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章 安娜塔利亞在雨中沉思

自從恐怖分子的襲擊發生以來,便維持了好一段風平浪靜的平穩日子,安娜塔西亞等人護在一旁是當然的,而費魯特少佐與他的部下們同樣也在山階家的周圍警備著。

而且安娜塔西亞等人所設置的陷阱也發揮了十足的效果,可以說擊退得相當精彩。雖然費魯特少佐也認為,這麼一來對方也會有所警戒而不敢再直接襲擊,不過立夏倒是認為事情還很難講。

無論事件是否就此塵埃落定,立夏再次發誓一定要保護好紗友。親自參加過槍戰後,在內心裡萌生了恐懼心是事實,不過立夏並未就此退縮。安娜塔西亞等人大概也曾經克服過這個問題,追隨著她們背影的自己也不能就此認輸。不想輸、不能輸、絕對不可以輸,立夏的心情日益往更積極的方向產生了變化。

為了安娜塔西亞等人的團隊,也為了最珍愛、需要保護的紗友——

那一天,在放學回家的前一刻,天空開始飄起雨來。由於雨勢還頗大的,雨滴拍打在地上發出稀哩嘩啦的聲響。

紗友來到放置鞋櫃的地方,發現了正站著等待某人的立夏的背影。在不知不覺問,立夏甚至連站姿都變得不一樣了,他背挺得十分筆直,姿勢英挺。至於立夏所等待的對象,不用問也知道是誰。他絕對是在等自己走出來——紗友有著這樣的自信。

當紗友想要叫一聲「哥——」的時候,她發現到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另一個人在凝視立夏的背影。舞原初子,當初亞遊子介紹認識的女孩。她很喜歡立夏,似乎有希望和立夏交往的打算,被告知這件事後,紗友便自己主動幫忙刻意安排場所與時間,製造兩人對話的機會。

看著在吃茶店交談甚歡的兩人,紗友茫然地在心底覺得自己的多管閑事是錯的。並不是說不可以交往,道理上,紗友也知道立夏交個女朋友並沒什麼不好,可是在紗友心中某個更為直覺的部分,卻存在著「我不要哥哥交女朋友!」——這種反對的聲音。

這不是用道理講得通的事,紗友就是不想看立夏和其它女生感情很好。

察覺到自己真正的想法後,紗友心情變得很複雜。紗友是否有妨礙其它人接近立夏的權利呢?重點是,立夏又是怎麼認為的呢?和初子見面後,產生了什麼樣的感覺?各種千奇百怪的想法在腦海中盤旋不已,紗友無法替自己的思考歸納出結論。

而現在紗友被一股自己也無能為力的衝動所驅使,把從書包里拿出來的雨傘又塞了回去,

「——哥!」

紗友奔向前,摟住立夏的手臂。

「紗友,動作很慢耶。」

「對不起嘛,人家剛剛在跟小茅聊天。」

「算了,反正這種天氣就算回家也沒啥特別的事好做。」

立夏仰望急遽降下水滴的雨雲,向紗友稍稍聳了個肩。

「那我們走吧。」

就在立夏如此說道並撐開雨傘的時候。「對不起。」紗友又跟他道歉了一次。

「怎麼了?」

「我忘記帶傘了,讓我進去哥哥的雨傘一起躲嘛,」

「啊啊……是嗎,唉。既然忘記帶那也沒辦法。不過妳也幫幫忙,這個季節一定要隨時攜帶雨具啊,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雨,而且天氣預測也沒有參考的價值。」

「嗯,我是有這麼想過啦,可是雨傘就是沒有放進書包嘛!原本以為有放進去,結果好像忘記了。」

「原來如此,那我們走吧。妳要站中間一點,小心不要淋濕喔。」

立夏如此說道後,以紗友為中心為她撐起了傘。這種貼心的地方,也是紗友喜歡立夏的其中一個理由。即使自己的肩膀淋濕,他還是會留心不讓紗友淋到雨。

雖然立夏除了天生的茶發以外沒有其它任何的突出之處,可是對紗友而言,從很久以前他就是自己引以為傲的哥哥。

「嗯,那我們回家吧?」

紗友像是要依偎在一起地挨近,然後把自己的右手疊在立夏撐著雨傘的左手上。

「不用了,我拿就好……」

「沒關係啦,人家也想拿!」

「好啦,隨妳便吧。」

立夏緩緩邁出步伐,紗友緊緊依偎在他的左側走著。雖然早知道初子正在兩人後方的大門口無言地注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但也正因為如此,紗友才更想守住當下自己的地位,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定在立夏身旁的畫面,她根本想都不願意去想。

