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昏暗地點 4

「今天,接下來將要開始折原臨也君的『他人介紹』。啪啪啪啪啪!」

蚯蚓用嘴巴發出拍手的聲音,而周圍的同伴們也配合著鼓起掌來。

原本相當昏暗的店內,如今在小蠟燭的火光照射下,已經轉變為稍微帶有一點暖意的昏暗環境。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只見房間里的桌子上正放著一個小小的法式栗子蛋糕,上面還很勉強地被插上了二十多支小蠟燭。

從整體來看的話,那就像是一根巨大蜡燭似的,劇烈晃動的火焰在房間里構成了不斷搖曳的光之波浪。

「折原臨也君的生日是5月4日哦!好厲害好厲害.學號還很靠前呢!真是大人呀叫哇噢~!」

「…………」

「聽說折原臨也君是25歲?不過聽說你總是對周圍的人說自己21歲呀?為什麼為什麼?四捨五入是30歲對你的打擊真的那麼大嗎?」

儘管她的話種充滿了挑撥意味,但是麻袋男人似乎已經下定決心不受她的挑撥,只是無言地搖了搖頭。

「真厲害呀~已經連續兩個小時不說話了耶。實際上呀,我完全可以盡情地揍你踢你捅你割你抽你讓你拚命大喊大叫的,不過那樣做的話也太沒趣了嘛。不管怎麼說也要等折原臨也君的好妹妹們來到之後再慢慢折磨你呀,嗯,嗯!」

蚯蚓自顧自地邊說邊點著頭。然後拿起了盛著蛋糕的碟子——慢慢向男人頭上套著的麻袋湊近過去。

「就算隔著麻袋,也應該能感覺到火光吧?」

「…………」

伴隨著稍微變得急促的呼吸音,麻袋男人馬上做出了竭力讓身體後仰的動作。

在那樣的他面前,以一人份量的蛋糕為底座的大堆蠟燭正逐漸湊近而來。

「抱歉啦,剛才我為了戲弄你把袋子弄濕了。現在我會好好幫你烤乾的啦。」

雖說袋子是濕的,但是熱量應該還是傳遞進去了。

然而光憑男人目前的反應,卻根本無法看出他感情的變化。

在麻袋下面的表情,究竟是恐懼、是絕望,還是針對自己的無窮怒火呢?

