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森和樹從早上開始就頭痛了。
應該是感冒了,雖然不是很畏寒,但頭卻相當痛。好像是因為什麼被子都沒蓋就睡覺造成的。
他一邊按著太陽穴走下樓,這時太陽才剛升起來。因為頭痛,他比平時醒得早。
一樓只有栗丘舞穗在,其他的女生們還沒起來。
「早安……小舞穗起得真早啊。」
「早上好——!」
明朗的聲音回答到。
舞穗在客廳里正在寫東西。
「在做什麼呢?」
「日記哦,因為舞夜送給我日記本所以要寫上——」
她很開心地笑著。
「從今天的事開始寫的吧。」
「唔嗯,從很久前開始。」
「你真能想得起來啊?」
「也有想不起來的哦,在那個位置就寫虛構的東西呢。」
「這好像不算日記了吧。」
「就這樣也沒關係嗯。」
和樹苦笑。同時繃緊了臉。
「怎麼了呢?」
「好像是感冒了。」
「還要去上學嗎?」
「不……上午就休息吧。可以幫我轉告她們一下嗎。」
「沒問題哦。」
「還有B組的大家也是。要不然的話,不知道那群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說完,和樹等不及舞穗的回答,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二年級B組的學生之間關係很好。時常會有人這樣說。
這所謂的「關係好」,只不過是「和誰一起吃飯」「一起回家」之類的,這在別的班級是比常識還要理所當然的事情的程度。完全不值一提。
捅破外表的話,不,甚至不用捅破,B組的學生是憎惡著同班同學的。直接點說,就是在想著「怎樣才能讓自己以外的那些傢伙馬上受到退學處分啊?」。而之所以一起吃飯和回家,也是為了誘使對方大意(這種時候,連自己的感情都要欺騙,從心底去喜歡對方。要做就做徹底才是B組流的風格)。直白點說他們是不務正業。不過他們連這樣的話也認為「這是讚揚」,所以可以說是沒救了。因此班主任老師的伊庭香每次一定會在學級日誌里寫上「無藥可救」,是有根有據的行為。
不過這樣的一群人也有團結的時候。那就是時常會發生的「出現了共同之敵時」。簡言之,「比自己有錢的傢伙」「比自己成績好的傢伙」「比自己受歡迎的傢伙」。
首先是「比自己有錢的傢伙」,這種情況並不多見。因為雖然校內也有這樣的人,但比起打倒對手,他們更傾向「討好還可以得到好處」的方法。同時,B組裡也經常會有關於賺錢的主意出現,但最終要麼因為貪心導致失敗,要麼因為互扯後腿而自滅。
然後是「比自己成績好的傢伙」,這也不多見。因為B組的學生們學習成績好到令人髮指。每到考試,他們獨佔了二年級的上位名次,其他班級望塵莫及(只有F組勉強能跟上)。這在教師間被視作迷之現象,為此頭部歪曲過度導致韌帶拉傷的老師接連出現。
問題在於最後的「比自己受歡迎的傢伙」。這完全是異性間關係的問題,在與B組學生所考慮的問題無關的地方已經決定了。再者,B組裡雖然有很多俊男美女,但或許是因為性格都非常糟糕,結果非常漂亮地一點也沒有異性緣。以上情況成為了「受歡迎者本身即是犯罪」這類衝動意見的誕生土壤。
一言蔽之,「與異性(尤其是可愛的女孩子)關係要好」即會被B組視作為敵人。於是,與宮間夕菜關係很好的和樹,便永遠與B組水火難容了。
所以在今天,他們仍在以「不管怎樣但是因為受女生歡迎」為由接連進行著針對和樹的陰謀活動。不過,陰謀的內容和之前的都不一樣——
「雖然很不甘心,不得不說是我們失敗了。」
和樹不在的2年B組教室里,面對很少見地一大早就集中的學生們(其中B組的學生約佔一半),仲丸由紀彥說道。
「已經進行到精彩的階段,真的很遺憾。」
仲丸緊握拳頭壓抑著自己的失望。
松田和美輕輕舉起手。
