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少女分裂!? 不小心分裂了

樹乃里皇家公寓。

自泡沫經濟以來——雖然大家一直喊著不景氣不景氣,但高級出租公寓仍然像雨後春筍般一棟棟興建起來,樹乃里皇家公寓就是其中之一。

這是一棟標榜著面積比較寬敞、擁有充實設備的公寓。

不過,它畢竟也建了十年,設備多半已經老舊,不動產價值也跟著降低了不少。現在的新公寓,自動上鎖的大門是必備的,更不要說全區無線上網,就連指紋對照鎖都已經不稀奇了……跟擁有這些最新設備的新公寓相較起來,樹乃里皇家公寓不管怎麼看都差了一截。

因此……住在這裡的居民們,經濟狀況大致上是很相似的。

生活並不貧困,看起來似乎過著舒舒服服的日子,不過要斷定說他們很「富有」,又會令人稍微猶豫一下。這裡的居民多半是中間階層——也就是所謂的「中產階級」。這些家庭的小婦人們不需要打工,也不需要做家庭手工,可是一個人待在家裡又覺得無聊,所以一到了下午,就會去參加網球或社交舞之類的文化教室。

不過。

最近——樹乃里皇家公寓的居民們開始流行去看神經科。

說是流行,並不是指他們喜歡去醫院閑晃。他們的情況就跟得了流行性感冒一樣。

更進一步來說,這些先生太太們雖然是去掛神經科,但並不是去治療神經麻痹方面的疾病,純粹只是因為去掛精神科的話,感覺起來怪怪的,經過一番猶豫之後,還是去比較不令人尷尬的神經科挂號。

暫時不說這個。

困擾著樹乃里皇家公寓居民的問題是記憶障礙。

他們的記憶——常常連不起來。

簡直就像記憶的某部分消失了一樣。

可是,一般人不會聯想到「記憶消失」。雖然有一兩個居民嚷嚷著說「自己是被外星人抓走,被消除了一部分記憶」……以一般常識來判斷的話,與其先懷疑自己遭到記憶操作,一般人應該會先認為自己是不是得了健忘症或老年痴呆症。尤其當這種情況一再發生時,更會這麼懷疑自己。

因此。

附近綜合醫院神經科對於最近突增的——而且是來自特定地區的——病患人數感到大惑不解。雖說有不少病例是因環境壓力而造成精神方面的影響,但也有很多是因為附近不斷在進行大規模的工程啦、流氓把事務所搬進他們的公寓啦,之類之類的事情,讓醫生們連理都不想理。如果原因出在居住環境的問題,那麼就不是醫生的事,而是行政部門應該出面解決。

可是……

「你知道嗎?天野家的兒子啊,因為考試失敗遭到打擊,結果跑去做變性手術了呢!」

「哎呀真好啊——啊不對,應該說真令人同情呀,他去了摩洛哥嗎?」

「不是不是,聽說最近美國的變性手術做得很好。」

「呵呵呵,時代的進步真是日新月異啊。」

之類之類的——主婦們在公寓前的馬路上天南地北地聊著八卦。

最近住公寓的人比較不會跟左右鄰居打交道,不過這棟公寓還是很流行三姑六婆講八卦。在這裡,沒有什麼其他興趣的主婦們,湊在一起聊八卦是很常見的事情。

「對了,聽說荒井家的先生調職了呢。」

「咦咦?又是一個人去嗎?沒有帶妻小一起過去?」

「是啊,這次聽說是去巴布亞紐幾內亞哪。」

「哎呀真是好地方啊——聽說非常非常非常溫暖。」

當她們正在聊諸如此類的事情時。

——哐咚!

平凡的日常情景里出現了不尋常的爆炸聲。

下意識縮起身體回頭一看的主婦們,看到了幾乎可以說是恐怖攻擊的慘況。

公寓的穿堂。

管理員室——平常雖然沒有人在——跟設有住戶信箱的那一塊空間,正瀰漫著白色的煙塵。

不是火災,是因為撞擊而導致粉塵揚起。那些粉塵是從遭到破壞的天花板大洞里掉下來的。看來那些粉塵是被粉碎的水泥。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怎怎怎怎怎怎……怎麼回事?」

「這這這這這這……這我也不知道啊。」

在驚慌失措的主婦眼前——一道人影猛然從煙塵里站了起來。

那是被卷進天花板掉落事件里的居民嗎?

