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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標準時間)十二月二十三日下午三點
「感謝各位在百忙之中前來集會。」
排成一列列的皮革椅子之間有著隔牆,所以與會之人看不見彼此的臉龐,而且椅子前方也放下帘子。
磨亮的冰冷地板跟牆壁,還有天花板,都以黑色做統合。
這裡使用的是間接照明,所以室內看不見任何會發出白色光輝的物體。
「新生的『美麗的接觸』第三次總會議正式開始。」
昏暗之中響起了既冰冷又深沉的男子嗓音。
排列整齊的椅子前方有一塊向上高起的區域,透過擋在前方的帘子可以看見某人就站在這裡。
在過去,這個組織從不曾將所有領導者集合在一個場所過。
「首先請大家報告近況……Number12。」
「是的。」
他們以前都是在網路伺服器中的某個秘密聊天室開會。
狀況是在這幾個月出現劇烈變化的……說的更精確些,是這一個月內發生的事。
「英國這方面,關於對臭貓們做出同情性報導的那兩家報社,我們已採取了拒買運動,而且正漸漸奏效。在下次的股東大會時,應該就能把總編輯撤換掉。」
這個組織進行了重整,只有能出席此會議的人才能加入。
太過溫和,或是不積极參与活動的人都受到排斥,因此組織的規模變小,也變得更加狂熱。
「是跟臭貓有關的拒買運動?」
「不,當然是另外一件。」
「很好。再來是Number11。」
「關於法國方面,目前我們的成員已成功潛入外交委員會。先不管那些想跟臭貓們建交的傢伙,我們已編列預算,預定在一個月之內拉攏那些尚未表態的人。」
「Number10。」
「荷蘭現在正在進行組織重整,並且一一讓不需要的成員退會……當然,考慮到未來的局勢演變,我們也有增加一些人脈。」
在這之後,報告仍然持續著。
「提出報告的各位卒苦了。」男子的聲音中不帶有絲毫情感。「那麼,我要宣布一件可悲的消息。我們羽化重生的『組織』里出現了背叛者。」
緊張氛圍在眾人之間流竄。
「我現在要用手指壓下裝在沙發扶手上的開關……只有背叛者會被電死。」
所有人之間升起了恐怖的緊張氣氛。
「大家把手臂放上扶手,身體也全部坐進沙發……」
眾人雖感到一陣猶豫,卻還是照著男子的吩咐去做。
就在簾於另一側的某人準備要移動手指之際,小包廂之一傳出了金屬聲響。
「Num、Number1,這、這是……」這是四十歲男子的慌張語調。
「Number11,你用組織的經費填補你在股票上面的損失吧?」
「這、這只是暫時的而已……」從聲音中似乎能看見說話者冒出了冷汗。
「組織的規定是不可動搖的……一定要遵守秩序才行。」男子的聲音有如鋼鐵般冷硬。
「Num、Number1,我、我是!」
男子的慘叫聲被上面降下的厚重隔音玻璃擋住了。
咔嚓。
現場傳出輕響,接著聽見的是馬達的嗡嗡聲,然後周圍飄出一股熱氣,以及離子出現時的獨陣臭味。
每個人都被恐怖所支配,連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滲進耳膜深處的低鳴聲持續了數秒之久,接著傳出空氣壓縮機將瀰漫在內部的煙霧吸入的聲音。
「這種下場雖然可憐,但我們是為了人類而奮鬥的組織……如果成員因私忘公的話,組織會很困擾的,也請各位小心。」
就這樣,男子的嗓音替這件事做出結論,接著轉換了話題。
「那麼,各位。聖誕節就快要到了。」
隔音玻璃開啟了,薄薄的煙霧一邊在打磨黑亮的地板上爬行,一邊慢慢散去。
所有人都眾精會神的聽著男子講話。讓他們集中精神的事物與其說是這片煙霧,倒不如說是微微飄散在空氣中的蛋白質焦臭味。
新生的組織擁有豐富的資金,不曾有過的鋼鐵團結力,再來則是——恐怖的規定。
