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7章

第七章

很快就感到勞累的卡加停止了毛巾攻勢。總覺得自己就好象在拚命踹溫和老實、永遠不生氣的大狗的兔子一樣。

路西法多甩了甩頭,把凌亂的黑髮從眼前撥開,這個動作看起來的確好象大型野獸一樣。漆黑光滑的頭髮,順著皮膚下的肌肉自然浮現出來的赤裸的上半身流淌下去,擴散在了沙發前的地板上。

在肌肉發達的結實胸膛上,脖子上掛著的識別牌閃閃發光。雖然在那些肌肉男的地球人們的包圍中看起來比較苗條,但是覆蓋在和他球人有若干不同的骨胳上的肌肉,明顯經過有效的鍛煉。

對於自己的容貌完全沒有興趣的男人的模樣,就和野生動物一樣帶著禁慾性的美麗。

毫不在意一面把濕毛巾放回額頭,一面用科學家的目光眺望著自己的卡加的視線,超絕美形用一隻手遮住嘴巴大大打了個哈欠。「哈啊……就算不到兩小時的睡眠也讓人輕鬆多了呢。」

「感覺如何?」

「托你的福,除了睡眠不足以外,沒有什麼其它癥狀。在我跳起來的時候都忘記自己身體不舒服了。」

「不到兩個小時就能恢複,你果然是超出常人水準的結實啊。——順便說一句,這個頭髮算不算在異常的範疇內?你把都市警察的刑警送到內科的時候還是平時的髮型,在我去出診的時候已經編成了辮子。」

「因為有複雜的情況啦。萊拉應該會給我買回來打薄用的剪刀。」

因為一旦知道具體情況,想也知道這個毒舌的內科醫生會把自己叫成白痴,所以路西法多乾脆裝成嫌麻煩而省略了說明。

「路西法多……關於剛才你所作的夢……」

「回頭我會叮囑尼科拉倫也保密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萊拉知道哦。」

「當然,我也不想暴露出這種事情,讓心地善良的女性難過。」

黑髮的男子立刻揮了揮手,否定了卡加的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是害怕那個武鬥派的女人,會因為氣到發瘋而脫隊。如果萊拉失蹤的話,我絕對會從她失蹤那天起就超級頭疼的說。」

「脫隊?」

「阿魯賈哈魯教授好象在這個巴米利歐星球上,我不是在傍晚的時候和你說過了嗎?如果萊拉為了替我報仇而脫隊去找那傢伙的話,我這個被害人反而會受到最大的打擊的說。就算她漂亮地宰掉那傢伙成功地完成了復仇,一度脫隊的士兵也不可能再擔任我的副官了吧。而且我原本就打算自己親手對那傢伙做出百倍的報復,所以絕對不能讓這件事傳進萊拉的耳朵。」

雖然因為就職于軍醫院而擁有軍銜,但是卡加並沒有實際從軍的經驗。因此他很難掌握在是女性之前,首先是戰鬥型人類的萊拉的性格。對於卡加來說,萊拉是時而以讓人聯想到母性的溫柔體貼,為自己專會惹麻煩的上司打圓場的充滿魅力的女性。

「她看起來不像是那麼激情的類型啊。」

「因為這裡不是戰場啊。那個女人一旦發飆真的超可怕的說。無情啦,殘酷啦,超級記恨啦。總之就是只能用驚人來形容啦。我曾經通過顯示屏看過她所率領的戰鬥機部隊的戰鬥方式……哎呀呀,真的很嚇人的說。」路西法多因為回憶而顫抖了一下,這個動作擁有超出語言的說服力。

「雖然導火線很短,但是平時她還是會把握程度的。不過一發飆的話,不徹底把對手打擊到不能翻身她是不會罷休的。她可是厲害到能夠很冷靜地氣到發瘋呢。反正我是絕對不想和發飆之後的那個女人為敵的。雖然如果抱著生死相搏的心理準備的話可以擊退她,但是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平安了事的。」

「……原來如此。我多少可以理解。就算是我,如果無意義地招惹了護士們的怨恨的話,也絕對不會簡單了事的。」

「你也這麼想吧?女人那種發揮到極致的狠心,有的時候實在太過極端到讓男人無法理解的說。就是因為莫名其妙才更讓人覺得恐怖吧。」

「我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和奇姆中尉說。不過說起來還真是意外,你居然會覺得我是那種可以無神經到把你的悲慘體驗隨便和什麼人說的類型嗎?」

「哎呀呀,我沒有認為你會隨便亂說啦。畢竟想起來的話就連飯都會覺得難吃。」

每次都這樣,總是說一些脫離重點的話。

卡加所莫名其妙地窺探到的夢境,應該只是路西法多所體驗過的事情的一部分而已。能夠從那樣悲慘的往事中讓身心都振作起來,主要還是由於他所擁有的強韌肉體和特殊的神經構造吧?

