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章

台版 轉自 陽子ようこ@輕之國度

由莉佳的大作戰!十一月十六日(一)

「對、對了,虹野。」

晴海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氣,怯生生地開啟話題。

「思?」

不過一臉天真的由莉佳顯然並末察覺晴海內心的掙扎,依舊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看著坐在對面的晴海,口中還含著吸管呼嚕呼嚕地啜飲著杯中的柳橙汁。

「有、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晴海沉默了好一段時間,才勉強擠出這句話,杯中的熱咖啡都冷了。連鎖咖啡店所使用的紙杯雖然沒有保溫效果,不過熱咖啡放成了冷咖啡,也是需要一段不算太短的時間。

「請儘管開口吧,不要客氣!為了櫻庭學姊,我什麼都願意做!」

也不問晴海需要什麼幫忙,由莉佳就笑著拍胸脯保證。自從運動會當天的比賽一起抵達終點之後,由莉佳和晴海就成為莫逆之交。對於由莉佳而言,晴海不但是值得尊敬的學姊,更是難能可貴的朋友,因此她的心中絲毫沒有拒絕晴海的念頭,這種真摯的態度也讓晴海鬆了口氣。

「謝謝你,虹野。」

「到底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商量的?」

「呃……就是……」

可是當由莉佳直接切入主題的時候,晴海還是為之語塞。只見她羞紅了雙頰,低頭不語。

——振作一點,晴海!一定要勇敢地說出來,千萬不能退縮!

自我激勵之後,晴海勇敢地抬起頭來。雙頰依然紼紅,瞳孔卻流露出堅定的意志。

「就是……跟里見有關的……事情……」

里見。

每當提起這個名字,晴海的心就跳得特別快。如今這份悸動就快要藏不住了,晴海才會向由莉佳求助。

「里見?啊,難道里見欺負學姊嗎?」

一聽到孝太郎的名字,由莉佳的腦海立刻浮現出孝太郎平日的言行。孝太郎人並不壞,就是神經大條了些,而且說什麼都不相信魔法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或許是孝太郎的無心之言傷了晴海吧——由莉佳心想。

「那個人實在是無藥可救!」

「我、我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不過說真的,里見也是有體貼的地方,所以——」

「你誤會了,我就是知道里見也是有體貼的地方,所以才會這麼煩惱!」

「……什麼?」

晴海的語氣十分堅定,由莉佳不禁瞪大了雙眼,完全忘了自己想說些什麼。

「里見十分體貼,可以共享喜悅、分擔痛苦,而且他很重視朋友,更是一個積極進取奮發向上的人。可是也因為如此,反而造成了我的困擾。」

晴海的語氣恢複原先的平靜。察覺晴海的情緒轉變之後,由莉佳含了一口摻了冰水的柳橙汁,重新坐直了身子。

「我不懂學姊的意思。」

「就是……我、我想要跟里見成為好朋友……」

「好朋友?兩個人每天都待在編織研究社,已經是好朋友了吧?」

在由莉佳的眼中,孝太郎和晴海之間可是交情匪淺。除了每天的社團活動之外,兩人在戲劇公演所展現出來的絕佳默契更是令人印象深刻。對於由莉佳而言,孝太郎和晴海絕對是學弟與學姊的模範與表率。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比好朋友更深一層的……那個……」

晴海一張臉羞得通紅,低頭凝視著桌面,藉以迴避由莉佳的視線。緊握的雙拳微微顫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原、原來是這麼回事!」

從晴海不尋常的反應察覺事情的真相之後,由莉佳不禁搔搔後腦勺,臉頰也泛起了一陣紅暈。面紅耳赤的兩人就這樣隔著一張桌子大眼瞪小眼,不過這次的沉默並未持續太久。

——不行,我一定要振作一點!

