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航渡湛藍碧海的游輪 第五章 初始之聲

怪盜維優雷的出現以及他的華麗演出、襲擊奧斯本爵士,警官開槍、維優雷逃逸……在短時間發生一連串事件導致陷入極度混亂的劇場內,因為乘客們已依昭釜曰萊斯「返回自己的船艙,在警方同意前暫時待在船艙內」的指示,在船務人員的引導下離開劇場,終於回歸平靜。

愛德華礙於傷勢,不得不靠著牆壁坐在地上休息好一會。當他胸口的疼痛減輕時,普萊斯剛好以和離開時同樣的速度返回包廂。

「現在我的部下已獲得西蒙斯船長之下的船務人員協助,正在船內進行搜索。逮捕維優雷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喔喔,我、我是倫托拉市警的普萊斯助理巡官。您好。」

說不慣的恭敬言語讓普萊斯差點咬到舌頭,他邊向仍留在現場的奧斯本爵士,以及夫人恭敬地報上姓名。這時終於成功重拾威嚴的奧斯本爵士,神經質地以單手玩弄鬍鬚,邊表現出不信任感說道:

「倫托拉市警?有警察潛入船上,代表你們早知道維優雷會出現吧?也知道他的目標是我?」

普萊斯鎮定地回答:

「維優雷送來了預告信。但關於目標,這次卻沒有清楚註明,所以無法辨明真偽。而且一直到剛才都無法查出你就是他的目標。我看你似乎也不清楚吧。」

「當然啦。聽好喔,那很明顯就是名譽毀損,我根本沒有被盜賊鎖定的理由。」

奧斯奉盛氣凌人的說。普萊斯一雙大眼睛突然一亮。

「是喔。我記得維優雷他說了,以無理暴力害傭人致死』之類的話,那難道是瞎扯嗎?」

「當、當然啊。」

佯裝冷靜的奧斯本爵士雖如此斷言,但左眼瞼卻陣陣抽蓄。普萊斯見狀,開始向爵士施加更多壓力。

「是喔。可是至今維優雷那個混帳鎖定的對象,共通點就是一定有隱瞞重大罪刑。那個傢伙在這一點上從來沒說過謊喔。所以呢,希望你能讓我們針對這件事進行搜查。」

「你……你、你、你在說什麼,你這個無禮的傢伙!我真是佩服你們警察的無能。你看看吧,要不是有那些青年們挺身相救,我可愛的多蘿西就被維優雷給綁架走了耶。你們警察到底在幹嗎啊?事情發生了才慢吞吞地到現場來,還把我當罪犯看待。我不會忘記你是怎麼對我的,你這個叫普萊斯的!我才不會幫助你們調查我自己呢!」

奧斯本爵士看了看愛德華和單膝跪在他身旁的托亞,還有緊緊抱住母親的多蘿西哭泣的臉蛋,滿腔憤怒地這麼說。他的手用不必要的強大力量緊緊握住手杖。

普萊斯朝奧斯本爵士手邊瞄了一眼,不以為然地微笑。

「我這個人本來就和飛黃騰達無緣,就算你記下我的名字,對我也產生不了任何威脅喔。再說,像那樣在所有乘客面前被叫殺人犯,那才會導致回到安葛雷之後,社交界開始談論有關你的傅書不是嗎?」

「……嗚……那、那是……」

「我現在會針對這個案件仔細的進行搜查,如果能洗清你的冤屈,我想對你來說也算是好事一件……唉,不過這隻限定於你是清白的條件之下啦。」

「你、你、你、你這傢伙……!說話越來越不可原諒,還說自己是刑警!告維優雷之前,我真想先以毀損名譽的罪名告你!」

「不論什麼事情,抱持懷疑進行調查是我們的工作呀。要是說成毀損名譽,那我們怎麼做得了事呀。」

愛德華斜眼看著正在爭吵中的兩人,將臉湊近托亞,在托亞耳邊咕咕噥噥地低聲晈耳朵。

「……他的態度和白天在茶室交談時完全不一樣。那時候覺得他是位優雅的紳士,但其實對身分地位比自己低的人,態度似乎就很驕傲自大呢。」

托亞也板起仍稚嫩的臉龐低語回應:

「……這傢伙真討厭耶,我應該沒辦法和他做朋友。」

「而且你看他那雙顫抖的手。一眼就能看出他為了不想在人前生氣,正拚死命的忍耐呢。」托亞跟著愛德華的視線看去,驚訝的瞪大了眼。

「嗯嗯,感覺他就要舉起手杖了。如果是普萊斯,應該可以輕易閃開爵士的攻擊,所以我不為他擔心。換句話說……那位女傭說的果然是真的啰。他用手杖打死了前一任的奶娘吧?」

「我也這麼認為。普萊斯也沒有看漏這一點,所以正在試圖激怒爵士吧。只要爵士敢打他一下,就變成著手進行搜查的大好機會呢。不過,就算是脾氣暴躁的人,應該都不會做出毆打刑警的愚蠢舉動……我們離開這兒吧,托亞。」

