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水也沒有空氣
重力是地球的六分之一
在這樣的月面上
落下的雨水,會是什麼樣呢?
美由紀
今天也落下了親吻我的雨水。
「等、等等,理世。」
「等不了,抱歉,美由醬。」
明明說好了今天一切聽我的,一旦開始,瞬間變成了由理世主動,自動切換成發情期的貓模式。打破約定,真是太過分了!躺在對一個人而言過大的床上,理世從我的額頭到腳趾全都吻了個遍。理世吻到哪裡,舌頭游到哪裡,輕咬到哪裡,我的全身就一陣戰慄。有一點害怕,可是很舒服。
體溫上升,手足扭結,純白的床單皺起了紋路。
我害羞得不行,明明已經做了(被做了)無數次。
「呀……哈嗯」
骨盆附近是我的弱點,理世輕咬著,我身體顫抖了一下。
「這裡,喜歡吧?美由醬。」
「不、喜歡,沒有這麼回事……嗯!」
「很舒服吧。」
「嗚,明明今天說好了輪到我的。」
「對不起呢,我呀,果然還是無法忍耐。」
「笨……」
「想讓你更舒服一點。」
理世的手,還有指尖,觸摸著我的中心,我全身都跳動起來,沉溺其中。
早上九點,腦中模模糊糊地意識到還沒有吃早餐呢。
六月,一周左右前,天氣預報說進入梅雨季節了,今天果然還是雨天。
星期天的早晨。
同魔女的撲克牌對決,第一次和理世的結合後,我們開始交往,頻繁地造訪理世家(就是這裡)。發覺父母不在家是一件極好的事後,我們基本就成了同居的狀態。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已經持續了三天。這個時間段房間裡面還有些昏暗,我和理世放蕩的氣息聲填滿了整個房間。床的一端散亂著兩個人的睡衣和內衣。不過三天而已,卻有種一段時間沒看見月亮的感覺。
(所以啊,有種錯覺,覺得這房間就是個月亮。)
愚蠢的想法。
理世靠近我的耳邊,說:
「在想什麼呢?」
「沒,那個……」
「明白了,不讓你更加沉迷是不行的!」
「好了好了!那個——嗯!」
像是反駁被奪回一樣,嘴唇被理世堵上。對我身體的哪裡做什麼會讓我有什麼反應,理世瞭然於心。不管我多想要好好捍衛自己,瞬間就會崩潰,然後反而是我開始祈求。忍住聲音,打開身體,想要更多,更多。
口水從唇邊溢出,拚命喘息著。
我,成為了快感的奴隸,毫無可取之處,腦中閃爍著這些話語。
「喜歡,美由醬。想要更加疼愛你。」
熱烈的甜言蜜語,還有毫不留情地攻擊著我弱點、柔軟而天真的手指。
哈——從鼻中漏出的氣息。全身麻痹、軟綿綿的,現在誰在上面,誰在下面,我又是個什麼姿勢,已經搞不清楚了。腦中某個角落裡考慮著奇怪的想法:覺得自己好像在宇宙中游泳一樣,就連這種想法也很快被舒暢感吞噬、消失。
理世的舌,撫弄著我身體裡面最敏感的部分,一下子溫柔地刺激、舔舐、吸允,我難以忍耐發出聲音。理世的做法,並不是激烈的追求,而是一點點也好,想著讓我的身體停留在舒適之中,綿長地,平穩地,小心地,所以我才難以忍受。
揪住床單,全身顫抖,接受著一切。除了理世的手指、舌頭以外,沒有什麼可以考慮的,我被支配了。
「嗯、嗯嗯、啊!理、世——」
舉起白旗。
「好棒。」
「嗯,再多感受一些。」
理世真心感到愉快的聲音。一點點,一點點,理世加強力度。快一點,我被推上高峰。昏暗的室內,只有我不成體統的聲音在迴響,寂靜的雨聲也被我的喘息聲所掩蓋。但是,我感受得到雨水的氣味,這可能也是錯覺,其實比較像理世舔牛奶時發出的聲音吧。我的身體在雨中融化、消失,就是這樣的情景。
滴答、滴答,腦中有水滴落下,撞出波紋,除此以外,我什麼都不知道。就連舒不舒服這件事,也消失了,我僅僅是一片水,透明的。
「可以哦,美由醬。」
