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1935-A Deep Marble 第四章 少年少女沒有明天

時間再次回到「新人講習」的現場。

涅伊達‧夏茲庫魯。

他原本是修伊‧拉弗雷特旗下組織「幽靈」的一員,年紀輕輕就在組織內居於重要地位。

然而,他卻在「飛翔禁酒坊號佔領事件」事發前一刻,企圖背叛「幽靈」。他打算解決掉修伊遭逮捕後的領導者古斯‧帕金茲,和同伴一起加入盧梭家族麾下。

可是,他的計畫最後因為有人告密而失敗。

身為叛徒的他,不但右手被砍掉,還和不需要的「幽靈」據點一同被引爆,與共同遭到處刑的背叛者們消失在瓦礫之中──原本應該是如此。

爆炸發生時,涅伊達靠著將幾名同伴的屍體當成盾牌,勉強得以苟活。

雖然他本來就受了如果不醫治肯定會喪命的重傷,但是一名恰巧經過的醫生目睹了那場爆炸,讓他奇蹟似的獲救。

之後,他與追查「幽靈」的維克托的部下們達成交易,免除了罪名。

但是事情並未就此結束。

說要回故鄉繼承父親的玉米田後便消失的涅伊達。

幾天後,他又再次造訪調查局。

表示自己正遭到某人追殺。

即使進監獄也無所謂,希望調查局能夠保護他。

「也就是說,秉著慈悲心『保護』那傢伙的結果,就是花我們的錢,在監獄裡照顧了他三年啊……說到這裡,我想起來的確有收到那樣的報告。這樣啊,原來那傢伙就是涅伊達。」

維克托終於回想起情報,聳著肩繼續說。

「姑且藏匿他三年,然後說服他,把他趕出去……是這麼回事嗎?原來如此。」

「啊……他會和拉德同時出獄,聽說完全是偶然。」

接過比爾遞上的報告書,維克托專心閱讀一陣之後-

「算了,管他是涅伊達還是賽伊達,那種小角色先不管他。」

一副已經不把他的事情放在眼裡似的重重吐一口氣,接著換個心情,將話題轉回到第七個組織上。

「好了,關於這個紐約的不良集團……他們有一個很重要的特異之處。」

「特異之處?」

新人訝異地反問。

他們確實涉入許多事件,然而卻不見背後有組織操控,感覺也不像是修伊‧拉弗雷特的「實驗體」。

「雖然目前只有加以監視,並未採取行動……不過和他們一起行動的女人大有問題。」

維克托語氣凝重地說完,將一張照片貼在黑板上。

那張照片儘管已經在資料上見過了,但重新再看一次,那人的身影依舊令新人──尤其是年輕男性們屏息。

即使透過從遠處拍攝的照片,依然看得出那是名黑髮金眼的美女。

光澤亮麗的黑髮,和閃著看似金色的鮮黃色光彩的瞳眸。

那些正好與所有事件的元兇──修伊‧拉弗雷特的特徵一致。

夏涅‧拉弗雷特。

身為修伊之女的她,長期以「幽靈」一員的身分,發揮不像是普通少女的行動力,從事著恐怖活勖。

飛翔禁酒坊號的事件迄今已經四年。

當年能夠面不改色地將人剁碎的少女,如今究竟長成何等恐怖的女人,這點一直令探員們掛心;但是聽到她現在是和不良少年們一起行動,他們的腦中頓時充滿疑惑。

「可是事前所發的資料里,並沒有提到關於她的事情……」

「話說回來,這張照片是怎麼拍到的?」

面對七嘴八舌地發問的新人們,維克托扶正眼鏡後回答:

「當初是因為考慮到這女人有可能和修伊旗下的其他組織聯繫,才放任她自由行動。可是放任不管的結果,卻是讓修伊給逃了!什麼跟什麼嘛!真是愚蠢!」

「嗯……坦白說,我認為會放任她三年之久,是活了三百年的你那悠哉的性格所致。順道一提,這張照片是用不良集團不知為何所拍的紀念照的底片加洗來的。」

背對語帶諷刺的比爾,維克托仰望天花板,感慨地說:

