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D版唯亞文化 轉自 Lafrente@輕之國度
「太郎——」
「………………」
雖然我的名字叫太郎,但是在打來事務所的電話中一開口就叫我「太郎」,還是第一次聽到的。如果是我的朋友,正常情況下都會打我的手機。
來電顯示的是個陌生的號碼,誰會在這個時候找我呢?我完全沒有頭緒,於是輕輕地掛了電話。
「咦?剛才那個不是工作電話嗎?」
閑得無聊在剪指甲的鄰座同事埃利奧特歪著頭問我。埃利奧特是有著淡藍色頭髮和眼睛的外國人(我覺得他是外國人),但那容姿端整的樣子,讓人感覺他不是地球人。全身散發著老少通吃、完全沒有警戒心的親和力和耀眼的光粒子。對於我來講,只是羨慕他受年輕人歡迎的那部分。因為我所追求的青春,是異於常人的。
「哦,那是故意想打錯的電話,所以我掛掉了。」
「太郎君的日語好難懂啊。」
其實我也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不一會兒電話鈴又響了,幾秒前的那個號碼又顯示出來,從號碼上看那並不是手機號。
「埃利奧特,接下電話吧。」
我的手比劃著做出「去那邊」的姿勢,將接電話的任務扔給他。
「我正在修指甲,忙著呢。」
「我也在忙著對電話熟視無睹啊。」
「不要使用這麼難懂的日語好不好,真是敗給你了。」
埃利奧特一邊苦笑著,一邊用剛剪過指甲的手指拿起電話。
「喂……哦、是、請稍等。」
簡單應對後,埃利奧特的右手伸到我面前,將話筒交給我說:
「是你的朋友啦。」
「那傢伙不是朋友,是隱藏在附近的危險人物。」
「在這個國度,可以那樣說朋友嗎?」
國度?按對方那張臉,我倒覺得應該是搞錯星球了。雖然不願意接那電話,但還是硬著頭皮拿起了話筒:
「你好,我就是你指名要找的花咲。」
我有點不耐煩地接起電話。那聲音的主人,當然和開頭直呼「太郎」的那個聲音是同一人。
「因為太郎不說HELLO,我就直呼『太郎』了。」
這麼說,所有找我的電話的開頭寒暄語都會是「太郎」嘍。
「請問有何貴幹,打錯電話的先生。」
「Nonono……是顧客先生。」
「抱歉,顧客就是上帝,但是你並不讓人尊敬,所以我不想把你當作顧客對待。」
打電話過來的確實是名叫木曾川的殺手(殺手是他的自稱)。坦白講,我也不清楚和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男人聊得這麼起勁有什麼意義。我只是想過和殺人這種危險事件無緣的平凡生活而已……這是我所嚮往的偵探生活。
我的名字是花咲太郎。是一個專門尋找失蹤的小貓小狗的偵探。
我所就職的偵探事務所,幾個月才會有一次像外遇調查這樣的「大」案件。我的工作內容是不分日夜的尋找迷路的小狗和從家裡出逃的小貓,尋找並送回主人身邊。
……本該是這樣的,但是最近卻被這個難對付的傢伙纏上了,上帝啊,饒了我吧。
「太郎,你好冷淡呀。你們的事務所是因為你這樣的態度才沒有業務的吧。」
今年夏天,接到過因意外而結識的殺手木曾川的電話,這次是第2次。我承認這都是我高調發名片的結果,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傢伙要以這麼討人厭的方式出現。最初遇見的時候我是不是做了什麼讓他記恨的事……阿,難道是被我用硬鋁箱狠狠毆打過?
