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神該擁抱什麼 save2 你的重量

比羽毛更輕、更輕盈,

宛如妖精般輕柔,

我想活得輕輕鬆鬆。

不需要任何沉重的衣服、沉重的頭髮,

不帶沉重的行李,教一直踏若輕快的腳步。

我想輕盈地活若,

輕到總有一天將隨風飛走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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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她本人的希望,我把小玉抱在懷中,一行人再度沿著陞官圖地圖在時野市中前進。

小玉的重量與仍是鎧甲人偶時差不多,但材質換成玻璃,動作上不得不比剛剛更繃緊神經,不過我和桑田還是儘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奔跑。

我們匆匆趕路,自三鳥地區再度踏入靠近學校的九原地區一帶〡—這也是基耶納重組地形的結果。

這一帶的景色當然很熟悉,路上穿著時野學園運動服的學生身影也變得顯眼許多。每次從那些相識的靜止臉孔之間穿越而過,我就感到胸口一冷,沉重的情緒襲上心頭。

因此,我和桑田在行進間自然地保持沉默。

「……哎呀?那不是花南嗎?」

然而,桑田突然雀躍地喊了一聲指向前方。我順著方向看去,小小的人影躍入眼帘。但我無法像她一樣看得那麼清楚,眯起眼睛重看一次。

「的確有長長的麻花辮啊。」

我勉強辨認出羽黑的註冊商標,一行人更加快了腳步。

「花南?那是誰?」

也許是待在我的臂彎里比背包更安穩,即使加快速度,小玉也能口齒流暢地詢問桑田。

「羽黑花南是我們重要的朋友。」

「……重要……嗎?」

桑田毫不猶豫地回答,小玉聽到後輕聲呢喃,和我們一樣望向前方。

「不過要比較屬於小動物型的可愛,還是人家佔了上風!咿唏唏!」

「對對對,是這樣嗎?」

「嗯?人家剛從多加良身上接收到惡意,你想找碴嗎?」

「怎麼可能。再說你連觸覺都沒有,到底是用哪邊接收的?」

找到羽黑的喜悅令我開起玩笑,小玉出現有趣的反應,桑田也微微一笑。

這段短暫的會話結束時,羽黑的身影已近在眼前。

近距離一看,她的臉上帶著困擾時經常浮現的表情——眉毛皺成八字形。

「我記得……只要由秋庭同學去搭訕就能恢複行動力對吧?」

桑田想起的條件,讓我的表情變得和她一模一樣。像那種丟臉的舉動做一次就夠多了。可

是,我們必須讓羽黑加入成為同伴……

「小……小姐,要不要和我一起觀賞星星,享用朝霞的起司蛋糕?」

我將手放上羽黑肩頭,回想著鈴木那本主角是蛋糕師傅的漫畫一口氣說完台詞。能夠忍受這

種羞恥,我真想讚美自己。

我的辛勞獲得回報,就像解開了梅杜莎或克羅納斯的詛咒,羽黑僵硬的身體逐漸放鬆。

「花南。」

「奈留同學~?你在哪裡,仲邑奈留同學?」

桑田的呼喚聲與羽黑重疊在一塊。

「咦?秋庭同學?美名人?咦?」

她慢了半拍後察覺我們的存在,陷入輕微的混亂。羽黑左右轉頭一再確認我和桑田的身影,麻花辮跟著甩來甩去。

「喂,你這叫花南的傢伙在幹什麼!」

我和桑田靈巧地躲開,辮子卻打中懷裡的小玉令她發出抗議。

「啊!對不起!咦?剛剛是你在說話嗎……怪獸?」

羽黑反射性地道歉,目光投向小玉後冷靜地應對道。

「難不成你是阿菊的朋友?啊,阿菊是個不可思議的人偶,頭髮不知為何會變長。」

具有靈異體驗的經驗給了她這份冷靜。我意會地想著,但置之不理的話羽黑就會越扯越遠。

「羽黑,先別提阿菊的事,這傢伙叫小玉。由於某些緣故,她和我們一起走陞官圖。」

我拉回羽黑的注意力,先向她介紹小玉。她目光的焦點對準我之後再看看小玉,很有禮貌地打招呼:

