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塔烏沉浸在類似於慶典的氛圍中。
他們終於要告別不見天日的生活了。他們擊退了坦加和帕萊斯德,用自己的力量守護了自己的生活和同伴。
今後,德爾菲尼亞以外的兩國侵入自己的領地的話,可以堂堂正正的發起抗議。
他們等待著去寇拉爾開慶功會的頭目們歸來,首先是東邊的貝諾亞氣氛高漲。
然後今天是西邊的阿桑的祝宴。
「什麼。這麼說,你拒絕國王大人給你在城內設置宅邸的好意了嗎?」
冒冒失失突然高聲嚷道的是茲路的前頭目安格斯。這是個身材肥胖滿面紅光的老人。
他身旁阿迪魯弗的帕嘉大聲笑了起來。
「你不用客氣接受了多好。」
這個人身材健壯高大。看起來已經有些醉了,精悍的臉上滿臉通紅。
吉爾也單手舉著酒杯苦笑著。
塔烏佔主要地位的人都聚集在這裡。有像安格斯這樣的前任頭目,有現在肩負著整個村子的人。
「現在吉爾就是塔烏領的領主大人了呀。」
「國王大人也是很用心呀。這樣就很像樣子了。」
國內的大領主們都會經常往來於寇拉爾和自己的領地間。
他們在自己的領地上,便是領地的「主人」,在王宮的時候,就是國王的「臣下」。
不過能進入王宮的都是有一定家業的大領主或者小領主,像格拉哈姆卿這樣,在某位領主下面服務的地主就不包括在內。
所以,在城內擁有宅邸是這個人的地位,和國王對其信賴程度的證明。
國王也為了感謝成為大領主的吉爾,準備了跟他身份相應的待遇。
但是,吉爾卻說,山賊有宅邸是件非常滑稽的事情,回絕了。
「我可不願意這麼拘泥於形式。這樣的話,帕嘉。不如你代替我去吧。」
「不行,我拒絕。」
眾人一起笑了起來。
阿桑的村子充滿了活力。頭目們談話的會議廳的大門敞開著,女人們接連送來料理和酒。
村子到處都能聽到音樂和歌聲。
實在難以相信,這是長年以來將隱秘生活當作信條的塔烏村莊。這是個充滿熱鬧歡笑的夜晚。
這種時候,經常會出現藏身在熱鬧的陰影里,秘密約會的男女。各個陰暗的角落中,到處都能看到親近的並排坐下,親切的說著悄悄話的年輕戀人們的身影。
有鼓足全身勇氣送出髮飾或者手飾的年輕人。接過禮物的姑娘如果將其帶在身上的話,那就是接受了對方。
雖然現在的季節到了晚上會有些冷,但是兩個人在一起的話,似乎就感覺不到寒冷。
伊文看著他們的樣子自言自語道。
「……真好,這麼熱情。」
從他的牢騷中就能聽出來,他是一個人。
他是貝諾亞的副頭目,也是國王的親衛隊隊長,肯定很受女孩子歡迎。
但是村裡的女孩子都很講究品行,不會因為玩玩就跟男人交往。基本上會和交往的男人結婚。伊文因為數次戰亂離開村子的時候,姑娘們都找到了新的對象,開始考慮自己的將來。
就在伊文思考,到底誰能安慰孤身一人的自己時,突然從黑暗中伸出了一隻手。
這隻手抓住伊文的脖子勒緊,接著將沉甸甸的身體整個靠了過來。
「終於抓住你了。美男子。」
這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帶著很濃的酒氣。
伊文苦笑著,想將這隻手拉下來。
「你心情看起來很好呀,凡妮莎。」
「那是當然的。很少有讓人這麼高興的事。」
羅姆的女頭目滿臉醉意,說的話也有些含糊不清。
「話說回來,這段時間,你考慮過了嗎?」
「什麼事情呀?」
「別裝傻了。你被抓到這裡庫房裡的時候的事情啊。作為讓你逃跑的回報,我不是讓你娶我的女兒嗎?」
伊文有些慌亂。
「稍、稍微等一下。確實,你確實那麼說了。但是我以為只是隨口一說……」
「我當時就很看重你了。真是看對了。所以,你跟我的女兒一起,繼承羅姆。」
