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袋某車內
「所以都說這個不僅僅是作品也等同於聲優啊。貶低其他聲優而只吹捧自己喜歡的聲優這種行為,在以前的聲優FAN圈子裡是最讓人不齒的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啊,這孩子腦子太笨,根本不會吹捧自己喜歡的聲優而只能貶低別人嘛。您就大發慈悲睜一隻眼閉一眼吧。」
「狩澤你才是在刁難人吧……?」
「信者×安置和安置×信者究竟哪個比較好呢……」
「這是BL還是百合啊?這可是很重要的,超重要!」
游馬崎和狩澤正在進行著和平常一樣的對話。
「……今天還真和平呢。」
聽到倒在助手席的門田的聲音後,手握方向盤的渡草道:
「這不是很好嗎?」
「不是啦,因為昨天發生了那麼多事,所以原以為今天也不輕鬆的說……」
「沒事才是正常的啊。」
「嘛,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你也知道,我們這一年啊……連無頭騎士和妖刀之類的東西都看過了呢。」
看著苦笑著嘀咕的門田,渡草也笑了起來。
「哦哦,簡直是顛覆了我的人生觀呢,現在完全相信有幽靈和外星人的存在了哦。對我而言,能夠拿到聖邊琉璃演唱會第一排的位置才算是人生的大衝擊了。」
「……這麼說起來,卡茲特羅什麼時候才能把那個票給我啊……」
門田輕輕地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移動的風景。
「嘛,總而言之這個世界啊,總會用各種方法取得平衡的啦~不過在我們悠然生活於其中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注意諸如國外的戰爭什麼的。所以也壓根不會想到日本會發生昨天那種突發情況的啦。」
「你在說什麼啊?」
「說我們其實與黑色機車和DOLLARS都有關聯啊。」
門田笑著戴上了帽子躺回椅子上,低聲道: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好像……有了隨時都會捲入那種糾紛的覺悟呢。」
※※※※※
東北某地醫院
「……你是誰?」
丑時三刻,安靜的醫院內。
出現在折原臨也面前的——是一個面露殺意的女人。
當然,她不是來探病的。
她手中的刀,反而彰顯著「前來刺殺」的意思。
不過,有個問題。
折原臨也壓根想不起來這個女人是誰。
「你是……誰啊……?……對了,你是不是搞錯了,你不像是我會得罪的人啊?」
「你好像真的想不起來了呢。」
雖然是坦率的感想,但聽起來仍然充滿了濃濃的挑釁意味。
女人不怒反笑,縱身一跳。
「不過……你覺得不會得罪的人,卻要來取你的性命了。」
話音未落——女人已經優雅地雙膝著地跳上了床。
「嗚……」
躺在床上的臨也因為這衝擊扯動傷口而發出了悲鳴。
「呵呵呵……感覺真不錯……和那時候正好相反……動彈不得的成了你,而掌握主動權的則是我。」
——那時候……?是什麼時候……
記憶之門的深處似乎有什麼被撥動了。
但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就在臨也努力回想時,女人已經將手裡的刀架到了臨也的脖子上。
「我不會這麼簡單就殺了你的……你曾經說過那個世界什麼都沒有,當然,也沒有痛苦,是吧……?所以要趁你活著的時候讓你嘗盡痛苦才行呢?吶?」
持刀的女人宛如在徵求臨也同意一般微笑著歪了歪頭。
如果是普通的男人,恐怕已經被她瘋狂的舉動嚇得發抖了吧。
不過對於臨也來說,在感覺到恐懼之前,他更在意的是之前的話給他帶來的衝擊。
這衝擊攪動了他的記憶之海。波浪起伏間,記憶的碎片隱約浮現。
——為什麼我會說什麼「那個世界」之類的話呢……
——不,我說過……之前,真的曾說過呢。
——的確……
——……沒錯……!那是在一年前……!
——第一次遇到龍之峰帝人的夜裡……!
「不過這樣的話你就會發出慘叫吧?這樣也好……那就以你為人質,讓你在每天的新聞上丟人吧。題目就叫做,裸體被女人殺死的新宿情報之王……如何?你最討厭的那位酒吧侍應生先生一定會很高興的吧?」
看著微笑著尋問的女人——
臨也忘記了傷口的疼痛,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不會的啦,小靜根本就不會看到新聞的。因為之前看到讓他不爽的報道而把電視砸了呢。」
同時——臨也不顧傷口的疼痛翻身跳起,一把拉住女人滾到了地板上。
點滴的針頭被扯落,透明的液體在空中飛舞。
「嗚!」
女人雖然立刻想要站起來——但打架的經驗差距就在此時如實體現了。
臨也雖然然是腦力勞動的專家,但與平和島靜雄和其他流氓也廝殺過數次之多。
他立刻壓制住女人,騎在她身上奪下了刀。
玩弄著手裡的利器,臨也對下方的女人微微一笑。
「雖然你好像有練過……不過還是歷練不夠呢。」
「……殺了我吧。那你就是殺人犯了。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世界是什麼樣子,不過至少在臨死的瞬間,我能夠想像你被警察追得窮途末路的情景。」
「殺你?你說殺了你?怎麼可能!」
臨也咯咯地笑著,以不會讓隔壁病房聽到的音量低吼道:
「那種事!我怎麼可能去做!我會蠢到去殺一個自殺自願者的人嗎!」
「……誒,你想起來了啊。」
折原臨也_其實並沒有準確地想起女人的臉和名字。
不過是想起了這麼個人的存在而已。
去年春天——他當時沉迷於某個「遊戲」。
使用「奈倉」這個ID,引誘在自殺網站認識的男男女女——然後奪走他們除了生命以外的一切,並在觀察過程中獲取樂趣的遊戲。
而她,是在臨也已經玩夠了這遊戲時枷最後的晚上遇到的兩個自殺志願者之中的一個。
那天,那兩個女人長著怎樣的臉,穿著什麼樣的衣服,是美人還是恐龍,光鮮還是邋遢,是什麼樣的聲音,為什麼要去死,是否真的想去死——這一切,折原臨也早就忘記了。
不過他總算是想起了曾留在記憶中的,這個少女的存在。
她的確是不值得他出手的類型。
不過這樣的她卻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然後——這個事實引爆了埋藏在臨也心底深處的炸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次響起的聲音根本沒有顧忌周圍的人是否會聽到。臨也只是大笑著,大笑著。
「是啊。啊啊,啊啊,是這樣啊!原來是根本不值得我出手的你啊!不過是厭倦了活下去的自殺自願者的你,居然會懷抱著對我的殺意苟且活了一年多,而且在看到新聞後僅僅半天就找到了這裡!」
似乎根本不明白對方在笑什麼,女人驚訝地看著他。
「沒錯,你到了這裡!你到這裡來了呢!雖然我不知道你怎麼來的,不過還真是有趣極了不是嗎?!你,背叛了自己的理想!」
臨也居高臨下地抓住女人的手腕,站了起來——
然後,就像是與數年不見的戀人重逢一般,緊緊地抱住了混亂之中的這個女人。
「托你的福……我終於想起來了!我終於想起當初生澀的我了!」
——啊啊,沒錯,沒錯啊。
——我啊,自從得到那個「頭」之後——也許就已經不再是人類了。
——而是人類以上的存在了。
「不過,我發現了!我知道了!人類這種生物實在是太棒了!」
「……」
就算是中了彩票也不會興奮到這種地步吧?
看著激動到這種地步的臨也,女人不由得感到了一絲恐懼——然而在心中膨脹的憎恨還是壓過了恐懼之情。
「雖然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嗎?」
「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