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戰旗I 羈絆的形式 第四章 初陣

之後,這支新編成的突擊分艦隊「拉圖修」就展開了為期三個月的共同訓練,而它也在訓練中逐漸蛻變為一支精銳的戰鬥部隊。

另一方面,幻炎作戰的進度依然是非常順利的進行著,順利到連星界軍的首腦官員都覺得不太對勁。雖然偶爾會遭遇零星的小戰鬥,但「人類統合體」卻幾乎沒有任何堅決抵抗的動作。

難道是因為敵軍真的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或者他們其實是在等待給予帝國致命一擊的時機?——不論是軍令本部或是幻炎艦隊司令部,都無法對這個問題做出明確的判斷。

不過對拉菲爾而言,最上層官員的苦惱其實都跟她無緣。雖然她的確是帝國的公主,而且將來也許會真的成為皇帝;但現在的拉菲爾也只不過是一名平凡的突擊艦艦長,所以她也沒有擔心整體戰局的立場。

然而還有別的事情讓拉菲爾深感苦惱。其中最主要的當然是有關她的直屬長官,也就是阿特斯琉雅百翔長的事。

拉菲爾與斐布達胥男爵家曾經有過一段小小的緣分。

但這並不是什麼好緣分。老實說,自從拉菲爾殺害對方家族的當家之後,她和男爵家的關係就實在是好不到哪裡去。

是的,殺害前任斐布達胥男爵,也就是百翔長的兄長克羅華爾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拉菲爾本人。

當然,那時候拉菲爾確實有非常正當的理由。在當時那種分秒必爭的狀況下自己卻被那個男爵限制行動;為了切斷所有的束縛而殺害克羅華爾也是拉菲爾那個時候的惟一想法。

不過到目前為止,百翔長的態度大抵上而言都還蠻公事公辦的,而她對那段過去的往事也完全隻字不提。

算了,反正想再多也沒有用——拉菲爾很快就做出了結論。

說真的,她並沒有與阿特斯琉雅建立交情的打算;再說,直到現在她還是不認為自己要對百翔長兄長的死有任何愧疚之意。既然如此,阿特斯琉雅那公事公辦的態度對拉菲爾而言反倒是一件值得感謝的事。

在訓練結束之後,突擊分艦隊「拉圖修」便來到了亞普提剋星系,目前這支分艦隊正停留在該星繫上執行哨戒勤務。

休憩設施和機動船塢也在同時於亞普提克Ⅲ行星的衛星軌道上設置起來,看來墾界軍已經將亞普提剋星系建設成一座頗具規模的後方基地。

雖然星系政府目前仍然沒有宣告投降,不過待在衛星軌道上的星界軍人卻一點也不在乎。只有貿易商人才會需要一顆有人居住的行星,至於星界軍則只要有幾座懸浮於宇宙空間中的設施就會很滿意了。

儘管在地上世界出身的從士里,還是會有渴望儘快回到土地芳香的人存在。但基於士兵闖進剛取得控制權不久的地上世界會產生許多無謂爭端的理由,只要對方尚未表明投降的意願,星界軍也不可能准許士兵隨意降落在行星上。

當突擊艦「巴斯羅伊魯號」結束了在亞普提克門周邊平面宇宙部分的哨戒任務之後,它便停泊在其中一座休憩設施,也就是機動酒保街「達庫魯」的碼頭內。而半數以上的乘員也紛紛上那座酒保街去輕鬆一下。

現在還留守在艦上的翔士,就只有拉菲爾與愛克琉雅列翼翔士而已了。

愛克琉雅正在艦橋的某個角落裡和迪亞荷玩了起來。

雖說這個問題還不到令自己頭痛的程度,但這隻貓也是讓拉菲爾煩惱的原因之一。從她來到艦上的第一天開始,迪亞荷就已經篡奪了自己的地位,彷彿它才是真正的艦長。可是看這隻貓作威作福的模樣久了之後,拉菲爾自己反倒無法判斷將它送回拉克法卡爾的命令是不是最正確的決定了。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為了要不要將一隻貓送回去而煩惱——拉菲爾不禁苦笑起采,這未免也和自己先前在心中所描繪的戰場生活差太多了。

「艦長,有要事稟告。」愛克琉雅突然站起身來,並露出嚴肅的表情。

「什麼事?」

「關於這隻貓的事。」愛克琉雅將迪亞荷抱到了她的面前。

「難道你也希望讓迪亞荷留在艦上?」雖然津特並沒有明說,但拉菲爾可以感覺得到,其實他並不希望讓迪亞荷離開這裡;而愛克琉雅似乎也很喜歡有隻貓待在自己的身邊;更麻煩的是,如果硬是要目己說出是否喜歡這隻貓的話,其實拉菲爾和這兩位翔士的意見是完全一樣的。