想像著那無限的可能性,蚯蚓儘管裝出平靜的表情,卻在內心感到無比的興奮。

只要她喜歡的話,麻袋什麼時候都可以摘下來。

但是,現在還沒到那個時侯。

她拚命地抑制著內心不斷湧起的欲求,另一方面則盡情沉浸在近乎於幸福的感覺中。

蚯蚓的愛好,就是通過「想像」來凌辱他人。

渴望看到身陷窘境的人露出什麼樣的痛苦表情——體會到這種欲求的瞬間,正是她對自己的人生意義產生充實感的瞬間。

——比如頭髮之類的,還真想燒來看看呢。

——不,不行啊。要先等他的妹妹來到才行……

內心明明渴望著看到由扭曲慾望所產生的血腥場面,然而她卻拚命壓抑著這種衝動,在表情上則依然維持著一如既往的柔和笑容。

真想把火湊近一點,讓麻袋也燒起來。

很想看到在照片上見過的那張端正的容貌,在遭受火燒的同時因痛苦而扭曲的情景。

等到他被燒到動彈不得奄奄一息的時候,再用舌頭去舔他被燒傷的痕迹。

想像著舌頭傳來的血腥味道,還有折原臨也的悲鳴。

光是這樣的想像,就能讓蚯蚓陶醉在「活著真好」的實感之中。

至今為止,對於無數個跟「雙頭蜥」——跟蚯蚓和「老闆」作對的敵人,她都做過同樣的事情。不論男女老少,無數人都遭受過這樣的對待。

在對方失去意識的時候,或者發出悲鳴到處打滾的時候,一旦把對方的麻袋摘掉,蚯蚓往往就會在中途突然喪失繼續折磨對方的意欲。

折原臨也的相貌從照片上看來,可以說是符合蚯蚓喜好的類型。

正因為如此,她才下定決心要非常非常珍惜這次機會。

直到他露出充滿絕望的最佳表情的瞬間過去,讓她一次又一次地沉浸在喜悅和快樂之中,並且對圍繞折原臨也這個人的「想像」感到厭倦的那一瞬間為止。

把這樣的想法深藏於內心,蚯蚓又把蛋糕放回到桌子上。

「不過這個蛋糕呀,其實並不是為折原臨也君準備的蛋糕,而是為這個月生日的我準備的呢。真是太可惜啦,沒辦法讓你吃哦?」

然後,她又把視線轉向手裡拿著的手機畫面,依次讀出了寫在上面的有關「折原臨也」的個人情報。

「身高175cm,體重58kg。喲~身材還挺不錯的耶。或許身高再高一些的話就正合我心意啦。」

「…………」

看到麻袋男人無力地垂下了腦袋的反應,蚯蚓不禁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你一定在想『為什麼你會連體重都知道』對吧?我當然知道。我不是說過嗎?我的情報販子可是很優秀的哦。」

「…………」

「想像」著男人進一步垂下腦袋的樣子,蚯蚓繼續說出了對方的情報:

「不過這是半年前的數字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全變了呢。折原臨也先生,去年你剛加入了人壽保險對吧?那時候你填上了自己的身高和體重對不對?……跟我交易的情報販子,就連這些情報也能拿到手哦?你說厲不厲害?」

「……。…………」

從呼吸音來判斷的話,他似乎是做出了想要說些什麼的動作,但是結果還是決定繼續保持沉默。

看到男人的肩膀緩緩地上下起伏的樣子,蚯蚓強忍著內心的快感,繼續讀出手機上的情報:

「家人方面,包括情報販子先生在內總共有七個人呢。父親那邊的爺爺名字叫做寅吉,奶奶的名字是奈津,母親那邊的外公和外婆都已經去世了嗎,你有沒有好好去拜祭他們呀?」

「…………」

混在呼吸音中的動靜,看起來既像是在點頭,也像是在搖頭。

恐怕他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吧。

但是,從他的反應來看,可以確定的是他能聽得見自己的聲音。

確認了這一點後,她又繼續開口讀道:

「父親是四郎,母親是響子……還有就是馬上就要到這裡來的兩位妹妹了。」

「…………」

「從來神小學到來神中學、接著就是來神高中。然後就進了來良大學嗎。完全是直升呢,真厲害呀。雖然來良的偏差值也不算太高啦。來來來來,全部都是來呢。就像拉麵店一樣嘛。」

蚯蚓一邊說著只有自己才懂的玩笑話,沒有理會周圍的反應就徑自站起身來了。

然後,她把自己的椅子搬到麻袋男人的旁邊,大搖大擺地在男人的右側坐下。

她把左手的食指搭在男人的大腿上,就像畫圓圈似的挑逗著他。

大概是在強忍著痒痒的感覺吧,麻袋裡面的呼吸音開始紊亂了起來。

「喂……聽說你在來神小學讀書的時候。是一個超級優等生哦?」

「…………」

「我說情報販子先生呀,你在念高中的時候,都一直在跟剛才說的名叫平和島的人打架是不是?不過真正最嚴重的時期.應該是初中生的時候吧?」

「…………」

聽完女人的這句話,麻袋男人這次是完全沒有了反應。

「怎麼了?你好像沒什麼精神哦?」

蚯蚓向桌子伸出手來,又拿起了那個蛋糕。

她拿著蛋糕,試著把那個碟子放到男人的頭頂上。

因為她是一邊弄平頭頂位置的麻袋布一邊放上去,所以最初為了找出平衡點而花了好幾秒鐘,但最終還是成功地把蛋糕放上去了。

「…………」

「可不能讓它掉下來哦?就算是打噴嚏你也要忍住,因為掉下來的話你的衣服就會被燒掉啦。啊,那樣的話,我會再給你潑上很多很多的水,你可以放心哦?」

確認了男人的頭部不再動彈後,蚯蚓又再次展開想像。

聞著蛋糕的甘甜香味,麻袋裡那端正的容貌究竟會變得如何充滿屈辱——或者是充滿恐懼——或者是在憤怒中扭曲到何等程度呢。

蚯蚓注視著火焰,以自我催眠的方式拚命抑制著內心那足以讓全身顫抖起來的興奮感。

然後,她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繼續說道:

「那麼,我們就接著說下去吧?」

「…………」

「小學的時候,你還當過兒童會的副會長嗎?在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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