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故事,發生在第五裝甲獵兵侍女中隊,遵奉和樹為主人之前。
季節該到春天了,但氣溫是冬天。德國北部的陽光很弱。沒有刺眼光芒,而是讓人想發獃,讓身體溫暖的感覺。雖然不是缺乏維生素,但也無法對抗令耳朵冰冷的寒氣。所以前往有些懷念的法國南部,或者到中東杜拜休假。
麗伊拉她們這些女僕,沒有這些空閑。不如說,就算能夠休假,但只要主人不移動,就得留在當下位置。因為主人心血來潮,決定『今年要在德國度過』。
威廉港附近。廣大宅邸的某處,有間僕人房間。這不是寢室,而是女僕軍官專用的休息室。中隊長‧麗伊拉,來到裡面,說出有些奇怪的報告。
「研習?」
瑟拉中尉歪著頭。把菸草用紙捲成圓筒,歪往奇怪方向。
「我跟你。」
麗伊拉繼續說。
「從明天開始的一周時間,海外研習。」
「是可以啦。」
瑟拉用打火機,點燃雪茄。
「才剛調來這裡,就立刻叫我研習啊。第五裝甲獵兵侍女中隊,這麼擔心訓練程度嗎?」
「這不是提高戰鬥技能。命令是調查其他國家的女僕。」
「去玩?」
「研習。」
麗伊拉一派正經說著,瑟拉聳聳肩。話是這樣說,也有以研習作為名目,進行休假的MMM女僕。讓那些忙到沒時間休假的女僕,強制休息。當然,真正意義也是研習,這次狀況又如何呢?
「嘛,能離開寒冷的地方,怎樣都好。」
「研習地方也在北半球喔。」
「真的假的?」
瑟拉臭著一張臉。
「聽說駐紮地在南方島嶼。想說德國寒冷只要再忍一下子,又要去寒冷的地方?」
「你這些話不對了。主人所在的地方,那裡就是中隊的駐紮地。不能有疑問。」
「麗伊拉真頑固啊。德國人都是這樣?」
「全球化的時代,民族性被拋在時代後頭了。」
瑟拉是流有柏柏人的波蘭人,小時候在非洲生活。所以她的話淺顯易懂。話說回來,看著拉攏自己過來的中隊長,就感覺她是『從名畫裡面跑出來的德國人』。凡事講求合理性。不會開玩笑。
不過,她對這個中隊長也有興趣。麗伊拉喜歡的男性,是什麼類型?是在自家跟大學之間通勤的學者?一板一眼的軍人?一定是很有身份的男人吧。
才剛調職過來,『麗伊拉喜歡照顧他人』就聽過這個傳聞。女僕的話理所當然,應該都是追求能夠駕馭自己的人吧。不是『付出一切』的女人。大概啦。
「怎麼了?」
麗伊拉說道,瑟拉回神。
「那本雜誌非常有趣嗎?」
瑟拉視線看向手邊。讀到一半的八卦雜誌。
「是啊。『什列斯威─霍爾斯坦州議會的下半身事件』,還挺有趣的。選舉出來的女議員,和執政黨議員幹了些什麼事。」
「儘是些下流的傳聞。」
麗伊拉皺眉。這個中隊長對於『沒品』的話題,都是一樣反應。
「跟政策無關。寫調查報告的話,一次就能寫完了。報導的重點,在於真實與持續性。這不是能夠輕忽的東西。」
「這些抱怨說給編輯長聽吧。研習只有我們兩人?」
「沒錯。」
「涅莉一起去不好嗎?新官上任也會緊張吧。」
「首先是讓她習慣中隊作息。交給涅莉少尉自行判斷。既然是女僕軍官,就該獨自判斷行動。」
「有如教官那樣,中隊長也真辛苦啊。然後,我們要去哪裡?」
麗伊拉拿走瑟拉的雜誌後,說道。
「日本。」
學校走廊很熱鬧,式森和樹雙手捧著資料。這是班導師要的,一個班級的分量算是很多。值日生,是雜務的代名詞。
「喂,式森,等一下。」
