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或序章B烏鴉與大象(瓦羅娜&史隆(註:瓦羅娜,俄語中為「烏鴉」的意思。史隆,俄語中為「大象」的意思。))
俄羅斯某地
由俄語交織成的低語,被風吹散,緩緩沉浸在這片土地上。
「……真奇怪啊……這個很奇怪哦。」
背景是一片廣闊的原野,一個男人在煩惱著。
身高也並不是說特別的高,但是寬大的骨架加上身上結實的肌肉,男人比同身高的男子們要看著塊頭大許多。
年齡看上去有40歲左右。在白色夾克外還套了件更白的大衣,遠遠望去就像一頭白熊。
圍巾在臉上圍了好幾層,只是從嘴邊會有白色的哈氣吐出來,就像蒸汽火車一般。
「果然很奇怪。這樣的話或許快不行了啊。」
他的周圍還有十個左右的男人,其中的一個戴著眼鏡的四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表情神秘的問他。
「你在煩惱著什麼,克里寧同志?」
「嗯?哦哦……哦。你聽我說,龍,這太奇怪了!」
「到底是什麼事?」
被稱作龍的這個男人一邊問著一邊望向對方的手邊。
那裡有兩個細口的圓壺——被稱作克里寧的男人的兩隻手伸進那裡面。
「你看這個,龍!」
「……」
克里寧舉起套著壺的兩隻手。
望著那個像是戴著拳擊手套一樣的男人,龍保持著神秘的表情——但控制自己不滴下冷汗,說:
「這又怎麼了呢?克里寧同志……」
克里寧一臉嚴肅的頷首,微微的晃動著壺喃喃的說:
「手……拔不出來了……」
沉默開始在男人之間蔓延。龍扶了扶眼鏡回答說:
「那可真是……不得了了啊。」
「我本來是要拿出裡面的東西,但沒想到手卻出不來了!」
通常在這種情況下,一般是會大肆嘲笑一番或是無奈的苦笑一下——但是,龍十分嚴肅的回答了他。
頂多,回答的內容上多少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嘛,實在沒有辦法的話,就這麼過一輩子也是沒有問題的。」
「沒有問題的嗎?吃飯啊上廁所時要怎麼辦啊?」
「在偉大的俄羅斯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孕育我們的這片廣闊的大地,會溫暖的接受我們的同志,也會繼續養育後代生生不息。」
「嗯嗯?……我怎麼覺得我就這麼被埋葬了呢?有一種被踢飛到很遠地方的感覺哦,這是怎麼回事啊,龍?」
克里寧歪著腦袋,龍再次扶了下眼鏡說:
「簡單的說,就是你放棄生存的念頭吧,在肉體上和梢神上。」
「換句話說,也就是在繞著彎叫我去死嘛,這太可怕了啊。」
「剛剛那是開玩笑,克里寧同志。」
龍還是面不改色。
不禁讓周圍的人都在想他的臉是不是用蠟像雕的。這時,龍淡淡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要死的話,也要越過這片荒地後再死。」
聽到那些話——克里寧重新望向周圍的面孔。
站在他周圍的,是些除了龍以外年齡不詳的男人們。
他們戴著防彈用的面具和鈦制的安全帽,突襲服裝的上面是裝備著各種用途的工具的馬甲。這其中不知為何也有一些戴著防毒面具的人,看上去像是某個國家的特殊部隊一樣的裝備。
但是,那些裝備沒有統一性,像是各自把各自習慣的裝備穿在身上。
有幾個人手裡握著自動手槍等槍械,給俄羅斯的森林裡營造了一種異樣的緊迫感。
克里寧環視那些人,低聲說:
「那個障礙物是?」
「三十七名武裝偷渡者。聽說是打算經過我國國境進入到西邊的國家去的樣子。然後計畫被我方偶然得知,前來收拾我們。」
「偶然啊……真可怕啊。真的是偶然嗎?」
「如果說你弄錯生意對手的車把竊聽器裝錯導致不小心聽到他們的計畫後打算賺筆大錢就把事情告訴他們並打算向他們出售武器這樣的事算是偶然的話。」
「那個果然是偶然啊。」
克里寧看著像是苦笑,但是套將兩隻手的壺把這種無奈感全都衝散了。
龍對於他的態度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像機器一般繼續上下張合著嘴。
