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紋章I 帝國的公主 第十章 加杰特的憤怒

第十章加杰特的憤怒

當杰特恢複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整個頭非常沉重,腦袋裡的血液就像是泥漿一樣在血管內四處堵塞,無法順利流通。

——這裡是那裡……?

他將眼皮微微地睜開,首先進入眼帘的是一面上有鳶鳥浮雕圖案的木牆,而他現在正躺在一張堅硬的床鋪上面。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他開始慢慢地恢複先前的記憶。

記得兩個人走過了從宇宙港到男爵本館的一條長長的通道,而來到本館以後,帶路的人馬上就說要帶領他們前往浴室。就是那個時候,沒錯,自己就是在那時和拉斐爾分開的。因為兩個人當然不可能會使用同一間浴室,正當自己終於能夠理解帶路人的說法時……

拉斐爾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他的眼前,隨後他馬上就察覺到脖子後方似乎被什麼東西貼了上去。當自己還來不及叫出任何聲音時,意識就開始離自己越來越遠……

——可惡,男爵那傢伙!

雖然對自己下毒手的是家臣,不過下達命令的人是男爵這點是不會有錯的。看來她們是用無針注射的方式將藥物注射到自己的身體裡面的。

杰特突然從床上迅速地彈了起來,雖然心中仍然充滿了對男爵的怒氣,但是他更擔心拉斐爾的處境。

「哦!你醒過來了嗎?少年。」突然有一陣其他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杰特以充滿警戒的眼神朝聲音的發源處望去,在那裡站著一位穿著貴族長衣的老人,看起來年紀似乎已經超過七十歲了。對方有著一身結實的軀體,精神看起來也相當的抖擻,至於他的頭髮則是一頭像是漂白到發亮的蒼蒼白髮。

「您是?」

「在問別人的名字之前,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吧?」

說的也是。「我是凌·蘇努·洛克·海德伯爵公子·杰特。」

「伯爵公子?是嗎!不過,你看起來並不像亞維人。」

「您也是一樣的。」杰特仍然沒有放鬆警戒。

「沒錯,所以說我們是同類啰!我是阿特斯留亞·蘇努·阿特斯·前任菲布達胥男爵·魯夫,也就是第二代的菲布達胥男爵。」

「那,您是現在這位男爵的……?」

「父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杰特滿懷著怒火問道。

「怎麼回事?你認為我是主謀嗎?我只是擔心一位被送到這裡來以後就一直昏迷不醒的年輕人,然後在旁邊等你醒過來而已。」

「請您不要再裝傻了!」杰特開始大聲吼叫起來了。

「冷靜下來,少年,不,海德伯爵公子閣下。說實話,我兒子到底做了些什麼,我可是完全都不知情的。」

「您說您不知情?這怎麼可能……!」

「事實就是如此,沒辦法啊!聽好,我也是被囚禁在這裡的。這樣講,你應該就能明白自己的問題了吧?」

「囚禁?」

「是的,就是囚禁。雖然在這裡是沒有什麼特別不自由的地方,但卻沒有行動的自由,這應該就算是所謂的囚禁吧!」

「那麼,請您告訴我,拉斐爾是不是也在這……呃,應該這麼說,被送到這裡來的只有我一個人嗎?還有沒有另外一位女孩子?」

「女孩子?沒有,就只有你一個人而已。那個女孩子是你的女朋友嗎?」

杰特並不理會老人的這句詢問,他把視線轉往自己的手背上看去,不過終端手環已經不在那裡了。

「我的終端手環到那裡去了?」

「不知道。我可是什麼也沒拿喔!如果真的不見了的話,應該就是被我那不肖子給拿走了吧?」

「您真的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嗎?」杰特再度質問那位老人。

「我不是已經說過什麼都不知情了嗎?」老人悠然的說。「事實上,我就是被囚禁在這裡,而且那些家臣也不可能會告訴我任何事。」

「可是,男爵閣下不是您的孩子嗎?」

「所以他才會如此對待我啊!因為他對我在遺傳上是地上人這一點相當的不滿,為了不讓其他人,也就是家臣們看到我的樣子,所以才會把我關在這裡。」

「唔,您越講我越不明白了。」杰特捂著目前尚未恢複平常清醒狀態的頭失望的說。這一摸才發現,原來連僅止於裝飾作用的頭環和象徵貴族身份的長衣也都被拿走了,但這跟失去終端手環相比根本不算是什麼問題。

