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放浪的戰士 第5章

就在這兩個與眾不同的人一呼一吸的瞬間,腳下就已經躺了十四具刺客的屍體。雖然兩人的呼吸變得急促,不過卻一點損傷都沒有,甚至還保存著很多精力。

輕輕地調整了一下呼吸,少女說道:「真行啊!」

這是率直的從內心深處發出的,對這個男人的讚賞,但男子卻好象很驚訝地看著少女:「你在說誰啊?」

就在「你自己又怎麼樣呢」這句話剛要出口的時候。

等待著下一輪襲擊的男人在刺客跳出來的同時,躍過了矮樹梢,用常人看不見的神速手法把刺客一個一個砍倒了。

男子就如同岩石般堅不可摧,而少女就更靈巧自在了。她用那非比常人的腳力與跳躍力踢倒了刺客,輕巧地將其砍倒。從時間上來算只不過才十分鐘,一人對五,兩個人對十個,那麼他們的生存機率就只是二比十。

兩個出類拔萃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條件,這種時候兩人不可能一起商量細節,所以重要的就是兩個人的默契。要是一人對付這麼多敵人,想要存活下來恐怕是非常困難的。

但對這樣的男人與少女來說,想要取刺客的性命是輕而易舉的,擁有超群力量的戰士只要相互配合默契就可以了。特別是那個男人,當初沒有錯看少女的能力,現在更是確信了。

「那麼,國王!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這確實是個問題……還不知道這裡埋伏了多少刺客。」

天馬上就要黑了,男人說:「帕萊斯德到處都是平原,可是這裡不同,山丘多、刺客多、樹木又多,是個地形複雜的地方。暢通的道路也有限,可能會繞點遠路,但還可以翻山。莉,你走山路沒問題?」

「當然可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就晚上走吧,這樣的話不容易被人發現。」

少女解下了戴在頭上的白頭巾:「呼……一直戴著這個可真夠熱的。」

剛剛一場惡戰,難免會覺得不太舒服。取下了綁頭髮的細繩,金髮在太陽的餘輝下閃著亮光,將少女襯托得美輪美奐。

但這個時候身上的男裝就太煞風景了。

長到腰際的金髮以及雪白的肌膚,深綠色的眼睛,加上額頭上的銀環,單是這些就美得像畫一樣。若是再穿上由金絲銀線縫製、像風一樣輕柔的絹布長衫,只要再把頭髮一挽,就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麗少女了。

看得入迷的男子笨拙地想說幾句讚美的話,但少女看上去心情欠佳,終於也沒有說出口。

男子在屍體旁邊走著,少女從後面追了上來。兩人急急忙忙地進入山裡,少女卻先注意到在那裡似乎出現了第三批刺客:「有馬蹄聲,看來兩匹氣勢洶洶的馬正朝這邊過來呢。」

男子的耳朵也像施了魔法一樣,聽到了遠處的馬蹄聲:「他們的目標也是我吧?」

「或許是吧,怎麼辦?」

「不殺個你死我活我是不會停手的。但這樣會不會做得太過火了點?」

兩個人站的地方連一棵樹都沒有,根本沒有辦法藏身。

「把他們從馬上打下來後綁在樹上,怎麼樣?」

「行嗎?」

「對方就二個人,一人對付一個。」

「好吧。」

但是,兩個人根本沒時間襲擊兩匹跑來的馬,騎手把馬速放慢來到進前,確定男人身份之後隨即從馬上跳了下來,單膝跪在地上:「看到您乎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國王陸下。」