「你的身體已經可以動了嗎?」

「沒事了。在我們杵在這裡的期間,維優雷仍持續被追捕中。在受傷的他做出輕率舉動之前,我們要親手……」

「抓住他?藏匿他?你打算怎麼做。」

「……兩者都要做。走吧。」

愛德華端正秀麗的臉龐雖然因為痛苦而扭曲,但他還是起身,留下嘮叨訴說著對警方不滿的奧斯本爵士,以及乖乖(假裝乖乖地)聽著爵士說話的普萊斯,安靜地帶著托亞離開包廂席。

二樓其它包廂內和通道上都沒有人,空無一人的一樓觀眾席,各個出口都有船務人員站在那看守著。警察們大概吩咐船務人員,在他們搜索船內期間,要將這個劇場封鎖吧。

「喂——格萊斯頓!赤星!」

正打算穿過觀眾席離開劇場的兩人,因這聲呼喊而停下腳步。仔細一看,發現艾文正在舞台上向他們招手。

「這邊、這邊。大家都在舞台後方呢。」

看來他們趁警察在船內奔走,四處搜索維優雷時,調查維優雷之前可能藏匿的舞台後方。

西瓦、頭上坐著克萊門斯的艾文,以及卯之助、貓八全都集合在微暗的後台。

「抱歉讓各位久等了。有找到什麼線索嗎?」

西瓦代替眾人回答愛德華的問題:

「剛剛卯之助先生爬上那邊的樓梯,登上在遙遠頭頂上方的娜迪亞雕像。那是怪盜維優雷最初現身的地點。恐怕在戲劇開演前,他就躲在舞台的天花板上吧。」

「有適當的藏身地點嗎?」

「有的,在從觀眾席看不到的舞台上方,布滿能讓道具人員像剛才那樣垂下布條、撒下雪片或花瓣的通道。就像那樣……」

愛德華朝西瓦所指的方向看去,了解的點頭說道:

「原來如此,如果是舞台天花板的部分,躲一個人可說是輕而易舉吧。」

「是的。道具人員只會拿著一盞照亮附近區域的小燈行走,因此就算有人躲藏在附近,也根本不會察覺到。」

「原來如此……那卯,你在雕像附近有發現什麼嗎?」

卯之助被愛德華一問,向前跨出一步恭敬地回答:

「發現了血跡和這些物品。」

卯之助遞上前的,是維優雷平日穿戴茌身上的華麗帽子及白色面具。愛德華接過這些物品,在西瓦舉起的燈光照明下,特別仔細觀察面具這個物品,接著低喃「原來如此」並看向卯之助。

「有多少血跡?」

曾在和絲卡莉特,佛雷姆的交戰中,受了在生死之間徘徊般重傷的卯之助,臉色絲毫沒有任何變化的回答:

「看得出來是相當大量的失血。血跡從雕刻背上、天花板通道,一直延續到通往舞台後方的樓梯……然後在這裡消失。」

卯之助退後幾步,將布幕稍微抓起。原來如此,布幕遮住的地面上有個小血灘,血跡就此中斷。愛德華見狀,說出他毫不遲疑的推理:

「原來如此。他短暫躲藏在這裡進行緊急處理,讓傷口止血。然後……你們看。」

愛德華掀開布幕內側,莞爾一笑;眾人看了皆發出驚嘆。眼前的景象是可說是維優雷商標的艷紫色斗篷,連同別針被胡亂丟在地上。攤開斗篷一看,左側還染著鮮艷的血跡。

「帽子、面具以及這件超華麗的斗篷,才會讓人們聯想到維優雷。反過來說,現在脫下這些物品後的維優雷,已經沒有人認得出來了。恐怕混在演員或舞台工作人員當中逃往後台,對他來說根本輕而易舉吧。」

「原來如此,後台似乎可以通往船務人員專用區。要從那邊開始進行搜索嗎?我把船上的平面圖帶來了。」

西瓦從口袋裡拿出平面圖攤開並詢問,但愛德華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煩惱的說:

「那雖然是既定對策,但我們不能花時間在那上面。無論如何我們都得比警方早一步找出維優雷才行,得想個有效率的方法。」

這時開口說話的是在艾文的鳥巢頭上,用後腳站立的克萊門斯。

「關於這件事,就交給我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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