「加洗啊……現在這個時代真進步,如果是照片剛出現的那個時候,根本不可能辦到。不過,這一切還是得歸功於偉大的泰波……就是那位發明知名攝影術……紙基負片法的威廉‧亨利‧福克斯‧泰波,如今世人才能像這樣共享相同的照片。你們可要好好感謝泰波。」

「啊……你們應該只是名字碰巧一樣,不是親戚什麼的吧?」

維克托頑固地忽視比爾的吐槽,將話題轉回夏涅身上:

「修伊‧拉弗雷特……這傢伙根本不把女兒當女兒看待,頂多只把她當成無可取代的實驗工具。如果夏涅對他接下來要做的實驗有用處,他就會來把她帶走;如果用不著,八成連見都不會來見她一面。」

說到這裡,維克托用力敲打黑板。

「但是他女兒可不是這麼想。對夏涅‧拉弗雷特而言,修伊是絕對的存在,也可以說是她信仰的對象。」

關於夏涅這個人,事前收集到的情報並不多,但是從那份情報的分析結果來看,稱她為修伊的「瘋狂信徒」並不為過。也正因為如此,她沒有試圖救出修伊一事相當令人不解──不過針對這一點,經判斷後認為「恐怕是因為無法鎖定修伊被關在惡魔島的何處,才沒能展開行動」。

「可是……他們明明握有夏姆和希爾頓這些情報來源,不可能不知道才對。莫非修伊的部下們也沒有多團結?」

「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讓人在意。」

「什麼事?」

維克托催促突然加入對話的多納德說下去。

只見多納德指著夏涅照片的一部分。

他所指的地方,是搭在夏涅肩上的男人的手。

「這名在夏涅身旁把手搭在她肩上的男人……偶爾會和夏涅接觸,不過目前身分未明。」

「……他和修伊有關係嗎?」

「這一點也還不清楚。夏涅離開不良集團在城裡行動時,基本上這個男人都會同行。我們調,查過他的身分,卻沒有查出任何情報。不良少年們似乎稱他為『斐利克斯』,但是不知本名為何我曾派部下跟蹤他好幾次,卻經常被甩掉,連他住哪裡都不曉得。」

「……我是很想大罵真是一群沒用的部下,不過多納德,我知道你的部下沒有那麼愚蠢。這麼說來,這傢伙肯定是『某種』專家了。」

思考半晌,維克托喃喃自語地說:

「說到紐約的斐利克斯……就會想到『萬事通』斐利克斯……」

聽到這句突如其來的話,多納德有了反應:

「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應該不是那個人。我以前是和在紐約活動……傳說從殺人到幫忙夜逃什麼都做的『萬事通』接觸過──可是我見到的是個女人,斐利克斯是她的假名。」

「原來如此……」

「算了,大概只是名字碰巧一樣吧。抱歉啊,說了讓你困惑的話。」

接著,維克托將視線轉向夏涅的照片,觀察在她身旁燦笑的男人容貌。

「這人的長相沒什麼特徵,看起來也不像黑手黨……說不定是送貨員之類的。依我看,有必要將他和夏涅之間的關係調查清楚。」

「啊……他們會不會是情侶?」

比爾看了照片後,將最先想像到的可能性脫口說出。

但是維克托卻對比爾的意見嗤之以鼻:

「這怎麼可能!這女人可是除了老爸以外,把其他人都當成垃圾耶!他們會乍看像是情侶,八成是因為夏涅把這男人當成幌子利用啦。如果這個……呃,他的頭髮是什麼顏色?」

因為是黑白照片,所以看不出發色。

曾經從遠處見過男人的多納德回答:

「是非常醒目的紅髮。」

「這樣啊。假如這個紅髮小子真的是夏涅的情人,我就從本部大樓跳下去,讓你們親眼見識『不死者』的再生能力。」

見到維克托滔滔不絕地說出不必要的話來,比爾驚詫地嘆了一聲。

「啊……我勸你還是別得意忘形,做出這種承諾比較好。嗯……畢竟讓外人看到也挺傷腦筋的,我看到時你就請在場所有人喝酒好了。」

「好啊,我就請你們所有人喝羅曼尼,康帝酒庄最高級的La Tache。」

維克托一臉嘲笑地說完,冷不防就恢複正色,補上一句警告:

「你們可別因為想喝到最高級的葡萄酒,就給我捏造事實啊。」

還有心情說笑,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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