「你們是……?」

「啊,我們是雲塞達城魯卿的侍衛,剛才接到通知在這附近有人看到國王陸下,故特此來迎接您的。」

「是嗎……達魯他還好吧?」

「是的,主人他無時無刻焦急地等待著陛下的回歸。這樣就能馬上向寇拉爾發兵攻城了,國王陛下請回城吧。」

少女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男子。

男人平靜地與騎士們對話說:「馬由你們騎著好了。我就保持這個樣子,以護衛戰士的形象出發。」

「是,不過……」

「這樣在到達雲塞城之前才不會引人懷疑。現在仍然屬於帕萊斯德境內啊。」

雖然沒有傳言說帕萊斯德與德爾菲尼亞有敵對關係,然而,因為受到了現在掌權的侯爵的恩惠,於是協助搜捕流浪的國王也並非不可能。

不知男人有沒有考慮這些,他只是轉身笑著對少女說:「太好了,莉,明天我們就可以舒舒服服睡在床上了。」

「對我來說野外就是很舒服的床了。」話雖這麼說,但少女還是跟上了男人。

兩名騎士看來沒有對國王這位不同尋常的隨行有所行動的意思,只是重新上馬持起了韁繩。

「剛才有些佩爾澤恩的手下過來打過招呼了,雲塞那邊沒什麼事吧?」

「是的。所幸的是雲塞已經完全脫離寇拉爾了,而且達魯卿的力量也並不輸於佩爾澤恩侯爵。不管佩爾澤恩侯爵怎麼說,只要是在領土範圍內,陛下就絕對是安全的。」

「我完全相信你們。」

是夜,一行四人在附近的民宅內借宿了一宿。翌日,在兩名騎士的帶領下他們巧妙地避開了主路,繞道一些小徑向國境進發。

雖然按常理這一帶仍然屬於帕萊斯德領土,但因為德爾菲尼亞的騎士們經常悠哉悠哉地穿越邊境來訪這邊,所以出入過境的盤查也就鬆懈下來。

一路上少女也是不斷向男人追問著山巒的叫法、現在要前往的地域名稱、以及主路上所有的一切。少女特別想要暸解的,還是分隔三大強國的塔烏山脈。雖然男人說過應該就在這條路的左手邊,但卻因為距離太遠而看不見影子。不過那仍是一條難以想像其全長的巨大山脈。

「那麼,那座山的哪部分屬於帕萊斯德,哪部分又是德爾菲尼亞呢?」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清楚,」男人淡淡地說:「大致上是沿著山脊來劃分國境的。然而實際到哪裡是坦加、到哪裡是德爾菲尼亞、以及到哪裡是帕萊斯德這樣的問題,連我也很難清楚地回答。恐怕只有天上的神知道吧。」

「會有山賊出沒嗎?」

「那是當然的。除了塔烏的一個山頭外,其餘的根本就都成了山賊的老巢。從前還只是一些遠離大城市居住的人和以狩獵為生的山民住所的聚集地,不知從何時開始,各式各樣在本國觸犯了法律的人,或者是因為某些事情而被國家驅逐的人都盯上了塔烏,逃亡而來。最終這些人統一為一個勢力,直到現在,幾乎已經成了一個沒有法律約束的地帶。」

少女微微地偏著頭:「那麼就放任那裡不管嗎?」

「總要解決的,只不過他們也並沒太大的危害。也就只是時常發生向過路的行人索取過路費之類的事,但是遭劫的也都僅限一些富商和貴族。況且就算官方想要出兵剿滅,也礙於對方佔據著有利地形。此外據傳說在山中還居住著不少能騎善射的村落,如果他們也起來幫助那些山賊的話就不太好辦了。因此至今為止各國也都只是持觀望態度,而不敢貿然出手。」

這樣一路走著,終於在太陽沉入他們背後的時候,一條寬廣的河面出現在眾人面前。

水流徐緩,水色深暗,看上去河水極深。這就是泰巴河了。

少女問道:「對岸就是德爾菲尼亞了嗎?」

「是啊。而那裡就是雲塞城,就在於帕萊斯德相對的西面。」男人用手指著建築在河岸邊的一座城說。

初次見到雲塞城,少女卻只看到了很少的部分。大概是因為距離尚遠而角度也不好,就算是少女這樣的眼力,也難以觀望到更多。

不過當乘上兩名騎士安排的小船、慢慢接近的時候才發現,那座城比河岸更像是河岸,外形上根本是一座延伸至水面的建築。基礎是建設在對面岸上的,但地面以上的部分,準確地說是城堡的一座城樓卻已經橫駕於水面之上了。

少女半獃滯狀地開口說:「這個,稍有差錯的話,不就會被人質疑侵犯國境嗎嗎?」

男人發出輕微卻很滿足的笑聲:「我真想知道,要怎麼生養才能有個像你這樣的女兒。我在十三歲的時候,一天到晚就只知道習武和跟一些朋友搞惡作劇,除此之外的事根本想都沒想過。」

「你不要嘲笑我了。不過若我是帕萊斯德的人,就一定會起來抗議的。還是說河的正中心才算是國境呢?」

「當然不。河的此岸屬於帕萊斯德,彼岸屬於德爾菲尼亞。中間的泰巴河不屬於任何一方。」

「那麼,那座城呢?」

「那座城確實是建在對面河岸上的,這一點並沒錯。不管地基以上的部分如何越過水麵,都不算是越境行為。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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