「是啊,就是那樣的。或許我把你舉報出去,就可以一夜成名了。」
「哎喲……這次不是像上次那樣要你找殺人對象。這次的內容非常健康。」
「接到殺手打來的電話本身就不健康。」
我正想將話筒放回隔壁的桌子上掛斷電話的時候,耳邊叉傳來「啊……等一下等一下。」的聲音,於是無奈卻又快速地把話筒放回耳邊。
「你這樣我真的很頭疼啊,無視顧客的請求也是偵探該做的嗎?」
「偵探又不是慈善事業。」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埃利奧特。他正在收拾修甲工具,並看著外賣披薩的新品宣傳單兩眼放光。偵探就像這樣,不能有過度的期待。
無論是漫畫家、小說家、職業體育選手,按人類的總數進行比率計算,即使是從事冷門工作的人,歸根到底也只不過是人而已。而且,十個人十個樣。
有能對非常不可思議的事件進行分析找出真相的偵探,也有像我一樣期望不參與推理分析的偵探。
這些話是絕對不想和冒昧打電話進來的殺手分享的,所以就讓我暫時保持沉默吧。誰知木曾川卻唾沫橫飛地繼續說個不停:「你就先聽我把話說完嘛,要不就可惜了這電話費了。」
「請——講—一」
他並不理睬我那不痛不癢的回答,繼續說道:「那我就說了『哦。」
窗外傳來知了的聲音,我側「目」傾「視」。
「是這樣的,我的殺人證據被小偷偷走了,你能幫我找回來嗎?」
這是難以忍受的夏秋之交,橫跨八月末九月初的一周的開始。
今天是學生和已經參加工作的人最討厭的星期一。比起星期一,人們更喜歡星期五。
「有那樣的電話打來啊?」
回到家後,我盤腿坐著向後倒,背部貼著地板。以這樣的姿勢看著天花板,和同居人簡短地談起那通電話。
「那位大叔還挺風趣的嘛。」
同居人桃子對他大加讚賞。而且桃子(我總叫她桃姬)像是要刨根問底一樣把她的臉湊到我的正前面。
「哦、對了,白天收到了一件快遞。」
「是誰寄來的?什麼東西?」
「路易的媽媽寄來的,很多梨。」
「哇——真好。」我很喜歡吃水果,其實我的家人都喜歡吃水果。離不開水果的生活已經過了好幾年了。
「後來怎麼樣?那份工作接了嗎?那個殺手大叔的委託。」
在回答桃姬好奇的疑問時,我的臉上一定洋溢著極佳的笑容。
「當然……鄭重其事地拒絕了。」
「就知道會這樣。真沒意思。」
桃姬的表情黯淡下來,就那樣隨便躺下。背對著我。
一起生活了幾年,我想她大抵是知道我的想法的。
但是,會有人去接殺手給你的工作嗎?所謂的殺手不就是習慣於殺人這樣的事。我是怎樣都不想和那樣的人扯上關係的。
當然,雖然最避諱的是自己被殺害,但是也不能容忍他人被殺害啊。如果以偵探為生計的我在那樣的場合,很多人就會期待我有名偵探一樣幹練利索的解決問題的能力。
再說,那樣做很有可能無意中扼殺了某個人的夢想。所以那樣的事情我是做不來的。
與其自己孤身作調查,不如讓警察集體行動更有效率。
人類的強項不就是團結合作嘛。
這樣一想,就會疑惑那個殺手的腦袋裡面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上次用放在點心盒底的信件來委託我找人,被我才拒絕,這才過了一個月的時間,當初說暫時金盆洗手了,怎麼這麼快又開始干那行當了?
「抓小偷又不是我的工作,他應該去找警察才對。」
「是因為不能去找警察所以才來找你的吧。」
「哎……話雖這麼說……」
想想也是,殺手怎麼可能會自己跑去找警察呢。難道要錄口供把自己的職業托盤而出?這樣的人一旦被警察碰到,不要說是逮捕,肯定是會被處於死刑的。而偵探是僅次於警察擁有找人能力的人,他所認識的偵探中,或許只有我了,於是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找上我這個偵探了吧。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找到我就不奇怪了。
但是,接受那樣的案件並開始調查,卻是另外一回事。哎……有點小鬱悶。
「要吃梨嗎?」
我問桃姬。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而且也想嘗嘗媽媽寄過來的梨的味道。桃姬翻過身來對著我,微笑著說:「要。」「好。」我起身。
「裝梨的箱子在廚房。」
「我知道了。」
我回答著走向廚房。和桃姬同住了幾年,她負責洗刷,其他家務由我分擔。不過我常常想:作為一個蘿莉控,就常識來講,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