現在被關進牢里了!」

「牢里?怎麼會被關進牢里呢……那孩子到底做了什麼啊?」

嬌杏大吃一驚。

「衛兵說是星淑殿下打算謀殺太子。奴婢怎麼也無法相信!」

「你說什麼?不可能呀,那一定是哪裡搞錯了吧!」

「奴…奴婢……已經不曉得該怎麼才好了……要是星淑殿下再也不會回來的話…!」

佳春像是再也按捺不住,淚水再度潰堤。嬌杏伸手按住她的肩頭。

「你振作一點!他還沒有被定罪呢!那孩子迷迷糊糊的,鐵定又是插手了奇怪的事情,才會被卷進去。他一定馬上就會回來的!」

佳春也稍微鎮定心神,「嗯,您說得沒錯。」點了點頭拭去淚水。

四周皆被石壁圍起的房間里,僅有上方建有一扇透氣用的小窗,時有迷途的雪花飄落進來。火盆里跳動著火焰,並排站在兩側的衛兵影子直直延伸至天花板,俯視著蜷縮成一團的星淑。

牆壁上掛著成排的繩索、手鎳以及腳鎳,其他還有斧頭、大劍和鐵鉅,明顯是用來威嚇被帶來這裡的犯人。

星淑的前方是張巨大的桌子,審問的官員正帶著嚴厲駭人的神色低頭看著星淑。

「快說實話!你是打算殺害太子,再讓自己坐上那個位置吧!」

官員扯開嗓子大聲吼道。星淑雖想回答不是,卻因害怕而無法順利出聲。

官員不留空隙地繼續逼問:「是誰命令你的?」

星淑泫然欲泣,只能緊閉上雙眼微微搖頭。

「那麼,你為何持劍闖入太子的寢宮?」

「我並沒有闖入,那是皇兄的房間啊……」

星淑以細若蚊蚋的聲音勉強擠出這個回答後,審問官員「喔~」地眯起眼睛。

「也就是說,你是拿起放置於太子房裡的劍,並且打算謀殺太子羅。所以是一時衝動起了殺意?」

「不…不是的!那是……房裡有個女人……」

「別撒謊了!衛兵已經出面作證,說他們衝進去的時候房裡只有太子跟你兩個人而已。哪裡有什麼女人!你要是膽敢隨便撒謊,可是罪加一等喔!」

在對方的大聲咆哮之下,星淑的身子不斷微微顫抖低垂著雙眼。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審問官員將某樣東西丟至桌子上。

星淑膽顫心驚地抬起頭,只見放在桌上的是陶壺的碎片。

「這也是在太子房裡找到的東西。怎麼,看你的表情似乎對這些東西有印象嘛。」

另外,還有裂成兩半的面具。見到星淑臉色慘白,審問官員滿意地勾起嘴角。

「我…我不知道……!」

「別說謊了!」

審問官員一拳敲向桌子。咚!的聲響讓星淑的身子猛烈震了一下。

「我知道這些是蠱毒之術所使用的東西。而且曾經有某個人在泰北山山頂上施下法術。然後在數天之前,有衛兵目擊到你三更半夜出了玄武門走向泰北山。」

「我…我的確去了山上,可是真的不是我!」

「那麼你為什麼會大半夜的跑去深山裡?若有正當的理由就說出來聽聽!」

要招出韓潤那件事嗎?星淑遲疑了一瞬。一旦說了,就也必須連帶扯出祺瑞與夏皇貴妃。星淑也知道蠱毒是項重罪,下蠱之人即斬無誤。星淑低著頭,壓抑似地緊咬住下唇。

『快走吧……像你這種傢伙,是死是活都不會有人在乎。』

說完後鑽進馬車的褀瑞背影在他的腦海里一閃而過。

儘管嘴上說著不會有人在乎,當時祺瑞卻救了自己。因此,既然現在明知祺瑞有可能遭到處刑,星淑更是無法說出口。絕對……

「既然無法說明,就表示果然是你做的吧。」

「不是的!真的……我什麼也沒有做!」

「你的母親是蜈祖的女人吧?」

審問官員一派悠哉地靠在椅上問道。星淑面露動搖之色反問:「為什麼你知道這件事……」母親出身於名為蜈祖的南方山嶽民族,這件事確是事實。

「聽說蜈祖之女皆會使用蠱毒。你是從母親那裡得知了蠱毒的下蠱方法吧?」

的確,母親曾經教過他蠱毒之術,但絕對不是為了要詛咒他人。現在的他,已經無法知道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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