這個聲音是相川千登瀬。名字女性,但是個不折不扣的男性。班長,深度近視,眼鏡不離身是特徵。
「你這次放假有空嗎?」
「是沒事啦。」
和樹說了。資料快掉了,連忙用下巴壓著。
「那要一起出去嗎?關冢她們想買東西。」
「為什麼?」
「沒為什麼。都畢業了,大家出去玩玩也沒差吧?」
「也是。」
國中生活快結束了。不久就是高中生。再這之前跟朋友一起玩,也是不錯。當中也有喜歡旅行的人。
「要去哪裡?」
「秋葉原。關冢想買電腦。」
「對那種東西有興趣?」
「要上網啊。」
話題對象‧關冢翔子,是網球社的運動少女。話題大部分都是運動,跟室內娛樂沒有緣份。
「三人?」
「還有宮澤同學。會去吧?加上你,人數就剛好了。」
「可以啊。」
「謝了。」
「相對的,幫我搬吧。」
和樹把資料塞到相川手上。
「偷懶啊。」
「這沒差吧。」
和樹只拿一半。沒有全部塞過來,就是他的優點,相川想著。
「被騙了。」
瑟拉說著德語。行人們用訝異表情轉頭。
「什麼自然豐富的國家啊?一點都不暖和。比維斯瓦河還冷啊。」
「就我來說,是四季分明的國家。也不能說不冷。既然還是冬天,冷是當然的。」
兩人吐著白煙。長時間待在屋外,這是很難熬的天氣。
「天氣應該要好一點啊。」
「對地球抱怨是沒用的。」
麗伊拉回答。車站前的人群,對這兩位說著陌生語言的外國人很有興趣,但回頭後就立刻轉開眼神。真奇怪的國民,麗伊拉這麼想著。
車站正對面的店家,陳列電視。類似主播的人物,在天氣圖前面喋喋不休。
「……天氣很好,西伯利亞冷氣團勢力依舊很強,明天也會很冷。」
「你聽得懂日語?」
「算是。」
「剛剛那些人,看到女僕有這麼驚訝嗎?」
「很驚訝沒錯。」
瑟拉抱怨,麗伊拉回答簡潔。兩位外國女性出現,身上還穿著女僕服,就是引起人群注意的主因吧。
「那隻要告訴我們就好了啊。一直偷偷摸摸打量。很噁心耶。」
「國民性吧。」
「是全球化的時代了喔。這裡是集結先端科技的地方。內心也應該更開放啊。」
「跟矽谷不一樣。」
兩人所在位置,是東京秋葉原站前。這裡是研習所。
抵達成田機場,移動到東京都內的飯店。放好行李,立刻就來這裡了。沒有休息,瑟拉抱怨『至少讓我喝一杯酒嘛』,但麗伊拉用『你在飛機上喝了多少?』堵住她的嘴巴。搭機時休息就十分足夠了,中隊長這麼認為。
因為是假日,秋葉原的行人很多。明亮地方有購物人潮。那裡也有跟她們兩人一樣的女僕。所以一直有奇怪視線飄過來。
瑟拉哼了一聲。
「這個國家也有女僕吧。怎麼好像珍禽異獸?」
「也是。」
「那就沒什麼好稀奇的啊。」
「現在似乎也是,名字也不一樣。」
「怎麼?那是打工嗎?」
「這我不曉得。」
「嘛,至少比我們的主人好多了。至少不會突然摸別人屁股啊。那個老頭子,對剛到任的女僕幹啥啊!」
「他是主人。別說老頭子這種話。」
「那就說是色老頭吧。我又不是妓女。」
「這樣的話,讓主人肩膀脫臼也無所謂。摸屁股就能讓主人很有精神,不會死的。」
「麗伊拉意外嚴厲啊。」
兩人走著。通過站前的大馬路。
瑟拉看著周圍。
「道路都是人。革命嗎?」
「這是步行者天國。道路開放給市民使用。沒有示威沒有革命。是和平的國家。」
「政權是用投票更換嗎?」
「是啊。」
瑟拉表情難以置信。
「沒有地下新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