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序章 高中女生與粉領族,一起迎接新年

台版 轉自 天使動漫

圖源:lin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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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安靜的早晨。

讓世界運轉的各種事物,在晨曦的照耀下於夜晚的黑暗中浮現。

人、建築物、道路,以及城市,讓這些東西在光芒中動起來、彷彿被驅散黑夜的陽光照得閃閃發亮的,正是許多人生活的光輝。

聲音與光芒,是人類的氣息,同時也是生活。

所以少了這些生活的地方,就會變得像有顏色的影子,模糊到令人難以捉摸。

例如熄火的爐灶。

例如乾涸的水井。

例如無人居住的建築物。

「騙人。」

一位女性吐出的氣息撼動晨曦,而她本人的聲音又顯得更加動搖。

「這應該是騙人的吧。」

「是真的。」

回答女子的聲音,果然也有點顫抖。

聲音的主人用足以凍結早晨陽光的嚴肅態度,肯定眼前的現實。

「這間公寓,已經沒人在了。」

「這玩笑開得太大了。」

兩位音色截然相反的女性,站著仰望一棟聳立在晨曦中的建築物。

建在東京都澀谷區笹冢,屋齡六十年的木造公寓Villa·Rosa笹冢。

即使時鐘的指針即將指向上午八點,從這裡還是感覺不到任何生活的氣息。

「大家……都不在了嗎?」

「是的。」

「惠美的爸爸呢?他應該住在這裡的一樓……」

「他不在了。」

「鈴乃呢?」

「不在。」

「真奧先生和漆原先生呢?」

「……不在。」

「…………蘆屋先生呢?」

「鈴木小姐。」

鈴木梨香不厭其煩地確認,但被佐佐木千穗以嚴厲的聲音打斷。

「請你理解,現在這棟公寓……已經沒有任何人在了。」

「為什麼……為什麼啊!」

千穗提出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梨香像是不願承認般不斷搖頭。

「這不可能,因為,直到前陣子為止……大家都沒提過這件事。」

梨香仰望感覺不到住戶氣息的Villa·Rosa笹冢,以微弱的聲音說道,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般看向千穗。

「惠、惠美呢?惠美應該在吧?永福町!惠美不是住在這棟公寓……」

「游佐小姐也不在了。」

「騙人!」

即使聽見梨香的慘叫,千穗繃緊的表情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阿拉斯·拉瑪斯妹妹和艾契斯妹妹,都無法離開游佐小姐和真奧哥。」

像是在追擊慌亂的梨香般,千穗又接著補充道。

「大家……都前往安特·伊蘇拉了。」

「怎麼會……」

安特·伊蘇拉。

佐佐木千穗和鈴木梨香重要的朋友們的故鄉。

離笹冢、東京、日本或地球都非常遙遠的異世界之名。

千穗的意思就是,這些朋友們,已經前往她們這兩個在日本生活的普通人絕對無法抵達的銀河彼端。

「大家……都不在了嗎?」

「是的。」

「可是……真奧先生跟惠美,還有M丹勞的工作……」

千穗搖頭,仰望快要因為這震撼的狀況哭出來的梨香。

「你覺得那兩人會什麼都沒做就丟下職場不管嗎?他們早就已經把事情都處理好了。」

穿過愣住的梨香身邊後,千穗吐著白色的氣息走進公寓的中庭。

被陰影遮住的土質地面上,還留著早上結的霜,冬天的證明,在千穗的散步鞋底下碎裂。

「不只真奧哥他們。」

千穗站在Villa·Rosa笹冢的公共樓梯底下,閉了一下眼睛後開口:

「艾美拉達小姐、萊拉小姐和加百列先生現在……也都不在日本。」

千穗沙啞的聲音,像是在訴說自己也無法完全接受這項事實。

「伊洛恩、天禰小姐和公寓的房東太太,也都去安特·伊蘇拉了。」

「可是、可是,天禰小姐她們,不是和安特·伊蘇拉沒關係嗎?而那些天使,不是真奧先生和惠美的敵人嗎?」

「對阿拉斯·拉瑪斯妹妹、艾契斯妹妹、伊洛恩……以及在安特·伊蘇拉生活的『人類』們來說,只要是為了質點的性命,無論敵人、同伴、人類、惡魔還是天使都不重要。」

千穗說完後,從外套口袋裡拿出皮革制的鑰匙套。

裡面裝了三支附貼紙的鑰匙,上面以千穗的筆跡寫著「201」、「202」和「101」三組不同的號碼。

「那些該不會是……」

「是真奧哥他們房間的鑰匙。」

說完後,千穗開始走上樓梯,梨香也慌張地緊跟在後。

千穗在二○一號室前停下腳步,她既沒按門鈴也沒向房間內喊話,就隨手用鑰匙開門。

「……討厭,怎麼會。」

看見門對面的光景後,梨香當場癱倒在地。

因為二○一號室已經人去樓空。

並非住戶外出那麼單純。

而是只剩下空蕩蕩的房間。

蘆屋平常忙進忙出的廚房裡,找不到任何鍋子或湯勺,漆原的電腦和電腦桌也不見蹤影。

就連經常被千穗與真奧等人和重要的朋友們當成餐桌的被爐也消失了。

二○一號室變成一個單純的三坪大空房間。

感覺不到人的氣息、沒有任何生活痕迹的房間看起來非常冷清,天花板的水漬、柱子的污痕和榻榻米日晒的痕迹,讓這幅景象更顯空虛。

「我們是沒有戰鬥能力的普通人。真奧哥和游佐小姐最不希望的,就是害我們遭到牽連。所以……」

她們無法參加安特·伊蘇拉人發動的滅神之戰。

「可是……即使如此,也不能這樣吧。」

梨香的眼角,終於流下一道淚水。

她現在並沒有堅強到能承受這唐突又不合理的狀況。

知道真奧等人的真相,並在知道真相後依然愛著他們的梨香向千穗問道:

「千穗……你不在意嗎?」

「……」

「你能接受這種事嗎?」

也難怪梨香會語帶責備。

畢竟千穗和他們共度的時間,遠比梨香要長。

他們也橫跨種族與世界的藩籬,珍惜著千穗。

所以梨香會認為千穗或許有辦法做些什麼,就某方面來說也是理所當然。

千穗低聲回答梨香的問題:

「……我怎麼可能……有辦法接受呢……嗚。」

「……啊!」

梨香此時總算髮現千穗的嘴角正在顫抖,緊握的拳頭也輕微顫動。

沒錯,千穗不可能接受這個狀況。

不過即使如此,千穗還是承認了這個事實,梨香應該要察覺幫忙保管公寓鑰匙這個選擇,背後究竟包含了多少的決心、覺悟與悲嘆。

「……對不起,我……」

「我無法接受……」

千穗沉靜的聲音,在失去生活光輝的二○一號室空虛地迴響。

來自異世界的訪客,已經從這個地球消失了。

他們回到屬於他們的地方,地球、日本以及千穗和梨香的生活,也因此恢複原本的姿態。

不過知道「真相」前的那段理所當然的日常生活,現在已變成她們絕對無法接受的世界。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今天是一月三日,新年期間尚未結束。

在這個可以說是一年之始的時期,千穗和梨香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絕望。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在無力垂下頭的梨香身旁,千穗試著回想真奧等人決定發起「滅神之戰」的十二月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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