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了嗎?」
銀白色少女問我。
我震動魔力,只針對問題回答:
「是啊。」
於是,名為白姬此方的少女不知為何把聲調壓低了些,像在私語般問道:「不用見小彼嗎?」
聞言,我腦海里浮現幾個疑問。
為什麼問我這種問題?為什麼我必須見那名少年?
「……」
還有為什麼——我說不出應該反駁的話?
白姬此方像是看穿我的些微猶豫,說:「也罷,那你今後打算怎麼做?」
今後……回想起來,以前從不曾思考過這種事。
我一回神時已出生在化為廢墟的地方,一回神時已向Tuner挑起戰火,一回神時已敗給名為白姬彼方的少年,之後還莫名其妙地助他一臂之力……
一回神時,已佇立於此。
「……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出襲擊人類的事。」
「嗯,就這麼約定咯。」
白姬此方的表情明顯地改變,那是稱為「笑容」的東西嗎?
「真是搞不懂你,Tuner的任務是打倒Noise吧……單憑這樣的口頭承諾就放過我好嗎?」
我不像人類這種生物擁有自己的肉體,是與眼前少女回然不同的存在——證據就是這副不具實體的黑漆漆外貌。
(只是模仿人類外型的異形……那就是我。)
「……」
我沉默不語,被問的她則微微聳肩。
「這點根本不用在意啦,因為你剛才已經答應我不傷害人類了,這樣就夠咯。」
疑問再次浮現。
(為什麼這傢伙……在笑?)
烙印在少女臉上的依然是笑容,只不過現在的笑容……看起來與剛才的笑容略有不同。細微末節的事我並不了解,但感覺得到一股大無畏的氣魄。
「啊,對了,你打算用那副模樣離開嗎?」
「不好?」
「是啊,就算你能夠壓抑噪音反應……但是,如果頂著那副『我就是Noise』的姿態,一定會被發現唷。」
「……」
她剛才是在模仿我的聲音嗎?如果是白姬彼方,一定會批評說根本不像吧。
「嗯~我記得你可以改變自己的模樣對吧?不能變成百分之百的人類外貌嗎?」
「……沒試過。」
「那就試試看吧!」
有一瞬間,我感覺到比殺氣更強烈的光芒在白姬此方眼中閃爍……是錯覺嗎?
「你試著變一個模樣看看吧。」
不知為何,她的聲調似乎比剛才開朗……是錯覺嗎?
「那就……」
在她的催促下,我調整身上流動的力量並決定形狀。從腳尖開始,接著是指尖,最後到發楷。雖然出乎意料地必須花更多精神維持形狀,但並非做不到。
「這樣如何?」
「哇,好可愛,不過,這根本是小彼嘛。」
「因為他是我交手、觀察時間最長的對手。」
雖然不知道身體細部的構造,但體格和容姿皆模仿得維妙維肖。唯獨那頭壯麗的銀白色頭髮無法徹底仿造,呈現些許暗沉的色彩。
「唔~酷酷的小彼雖然很新奇,不過神似的容貌多達三個,未免太難辨識了。」
「如果變成其他人,模樣上可能會出現些許破綻。」
我說出這個想法,白姬此方凝視了一會兒虛空,接著喃喃說出語焉不詳的字句:
「話不多、不懂人情事故、不知變通……冷酷的屬性……」
她說得非常快,我來不及全部聽清楚。不過就算聽清楚,究竟能理解多少呢?那些字句就像什麼咒語一樣。
「好!」
白姬此方猛然拍手,看著我說:
「艾菲,你現在照我的話變身。」
「你好像叫了奇怪的……」
「沒問題~我不會害你。」
本想質疑那個奇怪的叫法,但她似乎已經完全聽不進我說的話。
話說回來……
「好,先從髮型開始喔!」
這是我第一次——
「這下好玩啰!」
感覺到自己的性命如此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