「那些該死的臭貓們,肯定會利用這個機會進行某種宣傳活動……那麼,為了不讓他們繼續做出更加得意忘形的行動,本組織該如何做才好呢?我想借用各位的智慧想一個好對策……你怎麼說,Number2?」
「是的,Number1。目前在Number3的協助下,我們正在刺探國內那些臭貓的動靜。而且為了給予對方更強烈的攻擊,我們透過美國陸海軍的同志……」
聽取Number2的說明後,接著是Number3的狀況報告。為因應之後的局勢變動,他們提出要求,希望能取得所有支部的協助,而且也得到了認可。
「……很好。」
「Number1」以無法想像他會感到一絲一毫滿足的冰冷聲音結束了會議。
「那麼,我們就在聖誕節前消滅那些臭貓……為了還給地球和平,以及還給未來一個美麗的接觸!」
男子嗓音說著唯一不變的組織名稱與口號,所有人也跟著唱和。
「為了有個美麗的接觸!」
「為了有個美麗的接觸!」
「為了有個美麗的接觸!」
「為了有個美麗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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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從各國前來集合的支部長們三三兩兩離開現場。從位於會議室外另一個場所的監控室確認到這幅光景後,長著狗耳(狗尾巴被切掉了)的異星軍人……詹絲嘆了一口氣。
現在的她,身上穿著的是緊身的黑色禮服。
她切換具有聲音轉換功能的對講機後,開始與地下的中心進行通訊。
「演Number11的人怎麼樣了?」
「他正在抱怨呢。煙霧太早放進包廂里了,所以他的喉嚨似乎還滿痛的。」
深信詹絲是國防情報局DIA職員的陸軍情報部人員,以夾雜著苦笑的英語如此回應。
「那你這樣回答吧,就說角色的戲分明明沒有變多,但他卻演過頭了。如果不做到這個地步的話,看起來就沒有真實感……另外,空調控制做得很完美,所有人都相信了呢。」
「謝謝您的讚美,上校大人。」
切掉對講機後,她再次嘆氣。
詹絲仰望著天花板。老實說,Number1l……法國支部其實並不存在。
當組織變成現在這個體制時,法國與日本,還有英國的支部也同時四分五裂,形成沒有足夠勢力組成支部的空白地帶。
不過,這個事實絕不能讓其它支部知情。另外,就短時間而論,以恐怖手段進行統合是非常具有效果的人心掌握術,所以詹絲會讓不出名的小演員(這種人美國滿街都是)扮演這個角色,三不五時也會讓他們演出這種戲碼。
如果真的殺死人的話,就必須花錢處理屍體,這種做法的花費太高了。
「這只是一場鬧劇……不過,我動作不快一點是不行的。」
不管局勢怎麼演變,這都是自己進行的最後一份工作。
然而,它卻不會成為她偏好的那種,以少數精銳進行閃電一擊的作戰計畫。
經過漫長等待後,軍事法庭對她下達的判決是「永久重度流放」。
也就是說,她的存在本身不但會被徹底抹消,連「狗」的特徵與特權都會被剝奪,就這樣被永遠「流放」在地球。
詹絲並不在乎自己的下場,因為她犯的過錯就是值得這種處罰。
不過,唯有一件事情,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詹絲從豐滿胸口取出一個小小墜飾,並且用指尖輕觸。
墜飾上浮現一名年幼少女的立體影像。
那是一名擁有與母親極為相似的可愛臉龐,頭腦則是跟父親一樣優秀的少女。
「琉努……」
這樣下去的話,與自己年齡有著一段差距的這個妹妹,將會在「狗」的社會中遭到貶抑。
只有這件事非避免不可。
詹絲抱著如果上級不聽自己的心愿,就要自殺明志的決心,向法庭提出要求。
她希望能進行一場「最後的決戰」。
這場戰爭並不是毫無勝算。她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