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沉眠於白色古城的巨影 第五章 黑暗中的光芒、光明下的暗影

一個小時後。

愛德華、西瓦以及托亞,一邊在餐廳用晚餐,一邊交換當日的心得。

「原來如此原來世上真的有這種像童話故事般的事情。」

從愛德華那得知貝卡夫人所述內容的托亞,頗有感觸地說道。他的兩頰塞滿了大肉塊。

西瓦做的晚餐只是將根莖類剝了皮和牛肉放在一起燉煮,是道非常簡單的料理。雖然外表不起眼,不過用這些簡單材料煮成的湯汁,竟然如此美味,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這座城堡以及周圍的環境,以某種程度來說就像是童話故事裡的場景。在不斷邁向現代化的倫托拉中,慢慢不可復見的古老黑暗面,在這裡的確還存在著。想必以前這裡的環境是更黑暗吧就算有魔物棲息著,也一點都不會讓人訝異。

「的確如此。這裡晚上超黑的,黑到有點恐怖呢。而且這附近到了晚上根本沒有人。」

「還有,托亞。你的的確確被魔物的毒氣侵蝕了再更進一步思考,神秘的住宿客人打破禁忌打開地下室的時間,和魔物開始出現的時間竟然一致。」

愛德華邊將燉得十分柔軟的蕪菁切塊放進嘴裡,邊這麼說。那張總是表情開朗的臉蛋,現在蒙上一層淡淡的陰影。

破壞人類理應無法觸碰的封印,進入地下室的那個人,竟然和尊敬的學長同名同姓這件事情令愛德華相當在意吧。

「村人們和貝卡夫人也都說過,被封印在地下室的魔物會『吸取人的精氣』。這樣說來住宿的客人曾經反應怎麼睡都睡不飽的理由也得到了說明。如果說是在熟睡期間,被魔物吸取了生氣的話」

愛德華聽了西瓦保守的意見,同意地點頭。

「雖然太急著下結論不太好,不過的確有那種可能性。托亞,你確定魔物現在不在這座城堡里?」

托亞咽下塞滿口中的食物後,用力點頭。

「嗯。至少我可以確定現在不在一、二樓,至於說地下室。不去看看不知道但是,如果魔物真的在這,就算他在地下室,我現在可能也不會沒事吧。」

西瓦面對愛德華的這種提案,表情充滿擔心的問道:

「可是,這次的工作可能具有相當的危險性呢。我們又沒有攜帶重裝備,要這樣空手去和魔物對抗」

愛德華聽完,愁眉苦臉地點頭。

「說的也是。唯一勉強稱得上武器的大概只有這個吧。」

說完,他朝著一直擺在身旁,那個貝卡夫人委託他帶回來的包裹看去。西瓦疑惑的將視線投向那個包裹。

「那是封印魔物的神官所留下,說緊急的時候可以使用的物品嗎?的確,從編織物看來,那塊布應該是掛在神殿祭壇上的聖布。因為年代看來已經十分老舊,說不定是真的。」

托亞興緻勃勃的冒出頭來。

「喂,裡面包的是什麼?打開看看嘛。」

「不行。」

愛德華乾脆的拒絕托亞的催促,托亞不滿的鼓起腮幫子。

「為什麼?如果不知道裡面包的是什麼,怎麼知道這東西到底派不派的上用場呢?因為又不一定是武器。」

「托亞先生說的也有道理,至少檢查一下裡面的東西會不會比較好呢?」

雖然連西瓦都發言贊同,不過愛德華表情嚴肅地搖頭。

「不行,貝卡夫人說現在不能打開。那位女士記憶已經混亂,我卻趁這個機會佯裝成她的兒子套出這麼多消息,甚至還收下了這樣的東西實在是很沒有人道而且卑鄙的行為。」

「愛德華少爺,可是」

「我知道這是必要的,但是我的罪惡深重依然無法改變所以,至少關於這件事情,我希望遵從夫人的意志。不管到時候用得上或用不上,這東西本就不應該屬於我。我只是代替她兒子,暫時保管一下子而已。」

「唔原來如此,說的也是。抱歉,我說了不經思考的話。」

「我也是我不了解您的心意,實在很抱歉。」

托亞和西瓦都反省道歉。

「不,連我一開始也因為想立刻打開而被責備,所以我也不能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而且我們之中缺乏身手很好的人,這樣的確有點靠不住。」