「仲丸君,你說的失敗,是學生會長選舉的事嗎?」
「就是這件事,那可是個向學生會裡安插自己人的絕好機會。」
幾天前,葵學院接受學生會長的辭職申請,舉行了一場決定新會長的臨時選舉。二年B組策劃藉此機會將本班學生(夕菜)打入學生會,結果卻是功敗垂成。
「據傳學生會一夥似乎發動了實彈攻勢,現金的大量使用造成了我方失利。所以『最愛最愛小夕菜會長大作戰』才會成為銘刻在我們恥辱史里的一頁。」
「啊呀,不是叫『夕菜會長一路順利,當選之後全面肅清』嗎?」
「之前好像也叫過『夕菜會長獨裁之路,將反對派吊在廣場』。先不說作戰名,總之這次是我們失敗了。承認這件事實是必要的。」
「就只差一步了呢,確實是只差了一票吧?」
「是啊。因為同票數對手也無法當選,會長的位置保持著空缺,雖然這可以說是兩敗俱傷……問題還是出在對手是式森這點啊。」
仲丸「嘭」地猛拍桌子。
之前的會長選舉中,B組擁立候選人夕菜而學生會則提名和樹。和樹平常就被B組認為是「以前不受女性歡迎的式森是個好人,現在是大惡魔」的存在,是被嫉恨的對象。正因為是這樣的對手,即使結果是平分秋色,感情上說B組也和輸了差不多。
「這是無可名狀的恥辱。」
「是呢,如果夕菜當選不僅對B組有利,更能在式森君和夕菜間打開隔閡,簡直是一石百鳥呢。」
「還有被學生會壟斷的採購的收入,文化祭體育祭的預算也有。」
「還有地下博彩業呢,應該已經提交了計畫書。」
「甚至還把地下金融也納入了視野範圍。結果這一切都泡湯了!」
仲丸的言語因為追悔莫及而顫抖著。
「無法接受。」
「應該追究責任!」
教室更裡面響起男生的聲音。正是戴眼鏡的口頭革命家,浮氣光洋。
「這是B組選舉對策委員會的過失!」
「等一下!委員會將計畫集中準備了很多方案啊。還進行了投票率的問卷調查。」
和美反駁道。選舉對策委員會的領導人就是她。
「還不如說是提供不確定要素過多的數據的情報收集班的責任吧?」
和美側目望向一旁的新聞部長鳴尾來花。
來花飛沫四濺地激烈回應著,
「每五分鐘情勢可都不一樣哦?怎麼可能連續不斷提供準確的情報!就算動用新聞部員也是有限度的。」
「就是在說新聞部中可能有內通學生會的部員嘛。不知不覺間被偽情報惑弄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和美,我才不會犯這種低級失誤。這應該是B組機密保持班的保密員太大意了。」
「這不用你操心!」
浮氣喊道 。保密員是這位擔任的。
「那可難說。浮氣君很容易栽倒在錢上呢。馬拉松大會時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以你被收買的事件發端,結果不是演變成了毒藥騷動嗎?」
在B組,曾有過在馬拉松大會上為了拖同年學生的後腿而互相下毒,結果不得不全員棄權的事件。
「誰會被一點小錢收買啊!?如果比較多的話……也許還會考慮一下。不過這次不一樣。」
「這次?果然很可疑。」
「風椿學姐灑下的金錢彈藥很誘人這是事實。但我雖然收了還是投了夕菜的票啊!」(譯言:浮氣君你真不專業啊,嘆)
「果然還是收了嘛!」
「可不止我一個啊,飯尾、久藤、六車都收了!我聽說為B組準備的現金和商品卷都用完了!」
此話一出,B組學生全員騷動了。
「喂,全部都被收買了啊!」
「原來都是叛徒呢!」
「什麼嘛,人家都沒收到!」
「我可只拿了兩人份的!」
「還我商品券來啊!」
「再去要一次吧!」
教室里一片嘩然。
這也是在B組頻繁發生的,可稱為B組的幾個致命弱點之一。因為每個人都只相信自己而對拖別人後腿毫無顧忌,所以會很快四分五裂。也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