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 第三卷 終章

次日 新羅的公寓

連假結束,恢複正常作息的白天。

下午的八卦節目報導「三名」毆人魔遭緊急逮捕的消息。

當中兩名是模仿犯,一人雖自稱是「OPD」的愛好者,卻是被其他愛好者視為瘋狂信徒而受到厭惡的男子。另一人則是在網路上徹底批判「OPD」,並在各大媒體上發表聲明文的女性。警方懷疑該名女性成立的團體之中尚有共犯,目前仍朝這個方向繼續搜查中。

兩人被逮捕時都受了傷,且陷入極度的驚懼狀態。由於他們不約而同地口中重複念著「沒有頭的騎士才是毆人魔」,「惡魔現身了」等意義不明的話語,警察研判或許有施打違法藥物的可能性,目前仍持續偵訊中。

但是更讓社會震驚的是,警方几乎在同時逮捕了「最初的毆人魔」這件事。

犯人是新入行的酒店小姐,知道過去無情甩了她的男人和同一家的酒店小姐交往後,從家中隨便挑了一件能遮住臉部的服裝,襲擊兩人。

『結果事情的真相原來是這樣。』

明白事件始末後,塞爾堤傻眼地聳了聳肩。

「根本跟漫畫的影響無關,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但追根究柢說來,那名女性也算是OPD愛好者吧?OPD難道不會受到批判嗎?』

「這很難說。由於其餘兩名模仿犯宣稱自己是『看了大眾媒體報導才產生犯罪動機』。因此用力抨擊的話,火說不定會燒回自己身上,所以媒體寧可當成沒這回事。況且,連全力撻伐OPD的批判者都成了毆人魔,世事真是難料呢。」

『這世間真討厭啊。不過倒也是,就算這次的真兇是酒店小姐,也不可能批判酒店吧。』

面對塞爾堤輸入的文字,新羅笑著說:

「嗯,沒錯,該批判的是人的嫉妒心。我心中也存在著這種人之原罪喔。」

『假如我花心,新羅也會變裝來毆打我嗎?』

「我不會做那種事的。這幾天來,我也冷靜了不少。」

看著表情的確變得十分祥和的新羅,塞爾堤問:

『那你會怎麼做?』

「……會哭吧,發自真心地。我會大哭大鬧。在池袋車站前,大白天,一名成年男子號啕大哭,不停呼喊塞爾堤的名字。」

『你別這樣!這樣會害看到的人很尷尬耶!……慢著,印象中,以前好像也聊過這種對話……』

塞爾堤輸入文字回應,心情總算安定下來。

或許是自旅行回來後,騷鬧的日子持續了好一陣子,現在才總算恢複成「熟悉的日常」的緣故吧。

隨著電視報導毆人魔被逮捕的新聞傳遍各地,網路上也同時盛傳「Dark Owl」集團出現在池袋站前的消息。

塞爾堤看了這些網路傳聞後,問新羅:

『你覺得這個是誰搞的?雖說他們並沒有鬧事,警察一來就逃了,多半只是惡作劇吧。』

新羅思考一番,露出略顯厭惡的表情,描述自己的推測:

「嗯……我猜是青葉他們吧。你不是說過,藍色平方最近似乎和網路上的情報網站聯手炒新聞嗎?我猜是那種活動的一環。」

雖然新羅的推測完全命中,但他們並沒有立即能驗證此一推測的方法。

『難道不是那個叫「UNDOLLARS」的團體做出的自稱藝術活動嗎?』

「再不然就是具有魅惑之力的妖錘『蠻軟陣』所造成的結果……」

『總……總不會是外星人的陰謀吧?』

兩人七嘴八舌地討論各種可能性。這時,塞爾堤突然想起久音的事。

──不過,他還真是個性格扭曲的孩子。他似乎也很喜歡耍陰謀。

──諸如臨也或是帝人、青葉、久音……來良該不會有愛當幕後黑手的人會去就讀的傳統吧?