愛德華為了放鬆兩人的心情爽朗地笑了,還說了一句俏皮話:

「這麼一想,如果那個肌肉刑警在就好了。」

沒想到,就在下一刻。

「喂,你該不會是在說我吧?」

餐廳回蕩著怒吼聲。托亞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愛德華和西瓦也驚訝的雙雙回頭看去。

像凶神惡煞般站在那兒的是不用說也知道是倫托拉市警的刑警,凱文.普萊斯。

「你你不是回去了嗎,普萊斯先生?」

被托亞這麼一問,普萊斯大剌剌地走近餐桌,用臭屁的口吻說:

「我把那個老爺爺送回家,部下也回倫托拉去了!」

「我是問你幹嘛一個人回來?」

「那、那是因為嗯,雖然不知道這來歷不明的料理是什麼,不過我也要吃!吃完早餐後到現在我什麼都沒吃。」

普萊斯話說完後也不等對方回應,直接在托亞旁的椅子上坐下。這個只有體力和毅力是唯一優點的男人,也露出了疲倦的表情。

「西瓦,也讓普萊斯先生用餐。」

「遵命。」

西瓦立刻站起,在普萊斯面前擺設深盤和麵包。普萊斯自行拿起木湯匙,隨手撈起鍋中的食物放在盤子里。看來他相當飢餓。

愛德華看了一會兒連大衣都沒脫就卯起來用餐的普萊斯,重複問了和托亞一樣的問題:

「那你為什麼一個人回到這裡?我還以為既然已經判定那個老婦人的死因是心臟麻痹,搜查工作應該就結束了呢。」

「搜查工作是結束了,所以部下都回去了。」

「那為什麼普萊斯先生要一個人回到這來?」

普萊斯在長時間熬煮的牛腿肉上,塗上大量的黃芥末醬,豪爽地塞進嘴裡。並一邊咀嚼,一邊口氣粗魯地回答:

「因為我很在意。」

「在意什麼?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我也不知道。我雖然不覺得自己有所謂刑警的知覺但就是很在意。而且啊」

普萊斯依舊不改狼吞虎咽的步調,把肉和蔬菜都給吃光,有點難以啟齒地開口說:

「我可是刑警耶,我有義務維護生活在管轄區內傢伙們的安寧就、就算對象是你們幾個也一樣。」

「喔?普萊斯先生該不會是因為擔心我們才回來的吧?」

普萊斯被愛德華如此調侃,用碩大的拳頭重重地敲擊桌面。強力的衝擊,讓水杯都震移了一公分左右。

「混、混帳!我怎麼可能會擔心你們這群外行人軍團!」

「雖然這樣很啰嗦,不過我還是要說,我是私.家.偵.探。」

「啰嗦。總、總之,我欠你們一筆!要是這次可以償還,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一筆勾銷,就是這樣!」

普萊斯一口氣說完,又一口氣喝乾玻璃杯里的蘋果酒。

他那粗壯的長臉奇怪地扭曲,就像是外行人做出的失敗雕刻。

態度總是冷淡又愛吵架的刑警,現在好像有點害羞。

「噗。什麼嘛,果然是因為在意我們啊!說的也是,只要和愛德華在一起,說不定又可以不勞而獲呢。」

「喂,你這小鬼!」

「嘿嘿嘿,你一定是因為我說對了才會生氣!」

「你說什麼!」

托亞閃開普萊斯跨過餐桌揍過來的拳頭,擺了個鬼臉。

「托亞,別一直調侃別人普萊斯先生你也是,刑警竟然對一個小孩施加暴力,這樣不太好吧?」

「唔唔。」

就算是因內心害羞而差點發起脾氣的普萊斯,聽到這句話也收斂了起來。愛德華則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

「其實,這次有能以體力決勝負的人來幫忙,我打從心裡感到高興喔。謝謝你,普萊斯先生,我們很歡迎你。我想勞倫斯先生一定也這麼想吧。」

「干、幹嘛啦?這樣不像你,說話這麼老實。」

愛德華仍舊以最棒的笑容,對著氣消了的普萊斯說:

「因為你真的很值得依靠對了,普萊斯先生在馬車上搖晃度過的這一天,我知道了不少事情喔想聽嗎?」

「什麼?可是,那個老婆婆的死因不就只是心臟病發作嗎?只是生病罷了,還會有什麼需要知道的情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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