從某個遠處,又好像是從很近的地方,傳來了理世的聲音,我瞬間被海嘯吞沒。
明明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感覺,卻像要死去了一樣。
——「發出了很厲害的H聲哦。」最後的最後,理世這樣說道。(語氣相當開心啊)
嗚,害羞得想死了。
理世
我喜歡的人,十分可愛。
「星期天一大早就開始H,真是太糜爛了!」
美由醬綳著臉說道。此時她在餐廳里,手中的杯子里裝著我倒的咖啡,穿著最愛的小豆色運動衫。長長的黑髮,有一些凌亂,表情還有點茫然。
「是嗎?托你的福,看吧,我振作了。」
我待在廚房裡,一邊用平底鍋煎著法式吐司,一邊單手展現著肌肉(雖然沒有)。加了雞蛋和牛奶的麵包發出了誘人的香味。美由醬滋滋地酌著咖啡,杯子也不肯離開嘴邊,帶著一絲惱怒瞪著我。(這種表情也很可愛呀)
「我好睏,一早就累得要死。」
將杯子放回碟子里,美由醬十分疲倦地趴在桌子上,哈——,伸了個懶腰。
……真奇怪,今早可是已經盡量放寬了呀。我把視線挪回平底鍋,嗯——,歪著頭想。
「放點大蒜吧,這個。」
「元氣吐司什麼的就饒了我吧。」
「明明就很精神嘛。」
對方趴成那樣,還被拒絕了,真可惜。如果按美由醬的說法,我好像是有H方面的天分,而且充滿貪慾,一直覺得不管怎麼做都不滿足。美由醬似乎並不認為我是「那樣」的人(我自己當然也不認為),被說卑鄙的時候也有過。我並不卑鄙,只是美由醬太可愛太漂亮,是她不對。
……我一讚美起美由醬,就會變得有些決絕壯烈,美由醬則是一副很討厭這樣的表情。雖然不會承認,不過我有一點發現這可能就是所謂卑鄙吧。
「總而言之」,美由醬用濕嗒嗒的聲音說道:
「讓我來主導不就OK了嘛。」
關於這一點,我很抱歉。全都是我不好。並不是討厭美由醬碰我(我當然會很高興),但是一看到美由醬的臉、肌膚,我就嘭地一下,等回過神來就已經做了。喜歡看著美由醬心情舒暢的樣子,也喜歡聽她因為感到的快樂而發出的聲音。
確實,和以前的我有一點不同,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有這樣一個我存在。讓某個人充滿了我的整個腦袋,不明所以,變成下等生物、野性的我。
但是,只限定在喜歡的人。
這才是真正的矢島理世?
「這是愛的表現哦。」
嘿嘿,我笑道。
「不要用笑來掩飾,真是的。」
皺著眉頭,美由醬伸了個懶腰。正好法式吐司也煎好了,我將它從鍋里移到碟里,搬到餐桌上,對著美由醬說:
「好了,讓您久等了,還要一咖啡杯嗎?」美由醬更是皺著眉看著我,很困擾似的大聲說:
「這些都無所謂了,話說,為什麼要是裸體小廚娘?」
「嗯?」
我看看自己的樣子,跟H之後好好換上了便服的美由醬不同,我就那樣裸著進了廚房,套上了圍裙。「……沒想到理世比我更變態」,我覺得美由醬說出這種話真是失禮。我辯解到「都是想著H之後美由醬肯定肚子餓了,所以才著急給你做吃的呀。」
「那至少穿上小褲褲啊。」
我嘟著臉,美由醬說:「不過,謝謝了。」伸手拿了一片吐司,我笑嘻嘻地看著這樣的美由醬,然後看了看餐廳牆上的畫著世界遺產照片的日曆(六月是某某大瀑布的照片)。明天的日期處畫著一個圈,是我的生日。
成為戀人以後迎來的第一個生日。
「明天呀,想要吃美味的蛋糕,還想用紅酒來乾杯。」
「紅酒啊,不過我們還是……」
美由醬想什麼又沒說出來,考慮著一下,用為難的表情碎碎念道:「紅酒……酒……酒精……」最終還是放棄了,「贊成。紅酒盡情喝個夠吧♪」抑揚頓挫地說道,還笑嘻嘻的。不,應該說本人想要笑嘻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