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願望或想要任何東西。
不需要奢華的生活,也不需要跟別人不一樣。
只想要真正普通而平凡的生活。
可是……平凡的幸福卻無法長久持續。
再怎麼期望、再怎麼祈求,都不可能有的平凡生活。
可是,儘管如此,只希望現在……
◆
「你們之所以會站在我面前,就表示你們都是天才。」
萊納·龍特聞言,打量著四周。
地點在一座以石材打造建築物當中,類似競技場的地方。
四周都是跟自己差不多年紀,大約五、六歲的少年和少女。
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而且有人稱呼他們為天才。
天才。
是的,因為是天才,他才會被強行帶到洛蘭德帝國軍部的某個設施裡面。
因為是天才。
因為跟其他人不一樣。
因為是天生具有才能的人。
想到這裡,萊納淡淡地浮起笑容。
他看著因為好一陣子沒有修剪而幾乎要跑進眼睛裡面的黑色瀏海,然後想起自己那對黑色的眼睛,還有浮現在眼睛中央的奇怪圖案……紅色的五芒星。
那個圖案在不久之前,出現在他的眼睛之中。
洛蘭德的士兵們稱其為「複寫眼」。
可是,其他人、甚或是把他撿回去養的村人們看到他那對眼睛,看到他眼裡紅色的五芒星,都叫他怪物。
怪物。
大量虐殺的怪物。
而現在,這些少年少女的面前站著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人。
她有一頭長及肩膀的藍色頭髮,還有緊實而纖細的肢體。
她也許是個美人,但從她那裡在軍服底下的身體里,卻散發出一種讓人不敢隨便這樣稱呼她的銳利氣息。
這個女人看著萊納他們又說道:
「是被篩選出來的天才。」
天才。
天才。
天才。
是的。
確實是如此。
被稱為怪物,沒有能力拯救任何人,不能和任何人接觸,會傷害每個人的天才,沒有一絲絲價值,無聊的天才。
萊納一思及此,又差點浮出笑容。
「別嘻皮笑臉的!」
女人強而有力地喝令道,那一瞬間,萊納眼前罩上一陣光芒。
他知道自己被那個女人揮出的拳頭給毆飛了。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力量。
萊納被那細瘦身體所施出的拳擊打飛了好長一段距離,然後直接滾落地面,他甚至發不出呻吟聲,只覺得腦袋一陣搖晃,兩腳完全沒辦法活動,嘴巴裡面被打破,溢出了鮮血。
那對銳利的眼眸帶著鄙視色彩看著萊納。
女人繼續說道:
「每年都有被稱為天才的孩子們來到我這裡,接受我的訓練……然後相繼死亡。所以,如果你們認為自己是天才就鬆懈的話,最好抱著會被殺死的心理準備。」
萊納費了好大的勁起身,看著女人。女人見狀點點頭,宛如就是在等著他起身。
「那邊那個因為被稱為天才而露出得意笑容,對事實有點誤解的同學既然恢複意識了,我就稍作說明吧,我只說明一次,沒聽清楚是個人的事,所以各位千萬一次就要記牢。首先告訴各位我的名字,我是潔兒梅·克雷斯洛爾。」
說到這裡,潔兒梅露出笑容。
「從現在開始往後的一年,這個名字對你們而言就跟神一樣,給我牢牢記住。我的命令是絕對的,膽敢違抗我的命令,格殺無論。不過,你們的運氣實在太好了,一般說來,你們這種人都會立刻被途進那個讓孩子們互相殘殺、只能用瘋狂來形容的三〇七特殊設施,或者是艾米列爾私人軍團去……在那邊是絕對不會有活口留下來的。可是,洛蘭德軍隊判斷你們有異於他人的才能,所以並沒有立刻把你們途往地獄,而是途到我這邊。在這裡,我將會教導你們戰鬥的方法,也會教你們如何存活。當然,沒有幹勁與足夠能力的傢伙也會死在這裡。」
語畢,她笑了。
然後又說:
「那麼,現在趕快讓各位作個自我介紹,同時進行考試。首先……」