「……我沒有權利非難把你當成實驗動物對待的科學家們,我曾經用患上了無藥可救的疾病的患者身體,試驗過還沒有獲得使用許可的新葯的效果。至少比起執刀手術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的薩蘭來,我無疑更加接近那些傢伙。」

「既然你能不找冠冕堂皇的借口,而是正視自己的行為,那不就已經不錯了嗎?如果回頭遭到什麼報應的話,到時候再說到時候的事情。我的工作是殺人。就算你要懺悔,我恐怕也是最不合適的對象呢。不要因為無意中看到了噁心的夢境,你就把事情想得太深。被怎麼樣了之後是否要報復回去,也是當事人本人決定的事情。這種事情你至少讓當事人們自己去選擇嘛。」

這個若無其事地表示只要自己能負責,就算做壞事也無所謂的男人,比起天使來,也許確實更適合惡魔的名字。悅耳的男低音和溫和微笑的至高美貌。在近距離面對面的話,似乎很簡單就會被他洗腦。

「當然,我也不認為自己可以怎麼樣。我又不像奇姆中尉那樣具備可以代替你復仇的力量。」

如果不把這個男人放在心上的話,也就不用因為曾經加諸在他身上的無理暴行而產生憤怒、哀傷、無奈——以及對於自己的無能為力的不甘心了吧。

「不好意思,讓你留下了不好的回憶。」

「是我擅自進人了你的夢境吧?」

「話雖如此,你也不是有意識那麼去做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組合呢?部分性的精神連接嗎?」

「明明自己也沒有做過,就不要說得好象很有經驗一樣。」

「我有做過啊。和爸爸——」

「近親相奸?」因為聽到了過於意外的回答,卡加不由自主從沙發上跳起來大叫。

路西法多乾脆地伸出手,擰住了對方還殘留著少年期曲線的面頰。「你和尼可,該不會其實超級合得來吧?你就聯想不到緊急避難措施這個單詞嗎?我因為危險的藥物曾經差點瘋掉。為了讓這樣的兒子恢複清醒,我父親才做出了那樣的犧牲,為什麼你們都只能從那種缺乏廉恥的角度去看呢?」

「如果是普通父親這麼做的話當然是美談。可是你爸爸是那個O2啊。怎麼想都覺得另有內幕不是嗎?」

「啊啊,被每個人都誤會的老爸好可憐啊——開玩笑啦。雖然我也認為多少有些其它原因,不過他確實不是會對兒子見死不救的冷血漢。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對於能和因為藥物而變得奇怪的我進行精神連接的我父親的見鬼的心胸,還是應該表現一下敬意比較好吧?」

揉著面頰聽他訴說的白氏,把自己換到那個立場設想了一下,就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這個我承認。如果是普通人程度的精神的話,弄不好就被物中毒者的妄想所左右,自己也瘋掉了也說不定。」

「不光是生命得到了挽救,能夠從另一個角度看到父親的思考方式和工作方式,對我來說是很大的收穫。我從六歲起就和他分開了,而且只在一起住了兩年,還只有周末能夠見面。小孩子的話,還是無論如何都應該看一次父親工作中的身影。」

「對於白氏族來說,這種一般性的教育理論是行不通的。一身體開始延緩成長,就要和父母分開,在類似寄宿學校一樣的地方開始團體生活。除了進行一般性的學習以外,還要調查潛在能力,一發現了能力之後就要為了進一步成長而受到前輩白氏族的指導。在這個過程中白氏族就分為了兩個種類。擁有超能力的人,以及沒有超能力的人。」

儘管心想著我都在對路西法多說什麼啊,卡加還是無法中斷自己的闡述。

「——就算是一開始還會為了想念父母而哭泣的孩子,在離開學校的時候也會發現自己的父母是只會生育孩子的無能力者。他們擁有自己才是優秀的白氏族的強烈自負。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會選擇返回父母身邊,和下等白氏族混雜在一起生活的道路。他們會選擇按照各自的能力而獲得相應工作而活下去的道路。我在十二歲的時候和父母分開,從那之後就一次也沒有見過面。考慮到沒有能力的白氏族的平均壽命的話,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應該都已經不在世了吧。」

至此為止一直只是淡淡地闡述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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