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回首的記憶湧上心頭,就是自己落敗之時的記憶。
這對哈密瓜與耶兒來說都一樣,兩人皆曾慘敗給眼前的少女。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哈密瓜瞬間擺出備戰姿態。
「等等,已經約定過到運動會前都不準戰鬥。」
耶兒從旁制止哈密瓜。
反觀舞卻是雙手交叉,氣定神閑地望著兩人。
「對啊——畢竟有過這種約定,我們就應該要好好遵守才對。」
「喂!我才懶得聽你在那邊囂張!」
「你有什麼事情?應該不可能是碰巧在這裡見到面的吧。」
耶兒制止幾近失控的哈密瓜,冷靜地提出疑問。當然,絕不會有任何破綻可乘。
舞宛如嘲笑般眯起雙眼,並且嗤之以鼻地笑道:
「你跟旁邊那個笨蛋不同,似乎比較有動腦筋嘛,是不是被最親愛的主人殿下如此教育啊?居然這麼聽從那個一無是處的三八,真的是很佩服——」
耶兒的手腕,頓時宛如化成一條鞭子。
哈密瓜的驚呼聲,與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同時響起。
耶兒施展出等滲透壓之劍,瞬間一刀斬向眼前的舞。
儘管就如字面上所言,那是個在眨眼瞬間使出的高速攻擊,然而舞的身影已從路燈的光暈中消失不見。
「喂喂,不是說直到運動會前都不準戰鬥的嗎?」
舞在發出一段悶笑聲後,再次回到路燈的光暈下。她居然能輕鬆閃過以速度自豪的耶兒所發出的攻擊。
「果然得致你於死地,因為你侮辱了我的主人。」
耶兒的眼神極為認真,打算再次揮劍斬向舞。
「等一下啦!耶兒!」
這次換哈密瓜出面制止。這裡一片漆黑,行人也是少之又少,然而真的打起來實在很難預料會引發什麼後果。
耶兒殺氣騰騰地瞪著舞一會兒後,才終於讓手中的武器消失。
「……假如你膽敢再次侮辱主人,我絕對會動手殺了你。」
「哈!就憑你怎麼可能有辦法殺我?算了,這些都無所謂。」
舞以一副無趣的語氣說完後,再次眯起畫有眼影的雙眼望著兩人。
「喂,怎麼只有你們兩個而已,那個叫大地的持有者怎麼啦?差不多也該嚇得捲起尾巴逃跑了吧?」
「怎麼可能。」哈密瓜臉色一沉回答:「他還在培訓場進行特訓,因為要徹底教訓你的持有者。」
「哼……是這樣啊。」舞喃喃低語著:「不過,你真的認為那個軟腳蝦有辦法打贏拳介嗎?明明之前連個反擊都沒有,就被打掛在地上。」
「怎樣,你是來挑釁的嗎?」
「我只是想來給個忠告。」舞矯情地聳聳肩。「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勸你們最好趁現在投降,至少可以留你們一條小命。」
「……你說什麼?」
這話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耶兒不禁有些錯愕。
「不要叫我重複說這種不爽的事情啦。我的意嗯是,只要你們的持有者過來向我們磕頭謝罪,那就可以饒他一條小命。反正結果很清楚嘛,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持有者被揍到遍體鱗傷是吧?所以啊——」
「我不要。」
哈密瓜一口回絕。
「翔一定會獲勝,他才不會輸給那種傢伙,為什麼要對一個可以打贏的對手磕頭謝罪?你該不會是個笨蛋吧?」
「你、你說什麼……」舞的眼睛與嘴角憤怒地扭曲著。
哈密瓜自己也嚇了一大跳,並不是因為舞的態度,而是對自己剛剛所說的話。
明明從頭到尾都一直反對翔與拳介戰鬥。
但是,現在卻很自然地說出這些話。
說翔會獲得勝利、他不會輸給那種傢伙,哈密瓜因為如此的心情而鼓起勇氣,自信滿滿地放話說:
「話說回來你又怎樣?雖然你說了這些話,但實際上很沒自信吧?」
一瞬間似乎看見舞因此而皺眉,不過也有可能只是錯覺而已。
「……你這傢伙是蠢蛋啊,看來你似乎還不了解我說的話。」
「什麼意嗯?」
接著,舞惡狠狠地瞪了過來,口氣粗暴地吼道:
「我的意嗯是,不要用持有者對決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分勝負,我們空罐自己做個了結就好!」
「你說什麼!這意嗯是想戰鬥嗎!?」
哈密瓜再次擺出備戰姿態,不過舞卻處之泰然地轉轉脖子說:
「剛剛不就說了,到比賽當天都暫時休戰啊。」
「那麼到底要何時戰鬥?在持有者決鬥結束後,我們再打也毫無意義。因為持有者之間決鬥的勝負,就直接是這次選拔賽的結果了,不是嗎?」
面對一臉訝異提出疑問的耶兒,舞賊笑地說:
「確實有約定到比賽當天之前都不能戰鬥,但這意嗯也就是說,只到比賽當天為止吧?」
「!!」
也就是說——
「沒錯。」
舞用手指向哈密瓜囂張地說:
「就在比賽當天——也就是三天後,跟我一較高下。」
「……!」
就是持有者戰鬥的時間,不是之前也不在之後。
那樣的話,就在當天同時舉行。這樣嚴格來說,的確就不算是違背約定。
然後,空罐之間只要在持有者對決結束以前分出勝負即可。只要這麼做,持有者之間就沒有必要戰鬥了。
翔……
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一定會取得勝利,但是……
「……好啊,我就和你進行戰鬥。」
哈密瓜正面迎視舞,堅定地點頭答應。
舞見狀後,表情不知為何似乎安心地緩和了下來。
「這樣啊,那麼——」
「請等一下。」耶兒忽然從旁插話。「擅自決定這種事會有許多麻煩,而且你們想必是打算瞞著自己的持有者吧?」
畢竟是個性嚴謹的耶兒,看來是打算說服兩人取消戰鬥。
沒想到,耶兒卻忽然往前跨出一步說:
「既然打算戰鬥,我也要一併參戰。舞,我要跟哈密瓜聯手擊倒你。」
「耶……耶兒!」
「什麼!?是想兩人圍攻我嗎?而且還是敵對關係的鋁罐與鐵罐聯手?別開玩笑了!」
然而,耶兒卻理所當然地回應:
「從規則上來看並沒有任何問題,因為空罐選拔賽最終目的,是要消滅其中某個種類的空罐,不過在結果出現之前,鋁罐和鐵罐合作應該也沒有關係。更何況,以多擊寡乃作戰策略並非卑鄙。」
「不、不過耶兒……」
「我之前不是說過了,」
耶兒將眼神投向哈密瓜,淡淡地開口說道:
「我一定會保護你,既然你要與他人戰鬥,我也將會與你並肩作戰。」
哈密瓜嗯考了一下,接著開口詢問:
「這也是為了奈染彌?」
「是為了主人。」
「…………我知道了。」
因為眼神交會而一陣羞澀湧上,哈密瓜彆扭地將頭撇向一旁說:
「那就隨你高興羅?你對奈染彌的忠誠心還真是難纏耶。」
「好的,我會隨自己的意嗯行動。但是,這也得看舞是否願意點頭。」
若你不接受此條件,就不和你戰鬥——耶兒看向舞的眼神透露出如此的訊息。
對於這隻對對方有利的條件,舞露出有些退縮的表情說:
「——哼,我才無所謂。像你們這種肉腳就算一起上,我也不會輸……當然不可能輸。」
舞像是說服自己般低語,點頭同意此條件。
就在此時,閃耀著明亮雙瞳的公車開了過來。這台確實是哈密瓜兩人打算要搭乘的公車,但是當車子停下打開車門時,舞居然率先第一個沖了上去。
「……啊,關於戰鬥的時間跟地點……」
「這種小事就交給你決定。」
「這樣啊,那——」
不知是否早已決定好這些事情,舞睇睨著兩人,同時簡短說出時間與地點。
「你們可別想逃喔。」
「這句話是我要說的。」
雙方你來我往後,公車門毫不猶豫地關上,向前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