她稍微停頓,從懷裡拿出幾張文件凝神注視。
然後看著萊納說:
「啊,剛才被我一拳打飛出去的判斷錯誤同學就是『複寫眼』擁有者啊?竟然躲不過我輕輕揮出去的拳頭。這麼說來,你在體術方面是完全的外行人了。關於魔法方面的知識也只能模仿別人使用的東西,沒有魔法本身的知識……唉,這樣根本派不上用場啊,偏偏又在扶養自己長大的村民們遭到士兵襲擊時出手相救,結果被洛蘭德軍隊發現了特異能力,而被帶到這裡來……」
聽到潔兒梅突然提到這件事,萊納瞪著她說:
「……你怎麼知道?」
然而潔兒梅卻露出彷彿在嘲笑萊納無知的笑容。
「你因為救了村民,獲得誇讚就得意忘形,以為自己就是天才了?別開玩笑!」
萊納聞言搖搖頭。
「不、不是的!我沒有得意忘形,而且,也沒有人誇讚我,我的這種能力……這種像怪物的眼睛……」
可是,潔兒梅卻對萊納嗤之以鼻。
「啊?你是這樣輕視人生的?以你那樣半吊子的工夫,怎麼會有人誇讚呢?是你作錯了,所以你才會被稱為怪物,遭到迫害。話又說回來,如果你真的有足以拯救別人的力量的話……」
這時,潔兒梅凝視著一個站在她面前,年紀和萊納差不多,有著一頭怪異淺藍色澤長發的少女,語出驚人地說:
「萊納·龍特。你說的話讓我生氣,忍不住想用魔法殺掉站在我面前的這個可愛少女。」
「你……你說什麼……」
萊納聽得一頭霧水。
這是他第一次碰到初次見面就冷不防說出這種話的人。
這女人到底在說什麼?他完全搞不懂。
可是,潔兒梅繼續說道:
「如果你真的有救人的能力,就阻止我看看。可是,萬一你救不了這個少女……我就再殺一個孩子。好,現在立刻作判斷,馬上選擇,要不要救她?我要動手了。」
語畢,她的手指頭立刻在空間中舞動,描繪光之魔方陣。
「唔……」
萊納頓時瞪大他特殊的眼睛,紅色的五芒星開始在黑色的眼睛當中綻放光芒。
剎那間,他看清了一切。
看清了潔兒梅企圖描繪出來的魔方陣所有一切。
看清了她企圖誦唱的魔法的一切。
構造。
發動方式。
機制。
攻擊力。
如何拆解。
於是,萊納也開始描繪出一模一樣的魔方陣。
「太慢了,索求雷鳴>>>·稻光」
潔兒梅製造魔法的速度呈現壓倒性的優勢,和萊納之前交過手的洛蘭德士兵簡直有著天壞之別,當萊納的魔法還沒有完成十分之一時,她的魔法就已經完成了。一道閃電從魔方陣的中央射向少女。
萊納見狀發出慘叫聲: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有著淺藍色頭髮的少女好像早就料到這道雷擊似地向後退了一大步,輕而易舉閃開了魔法攻擊,然後回頭看著萊納。
「你剛剛大叫『不要啊』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會被那樣的魔法打中嗎?你是在嘲笑我嗎?我看你是誤會什麼了,我鄭重告訴你,我皮亞·巴利亞大人可是個天才哦!跟你們是不一樣的。」
在這種狀況之下,有著淺藍色頭髮的少女,以完全不帶一絲絲緊張感的聲音說道。
萊納聽到這個自稱皮亞的少女所說的話之後,不禁感到愕然。
皮亞又說:
「啊,真是的,別再杵在那邊發獃了,趕快完成你的魔法!然後殺了那個黃臉婆吧。」
萊納一聽,更是一頭霧水。
「咦?啊?啊?」
然而,皮亞卻以流暢的動作拉開了和潔兒梅之間的距離。
「真是的。我問你,擁有巨大『力量』的我們為什麼要對洛蘭德軍言聽計從?為什麼一定要受什麼訓練不可?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唔,我記得你叫萊納?以你的年紀會使用『稻光』確實算是有兩把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