「先前,我已經就讓它繼續留在『巴斯羅伊魯號』上以及送他回拉克法卡爾兩種情況下的死亡機率作了一番對照。」

「所以呢?」拉菲爾無意間流露出厭煩的語氣。就算不繼續聽下去,她也早就知道愛克琉雅的結論會是什麼了。

「在陳述結論之前,請讓我向艦長進行說明。」一幅平面影像出現在愛克琉雅與拉菲爾之間,各式各樣的圖表則在影像上面漫天飛舞著。

在拉菲爾的印象里,這位次席翔士應該是一位非常沉默寡言的女性。沒想到跟前的愛克琉雅竟然會對自己滔滔不決的說明起來,她也只好心不在焉的呆望著對方了。

算了,就當作是打發時間也好——拉菲爾看開了。

「你是林主計列翼翔士嗎?」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

津特嚇得將剛才還咬在嘴裡的一根玉蜀黍掉在地上,並轉過頭去張望了起來。

阿特斯琉雅百翔長就站在那裡。那頭閃著金屬色澤的青發和她的兄長完全—樣,尾端則是紮成了一束小馬尾,而那對宛如豹眼一般的黃玉色眼眸,則直朝津特這邊來回打量著。

這裡是機動酒保街「達庫魯」的中央通道,或者應該這麼說,其實這裡才是真正的「達庫魯」所在地。

機動酒保街「達庫魯」的內部是一條細長的管狀通道,而這根管子的正中央是一條可供往來的訪問者5移動的步道,在步道左右並列著許多商店,步道區的上方及下方區域則開闢為服務人員專用的通道以及商品專用的運輸道路,至於倉庫之類的空間則設置於管內最外緣的上下水道區中。

因為它的重力來源並非向心力,而是來自於重力控制裝置的關係,所以當初設計這座酒保街的人並不認為有將它建造成環狀的必要。實際上,環繞在亞普提克Ⅲ行星的衛星軌道上的「達庫魯」看起來就很像是一條被隨手丟棄在宇宙中的粗繩,而巡察艦和突擊艦則像是掛在這條粗繩上的小鈴當。

「阿特斯琉雅百翔長——」津特慌亂的向對方敬禮。

「我已經從父親那邊聽到許多關於你的事喔。」光從對方的語氣聽來,津特還是無法猜透對方的心情。

津特與阿特斯琉雅之間有相當複雜的人際關係。她的父親和津特有很深厚的情誼,雖然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很大,但相信百翔長的父親應該會接受津特用「友人」這個名詞來稱呼他才對。

但是,津特與阿特斯琉雅的兄長,也就是已故斐布達胥男爵之間的關係可就……雖然津特在整件事情上並沒有扮演任何積極角色的意思——如果要用最公正的話來說,他從頭到尾根本是處於無能為力的狀態——不過他也要為已故男爵的死擔負一部分的責任。

「是的!」津特用力挺直了身體並緊張的說:「先前承蒙您的父親多方照顧了!」

「你的身體不要那麼僵硬好嗎?」阿特斯琉雅露出了微笑。「如果你以為我是為了哥哥的事情而來的話,請你儘管放心。」

「這樣啊……我真的可以放心嗎?」津特不停的眨著他的眼睛。

「老實說,自己的哥哥被殺害並不是一件值得愉快的事。」

「說、說的也是。」

「不過,畢竟所謂的兄妹之情本來就是一種很淡薄的緣分。其實我也不贊成他對待父親的方式,再怎麼說也不能將自己的父親囚禁起來嘛。」

由於兩人一直站在步道正中央的關係,往來的翔士與從士們只好一面露出困惑的表情一面側身通過。

「再說,我們也不能算是一對感情融洽的好兄妹哦。」阿特斯琉雅繼續說著。

「可是,這個,該怎麼說呢……」津特開始手足無措了起來。「總而言之,對於您兄長的遭遇我真的感到很遺憾。」

「是啊,是很遺憾。」阿特斯琉雅突然伸出手指只住額頭沉思了起來。「但問題就出在爵位上了。」

「什麼?」

「我想你也很清楚,斐布達臂可是個很鄉下的地方,就算我想去拜訪鄰近的城館也要花上好幾天。我從小時候開始就非常討厭那個地方了,只要一想到自己得要在那種地方住一輩子,就會忍不住開始毛骨悚然起來。」

「這樣啊……」

「當我的哥哥繼承爵位的時候,我真的是鬆了好大一口氣,這麼說絕對不誇張哦。那時我還以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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