彷佛帶領著立夏與紗友似的,身穿半透明塑料雨衣的法蘭崔西卡與璦華走在前頭。兩人的工作是上學路線四周的戒備,負責搜查有無被設下任何危險物品、以及是否有可疑人物埋伏在路上。

後方的戒備則是由安娜塔西亞負責,她保持一定的適當距離跟在立夏與紗友的後頭,以求有狀況發生時得以立即反應。安娜塔西亞不知為何既不撐傘,也沒像法蘭崔西卡和璦華一樣披件雨衣,她似乎並沒有把下個不停的雨放在心上的樣子,只是任憑自己變成落湯雞走在人行道

為什麼——?安娜塔西亞自問。紗友把雨傘藏起來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呢?初子在後面觀看的樣子,她也用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只要一想到這一連串的事情,她的內心就會像受到震撼地發出顫抖,那又是什麼緣故?安娜塔西亞實在無法掌握自己的感情。

在『學校』被灌輸的心態,第一為保護王室血統,第二則是忠實地執行任務,這兩件使命應該要擺在最優先順位來完成的才對。可是,安娜塔西亞不禁對現在這份感情感到困惑。不僅和效忠利沃尼亞王室的忠誠心不同,和將達成任務視為第一訴求的紀律也不同,是某種更為特別的心理——

或許就是為了了解那是什麼,自己才會像這樣被雨淋得渾身濕透地漫步吧,安娜塔西亞如此心想著。

「我回來了!」「我回來啦。」

立夏與紗友到家後,先行抵達的法蘭崔西卡和璦華便出來迎接。

「歡迎川來。」「歡迎你們回來。」

璦華遞山了乾的毛巾,收下毛巾的立夏直接先交給了紗友。

「謝謝。」

紗友擦了擦被雨淋濕的裙襬、以及上學所用的肩包之後,把毛巾交回給立夏。立夏同樣依序擦拭濕掉的手臂、右肩、制服的褲子,接著把腳抬到了上框(玄關脫鞋處與室內之間的一塊段差)。

「好大的一場傾盆大雨喔,唉,這季節就是這樣,挺無奈的就是了。」

「我看還是搭車上學比較好吧?」

立夏左右揮手婉拒了提出如此建議的璦華。

「不行不行,搭車太引人注目了,而且會有很多麻煩啦。只要沒有確實的危險,我想還是用定的或搭電車吧。」

「是嗎?可是在不久前才剛發生過襲擊呢。」

「自從那次以來就沒有半點風聲,這表示對方應該已經死心了吧?」

「如果是這樣就好……」

「少佐沒有聯絡,目前來說就不用擔心。」

立夏向含糊說話的法蘭崔西卡詢問道。

「少佐指的是費魯特少佐對吧,他在這附近巡邏嗎?」

「ja,二十四小時監視。」

「是嗎……他真是個好人耶。不知道他現在是在巡視哪邊呢?」

立夏打開玄關的門無心往外一看之後,和正好回到家的安娜塔西亞突然四目相對。

「安娜!」

「——」

安娜塔西亞不知何故瞥開了視線,就這樣一語不發地,打算通過立夏的旁邊。

「等一下,安娜,妳怎麼會把自己淋濕成這樣——」

「……因為這不是什麼多大的雨。」

安娜塔西亞應聲,一面渾身滴著水滴往盥洗室走去,立夏情不自禁地追了上去。

「妳還嘴硬說不是什麼多大的雨,怎麼不是?為什麼又……」

「麻煩你幫我掛在衣架上。」

「啊、啊啊……」

立夏手上被塞了一件因吸收水分而顯得沉甸甸的背心,他左右張望,由於遍尋不到衣架,立夏只好暫且先將背心放進脫衣籃里。安娜塔西亞用毛巾擦拭著頭髮,雨珠沿著一頭長長金髮的發尾順勢流下,數滴水滴落在木質的地板上飛濺了開來。

安娜塔西亞在想什麼?為什麼要淋雨回家?雖然立夏內心挂念不已想要開口詢問,可是當他忽然看見安娜那一身模樣,便半晌說不出話來。安娜塔西亞的白色上衣濕得徹徹底底,並緊密地吸附在皮膚上。白皙的肌膚、還有內衣的肩帶都可以透過衣服清楚看見。

立夏苦惱不知該把眼睛往哪裡放,視線在半空中飄怱不定,就在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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