還是——

「好好好……好像有人打破天花板跳下來……」

「怎怎怎怎……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

完全無視於主婦們的驚恐,那道人影微微抬頭……看著自己剛剛落下來的那個方向。

下一秒,那道人影以飛快的速度退離現場,僅僅留下一道殘像。

然後。

——鏘!

某個落下的物體發出聲響,刺中穿堂的地板。

什麼?……是什麼物體?

那是一把扁平的——劍。

而且是刺在水泥地板上。

另一道人影握著像羽虱一樣嗡嗡作響的劍。

「嘖——沒刺到嗎?」

用全身體重抵在劍柄上,垂直往下戳刺的那道人影是——

「羽羽羽羽羽瀨川小姐——」

沒錯。

正如主婦們所說的——那是住在樹乃里皇家公寓九樓,羽瀨川家的鈴穗。

髮型似乎跟乎常不一樣——長長的辮子現在已完全解開,而且像是染了顏色似地變藍——雖然跟平常給人的印象不同,但是從那個身材、那張略顯圓潤的臉上所戴的眼鏡看來,的確是鈴穗沒錯。

主婦們所熟悉的鈴穗,是非常畏縮害羞的女生——至少不像是會揮舞著不知道是劍還是電鋸的鬼東西、四處進行破壞的傢伙。

順便一提。

「喵,鈴穗的攻擊真是單調。」

這麼說著的是住在同一層公寓里的留學生——塔娜羅特·安薩廷。

這個充滿南國風的少女,有著雖然很短、但豐潤柔軟的波浪紅髮,以及健康的小麥色肌膚。與其在她身上掛些叮叮噹噹的飾品,不如讓她穿著虎斑條紋的比基尼去爬椰子樹,塔娜羅特就是這樣一個充滿野性的少女——話雖如此,還是不能說明她為什麼會撞破天花板掉下來。

「攻擊招式很單純表示大腦的構造太簡單,喵。」

「你這臭丫頭有什麼資格說我!」

鈴穗一邊大喊一邊揮劍。

鏘!

集合型信箱被從中切成兩半,就這樣倒了下來。

牆壁上有幾道被削過的痕迹,放在角落的垃圾桶也被切成兩半,居民們丟在裡面的廣告信件和傳單零零落落散了一地。

要是人類遭到那一劍的話,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用膝蓋想也知道。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主婦們雖然想逃離現場,但個個都嚇到腿軟。

這是一定的。

有誰能想到,住在同一棟公寓里的少女,某天會突然揮舞著兇狠的刀劍,不管眼前看到的是鋼鐵也好水泥也好,就這樣亂砍一通呢?

彷佛無視於主婦們的存在——老實說的確是沒有看到這群主婦——眼鏡少女和南國少女繼續在穿堂乒乒乓乓地戰鬥。

平時熟悉的日常景象,突然變成異次元的戰場。

「臭丫頭——去死吧!」

「喵——!」

鈴穗「砰」地一聲揮出的劍刀,竟然被塔娜羅特赤手空拳地單手接下。

「什麼?」

「喵!」

塔娜羅特咧嘴一笑,露出虎牙。

「瓦普吉斯」的劍刀——連一公釐也砍不下去。雖然鈴穗使盡全力,但劍刀簡直就像抵在鋼鐵雕像上一樣,完全無法刺穿對方的皮膚。

不對,不管是岩石或鋼鐵,只要全力揮出「瓦普吉斯」,應該都可以砍斷才對——

「士別三日,當刮鼻相看。」

「……」

雖然覺得對方用錯句子,不過鈴穗仍舊保持沉默。

「我不會一直一直處於被鈴穗追趕的狀態喵!」

「——讓我來說明一下吧。」

不知從哪裡猛然冒出一個黑衣青年。

長長的黑髮跟細長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十分俊美——可是就像重要部位掉了根螺絲似地,總覺得他沒有辦法成為真正的「美男子」。不過也正因為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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