晴海再度自我激勵之後,重新展開談話。

「可是里見他……該怎麼說呢……他對我是很客氣沒錯,不過就是太客氣了,很難有進一步的發展……」

「思……不是不能理解……」

晴海的談話引起由莉佳的共鳴。

「里見有的時候就是太見外了。」

「……所以……我才會希望里見把我當成一般人來看待就好……就像對待你或是提亞蜜思林同學的那種方式……」

「對待我或是提亞的方式?」

真是出人意表的一句話。事實上由莉佳十分羨慕晴海,她經常偷偷希望孝太郎對她更體貼一點,希望孝太郎能夠尊重她所說的話——簡而言之就是相信她是個魔法少女。想不到自己心所嚮往的晴海反而羨慕起自己來,這倒是出乎由莉佳的意料之外。

「沒、沒錯,所以我才想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里見才會以對待提亞蜜思林同學的那種方式對待我?」

說話的同時,晴海的腦中浮現出正在排練戲劇公演的提亞和孝太郎的身影。

——如果里見對待我就像對待提亞蜜思林同學……

孝太郎對待提亞的態度絕對稱不上溫柔體貼,說起話來毫不客氣,有時甚至還會動手動腳。可是晴海很清楚,孝太郎和提亞之間的言語針鋒相對和拳腳相向,其實是一種把對方當成自己人的具體表現。在孝太郎的眼中,晴海只是一個需要被尊重的客人,或者是需要被呵護的公主……總之,就是孝太郎的態度過於見外的意思。

「……或……或許我應該從改變外表開始著手吧?畢竟提亞蜜思林同學給人一種活潑外向的印象。對了,虹野你不是擅長扮裝嗎?說不定……」

喃喃自語的同時,晴海開始把玩自己的頭髮,雙眸更是流露出堅定的目光,展現出為了達到目的、不惜犧牲這一頭長髮的決心。看來她是認真的。

「還、還是不要吧,跟我們一樣真的沒什麼好處啦。里見的嘴巴真的很毒,而且動不動就會敲人家的腦袋呢!」

「可是我從來沒有被裡見敲過腦袋,更沒有被他消遺過……」

「我也從來沒有受到他的尊重,更沒有被他好言好語地呵護過——」

——啊……!

話才說到一半,由莉佳就發現自己失言了。

——我並不是從來沒有受到里見的尊重……也不是從來沒有被他好言好語地呵護……

雖然說孝太郎至今依然不肯相信由莉佳是個魔法少女,不過他曾經在大兜蟲事件當中幫助過由莉佳;當由莉佳的劇本落選的時候,也一起吃起友情的泡麵,共同分擔內心的失落。所以由莉佳雖經常被孝太郎言語消遺、做錯事的時候也曾經被孝太郎敲過腦袋,可是孝太郎並不是從未尊重、體諒、呵護過由莉佳。嚴格說來,這些經驗由莉佳通通都有。

——說不定提亞也跟我一樣……

由莉佳總算是明白晴海的話中含意了。

「櫻庭學姊,我明白了!不嫌棄的話,就讓在下我助學姊一臂之力吧!」

「真的嗎?太感謝了,虹野!」

笑容滿面的由莉佳滿口答應,晴海的雙眸不禁泛起了感激的淚光,燦爛的笑容更是讓由莉佳為之屏息。

——學姊的笑容絕對有征服里見的實力……

只可惜孝太郎並不在場,這顆震撼彈並未收到預期的效果。

「現在回想起來,里見總是在我們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之後,才會開啟毒舌模式。」

「是哦……」

耳中聽著由莉佳的說明,晴海的右手不斷地在記事本上面做筆記。由莉佳邊分析著孝太郎的人格特質,邊試著找出對策。

——對哦,里見從來不會主動批評他人……

面授機宜的同時,由莉佳也對孝太郎的本質有了全新的認識。

「不過吵過頭的時候,好像就會反射性地動手。他本來就不是理智型的人物,所以到最後往往會演變成拳腳相向的局面。」

「聽說他常常跟松平同學打架?」

「阿賢好像又不太一樣。兩人雖然常常打架,卻一直都是好朋友,或許這就是男生的交友模式吧?」

「說不定這種肢體上的小衝突,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家常便飯呢!」

「也是有可能……慢著慢著,重點應該是里見才對吧?」

由莉佳立刻將偏離的主題拉了回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幫晴海找出解決問題的辦法才對。

「綜合以上的看法,櫻庭學姊應該任性一點才對。」

「任性?」

晴海不禁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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