她完全不聽別人說話。
雖然臉上滿是醉意,但是她的眼神卻很認真。
伊文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
「……真的嗎?」
那是渥爾即將被處刑之時的事情。
伊文因為比思切斯的指示被綁了起來,放在庫房中,就在他咬牙切齒的時候,凡妮莎幫了他。
她支開兩名看守,準備好馬,切斷了綁住伊文的繩子。
「我總想在你身上賭一次試試。」凡妮莎輕描淡寫的說道。
雖然身為女人,但她也是將羅姆團結在一起的頭目,下定主意就會去做。
那時,她確實說過。
「如果平安將國王大人救出來的話,你就娶了我的女兒吧。」
而滿腦子都想著儘快趕到格鬥場的伊文,並沒有仔細思考,就回答道。
「好吧。」
那個時候就算讓她娶四十歲的凡妮莎,他應該也會做出同樣的回答。當時的狀況就是那麼緊迫。
但是,他沒想到凡妮莎是認真的。
他本來以為,那是對於恐怕不能活著回來的自己的安慰,也是嘲笑。
結果,東邊來的男人們追著逃走的伊文,接連出發,而凡妮莎也帶著羅姆的男人們出發了,其他的西部頭目們也破罐子破摔一起行動了起來,他們匯合成一股大軍,向國王的處刑場前進。
所以,對於伊文來說凡妮莎是恩人。
如果只是放他走了,那可能只是一時興起。但是,如果帶著同伴進行援助,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在那種狀況下,她居然真的敢賭在伊文身上。
而且,凡妮莎的預測是正確的。
王妃也趕到了現場。因為巴魯也下定決心展開行動,成功就出了國王,德爾菲尼亞大獲全勝。塔烏也立了大功。
伊文個人非常感謝凡妮莎,但是要讓他「做女婿」的話,就有些不合適了。
他非常焦急的想要推開凡妮莎。
「那個,凡妮莎。多虧了你,我和塔烏都得救了。真的。對於國王來說,你可是恩人。德爾菲尼亞不會小看塔烏了。你的眼光真的非常准。這就足夠了吧?」
「哪裡。我看中的是你。」
她用有些奇怪的語調繼續說道。
「那個孩子也到年齡了,沒什麼男人緣。還是說你對我的女兒有什麼不滿?」
「沒有,不是那麼回事。」
想一想就明白。對喝醉的人說這種話是自殺。
凡妮莎笑了起來,好像明白了什麼一樣點了點頭。
「是啊。讓身為母親的我來說可能不太好。但是她可是個好孩子。很有姿色,性格也好……你稍微等一下。我現在就把她叫出來。」
伊文很想說,不,把她叫出來我可不好辦,可是羅姆的女頭目卻說出了更可怕的話。
「正好那裡有個庫房空著。你快把該乾的事情幹了。」
「別開玩笑了!」
伊文慌忙說道。
「我要是那麼做了,不就真的得跟你的女兒結婚了嗎!」
「那是當然的呀。」
女頭目死死的盯著伊文。
「你想對我的女兒下手,還想到處尋花問柳嗎?就算你是吉爾養大的,你覺得我能允許你做這麼胡來的事情嗎?」
伊文自暴自棄仰天長嘆。
這真是比喝醉的男人還惡劣。不管說什麼都沒用。
「明白了。我明白了。等你酒醒了之後,我好好跟你談談。今天就饒了我吧。」
「不行。不能讓你跑了。」
凡妮莎站在伊文背後,雙手從他手臂下穿過,封住他的行動,用力往後拉去。
「等等,等一下!」
就算伊文焦急的反抗著,也無法將凡妮莎的手臂從自己身上甩開。
畢竟這是能鎮壓住狂躁的野馬,輕鬆操縱長刀的手臂。
想要擺脫的話必須認真抵抗才行,但是對方現在喝醉了。而且,她還是一個村子的頭目。
沒法反抗。
凡妮莎將拚命反抗的伊文硬拖進會議廳,用整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