──不過和臨也比起來,久音的個性可愛多了。

──臨也那傢伙,可是從高中時起就和靜雄在街頭大鬧呢……

想到這裡,塞爾堤突然在心中變得面無血色。

『忘記靜雄了!』

「咦?」

『把毆人魔交給狩沢他們了!』

方才的安詳氣氛為之一變,塞爾堤心情憂鬱地倒在沙發上。

『啊啊啊啊,該怎麼向他道歉才好……』

♂♀

來良學園 放學後 頂樓

「你似乎很困呢,八尋同學。」

「是嗎?」

「是啊。」

八尋歪頭反問,姬香面無表情地回答。

兩人坐在頂樓角落,八尋向姬香說明事件經過。

他沒提起久音的事,但關於和毆人魔的戰鬥則毫不隱瞞地說出口。

「原來是這樣……但是,你為什麼知道那個女人是毆人魔呢?」

「嗯……因為我發現她看我們的時候,似乎有殺氣……散發出很想毆打我們的氣勢……我還以為是針對我而來,因為我在秋田時經常感覺到這種視線。」

八尋以為自己的身分在先前的自導自演綁架案中曝光,所以綁架犯的同夥在伺機報仇;或者是還在秋田時,他曾使那名女性的家人受傷,所以對他心懷怨恨。

但在和游馬崎他們道別後,敵意的視線消失了。所以八尋認為,也許對象不是他而是游馬崎或狩沢。但不管是不是毆人魔,都應該去探個狀況比較保險。

「以前,有著那種眼神的人曾對我丟過汽油彈……所以,我很擔心游馬崎先生他們。」

「所以說,你是湊巧和那個女人四目相對嗎?」

「嗯?不,我習慣觀察身邊周遭的人,所以算是被我發現的……」

「咦?」

姬香一臉疑惑,八尋解釋:

「呃……由於我從小在路上就常遭到襲擊……所以只要是視線範圍內的人物,我幾乎都會確認神情。」

八尋輕鬆地說,姬香則傻眼地問道:

「你的意思是,即使走在街道上,任何與你擦身而過的人,你都有所防備?包括現在頂樓上的其他同學,你都抱著警戒,以防他們突然襲擊過來?」

「嗯。」

八尋不假思索地同意,姬香嘆氣,並輕聲笑了:

「你果然是個怪人。」

「是嗎?」

「是啊。」

八尋又把頭歪向一旁,姬香則溫柔地點頭回應。

「真的嗎……我果然很奇怪。」

這時,八尋又向姬香商量一件事。

關於自己和毆人魔戰鬥時,心中湧現殺意──以及自己竟很享受那種狀況的事。

姬香一直認真聽他敘述到最後,略為思考後,開口:

「這只是假設,假如你現在毆打我或殺死我,會感到愉快嗎?」

「怎麼可能。」

「那久音同學呢?或者頂樓上正被你觀察的其他同學?」

「我連想像都不敢想像。」

八尋表情認真地回應,姬香說:

「既然如此,你就不用太擔心了。」

「真的嗎?」

「我也不懂心理學,但你有很多人能討論心事,所以別悶在心裡,對朋友抒發出來,光是如此應該就能改變什麼吧。」

雖然姬香面無表情,但這番話應該也是她認真地為八尋著想才說的吧。

感受到姬香溫暖的心意,八尋面露微笑點頭:

「……說得也是,謝謝,我也會和久音聊聊的。」

「啊,你開始直呼他的名字了?」

「嗯,發生了一點事。」

八尋說完,突然擔心起久音來。

──他說今天要去看牙醫,所以請假沒來……不知道他還好嗎?

並擔心起他是否會因為被自己揍的傷勢而昏倒在某處。

♂♀

池袋某處 公園

實際上,久音的確倒下了。

但原因並非八尋的一擊。

而是被其他人揍,在地上躺平了。

幾分鐘前──

久音來到坐在公園休息的靜雄和頭上纏著繃帶的湯姆面前。

「嗨,靜雄先生,以及這位……湯姆先生是吧?你頭部的傷勢還好吧?」

「有事嗎?記得你是那個叫八尋的小子的朋友?」

靜雄納悶地說。他身旁的湯姆問久音:

「……為什麼你知道我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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