「結果看來他們是想要打算襲擊我們的村落,把『商品』全部搶走。從行動之迅速、目標之明確這一點來看,也有可能他們從最開始就已經有計畫從什麼地方搶奪武器了。」
「這樣啊……也就是說,這是無國境的強盜團伙了?」
「完全不是。不過因為同志的腦子實在是不好使,也就不計較了。」
「啊啊。能夠找出協調點這可是優秀的參謀的證據,我很信賴你哦,龍。」
說些貌似相關又不相關的話的——作為小型武器商社的社長,克里寧·德古拉尼科夫轉動著脖子,發出「咯咯」聲,等待著即將要出現在這裡的敵人。
「真是的,夠麻煩的啊。要是有那些傢伙在的話,我明明只要睡覺就可以了嘛。」
「你是說辭職的賽門和丹尼斯嗎?還是說現在在停職中的伊格爾同志呢?」
「不是的,雖說那些傢伙們確實挺有用的吧,但是我說的是,在這種場面下不用多說也會幹掉對方的善解人意的傢伙們啊。」
像是一個孩子在炫耀自己喜歡的英雄一樣的語氣,但從一個40歲左右的男人口中說出來,只會讓人感覺到那人是在說一些醉話而已。
雖然事實上,他起床後是會喝一瓶伏特加。
「說回來,不就是因為要找他們所以伊格爾才會停職的嗎?」
面對那些醉話,龍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變化。
「瓦羅娜和……史隆兩個人啊。」
浮現在龍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的厭惡感。
「他們的確是戰鬥力強大。但是,史隆比克里寧同志頭腦還要那個……」
「頭腦那個……頭腦……好?」
「撤回前言。是和克里寧同志不相上下。」
龍再次回歸面無表情,說起了對另一人的印象。
「至於瓦羅娜,是比這裡任何一個人都可愛、比任何一個人都清秀、比任何一個人都見多識廣……但是同時,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戰鬥狂啊。」
說到這裡,他摘了下眼鏡,一臉苦澀的停止了話語。
克里寧看著那種表情的龍,奸笑著半開玩笑的說:
「你那麼說的話就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女兒一樣哦,龍。要是那樣的話,就不要叫她瓦羅娜了,直接叫她本名就好了嘛。」
此刻的對話完全讓人感覺不到臨戰前的緊張感——龍毫無表情的對僱主說:
「什麼父女之情,早就斷了。」
「說到底……他們可是偷走我們商品逃到日本去的傢伙們啊。」
※※※※※
5月3日池袋Sunshine60通大道
一名小偷逃到步行者天國,在他狂亂穿過人群的時候——
「Чтослучилось(發生了什麼事嗎)?」
說出那些話的,是一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這個搶匪還要顯眼的白人。
在聚集著好多黑人的池袋,外國人也並不顯得那麼罕見。
但是這個男人身高接近2米,手腳像圓木一樣粗,是一個看上去像是職業摔跤手一般的大塊頭。他背著一個類似沙袋的行李袋,就好像是修行中的武者一般。
但是,他引人注意的理由是,在他身邊的那個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Нетпроблем(沒什麼)。」
用俄語回答他的是一個手提著大紙袋的白人,看上去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
雖說是女人,但或許用少女米表達會更加恰當,因為臉龐看上去還很稚嫩。但是,身材已經完全成長為成年女性,光滑的手臂上帶有一點肌肉。
金色中帶有銀色光輝的短髮,天藍色眼睛的中心是深不見底的彷彿洞穴般的瞳孔。
臉上浮現的是一種讓人覺得冰冷的表情,身體到處都有些小傷痕。以黑色為基調的整潔的著裝,給人一種陰暗的印象。
但是正是這樣,整體散發出一種不可思議的魅力。
讓人窒息的美女和像野獸般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