「你叫小玉嗎?我是羽黑花南,請多指教。」

「好~真沒辦法,請多指教啦。不過你要知道,這沒品味的名字是多加良取的。」

「因為小玉從蛋里出生,我才取名叫小玉(註:小玉與蛋的日文發音只有相差一個音)。羽黑,這名字不壞吧?」

小玉挖苦我的命名品味,我開口反駁並徵求羽黑的同意。

羽黑求助地看著桑田,兩人用眼神交流了幾秒鐘。

「……對呀,還不壞。」

「沒錯,還不壞。」

兩人最後導出的含糊答案,令我不由得介意起來。

當我投去狐疑的眼神時,羽黑大動作別開目光,在看到周遭狀況後臉色發白。

「……你看到的,是這次的麻煩之一。」

「這樣……嗎,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羽黑理解現狀後很快反應過來,眼中散發出堅強的光芒。

「總之,希望你跟我們同行。這次玩的遊戲是陞官圖,對手是魔神。但勝利屬於我們。」

我正面迎向她的眼神,對可靠的同伴宣言。

大致說明這次碰到的麻煩之後,我立刻請羽黑換上工作服。

「雖然是S尺寸的衣服……袖子跟褲管還是有點長。」一

她沒有針對必須穿工作服的詛咒多說什麼,換好衣服現身時卻神情悲傷地捲起衣袖說道。雖

然覺得不好意思,但我和桑田還是忍不住輕笑出聲。

「總之,羽黑也準備完畢。好,我們走。」

我清清喉嚨掩飾笑聲,催促大家啟程。目前黃色的格子還剩兩格,但速度是越快越好。

「是的!走吧!」

「花南,答得好!好亡拿出幹勁往前沖吧!」

小玉以居高臨下的態度表示,卻沒有脫離我懷中的意思。我認命地嘆口氣代替抱怨,先邁開

步伐再說。

「對了,花南,你剛才的方向好像跟越野競賽的前進路線相反?」

我們以慢跑的速度出發,以此當作羽黑的熱身運動,桑田馬上拋出問題。

「啊,那個……我們的越野競賽小組有人走散了,我出來找她,正在回程路上。」

或許是想起掛心的問題,羽黑的表情蒙上陰影。以單純的走失來說,她講話的樣子太過吞吞

吐吐。

「人類即使長得那麼大也會迷路嗎?真不中用……不過,還是找到她比較好,迷路的感覺很

讓人不安。人家不小心躲進掛鐘里的時候也……嗯?」

小玉並未察覺字面外的含意,口齒伶俐地說到一半後突然歪歪頭——話雖如此,她的玻璃身體幾乎沒有類似脖子的部分,最後是像轉動舵輪一樣全身傾斜。

「小玉,你是今天出生的對吧?」

我也同樣不解,明明實際目睹她誕生,但小玉那讓人連想到前世的發言令我忍不住問道。

「是啊?可是剛剛的印象……是前世的記憶?」

小玉看向我回答。

「小玉也有前世嗎?」

受好奇心刺激的羽黑這麼間。

小玉似乎無法進一步想起什麼,陷入沉默。

「我從小玉身上……感覺到類似魂的存在,但跟靈魂不一樣。」

但羽黑並不在意,往自己的專長領域方面開始思考。

「……話題先回到走失的同學吧。迷路的人是仲邑同學嗎?」

這次換成桑田拉回快要離題的羽黑,小玉的話題也暫告一段落,不過誰也沒有抱怨。

當桑田間起羽黑剛才一開口就呼喚的名字,羽黑點點頭。

「沒錯,同組的其他人都說奈留是翹掉越野競賽,我卻很在意。」

缺席活動的確會留下負面印象,但並未遭到禁止。只要不影響到班級成績,應該有人會毫不

在乎地這麼做。

我單純地看不慣這種行為,羽黑之所以擔心,多半是出於她的溫柔與對象之故。

羽黑在意的人物——仲邑奈留是今年四月轉學過來的女學生,這並非與她同班的羽黑第一次提起她的名字。

「仲邑嗎?對了,你還很高興遠足跟她分到同組呢。」

聽我念出常常聽見的朋友名字,羽黑回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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