「那傢伙是自卑感的聚合物。」突然,那位自稱前任男爵的老人斬釘截鐵地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看起來不像啊?」

「雖然看起來不像,但事實就是如此。身為父親的我會這麼說,那就絕對沒錯。畢竟菲布達胥男爵家的歷史相當短,還不能滿足那傢伙過度膨脹的自我意識。」

「但是,你們畢竟還是貴族啊!而且也有自己的領地不是?」

「你是說這種小到不能再小的領地嗎?」

「不管您們所擁有的領地再怎麼小,至少還擁有相當高的身份不是?」

「身份高是高沒錯,但我們的家族在三代以前連士族都不是,那傢伙大概是不能忍受這一點吧?哦,原來如此!他把我關在這裡,恐怕不是為了不讓家臣們看到,而是不想讓我在他自己的面前晃來晃去吧?看來他似乎連看到身為地上人的父親都很難忍受的樣子。」

「總覺得您好像說得很輕鬆,好像在講別人的事情一樣。」

前任男爵露出了微笑:「當我在被關在這裡的時候,因為時間多的是,所以我一直在思索自己對他的教育倒底是哪裡出了問題。以後如果你也有教養孩子的問題,到時歡迎找我來好好的討論討論。」

「這是之後的事了。」直到有關後繼者的問題前,杰特都還在仔細地聆聽著,不過目前比起有關教育理論的聽講起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先離開這裡再說。」

於是杰特試著想從床上下來,沒想到自己的身體竟然直接摔落到地面上。他察覺到來自腳上的感覺仍然是輕飄飄的,看來藥物的效果似乎還沒消退。

前任男爵上前來抱起了杰特,扶著他在床上坐好之後便說:「不要太勉強會比較好,伯爵公子閣下。」

「請不要叫我伯爵公子閣下,我不喜歡這稱呼。」

「看來您自身似乎也有不少的問題啊,少年!」前任男爵在杰特的面前坐了下來,看著杰特的眼睛說。

「嗯。」

「即使是這樣,您畢竟還是一位伯爵啊!這可是諸侯呢!不知道是你的父親、母親、祖父、祖母……,也許是其他的親戚,這我不知道,但總之就是你的某位親屬以國民的身份一下子就獲得了伯爵的位置,這可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啊!」

「是我的父親。其實家父一開始連帝國國民都不是,但他也的確是做了非常不得了的事。」

「呵呵,方便的話可以說說嗎?」

「非常抱歉,不過……」

「你不太想說是吧?這反倒讓我越來越想聽是怎麼回事了。不過還是尊重你的意願,我就不追問了。也罷,先去洗個澡吧!你在睡著的時候,可流了不少汗。」

「這也是之後的事了。還是早一點離開……」

「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是不可能的。還是先洗個澡,吃個飯,再慢慢考慮你的問題會比較好。到時候說不定我還能幫得上忙。」

「您……?」雖然對方伸出了援手,杰特卻不想坦率的接受。

的確前任男爵看起來是蠻值得信任的,而且考慮到自己與對方在人生經驗上的差距,杰特接受他的幫助,說不定真的會有意外的收穫。

然而,就算前任男爵真的可以幫上忙,但他又能有多少的實行能力呢?他自己不是已經在這裡被囚禁很久了嗎?

「請信任一位長者的話好嗎?」前任男爵說。「我想沖個熱水澡應該不是什麼壞事吧?我不會對你不利的,如果你想洗澡的話,現在就可以馬上去。」

「但是,我已經沒什麼時間了!」突然,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疑問襲上了杰特的心頭:「我到底昏迷多久了?」

「如果從送到這裡起算的話,」老人看了一下終端手環。「差不多已經過了五小時了,雖然不知道你在急些什麼,但一兩個小時的空閑總該還有吧?還是已經來不及了嗎?」

——五小時……

確實目前還有相當充足的時間搶先在敵艦隊之前向帝國報告戰況。但是,拉斐爾現在倒底出了什麼事呢?畢竟自己遠不知道男爵會有什麼不良的企圖,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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