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罐 第五口 小黃瓜+蜂蜜

哈密瓜躲在耶兒的口袋裡,至今已過了五天。

目前還是將奈染彌蒙在鼓裡。

當耶兒少女化的時候,兩人便從早到晚都待在一起。但是由於一直維持少女化會讓奈染彌起疑,因此耶兒都會定時回覆成罐子;不過在這之前,她會先將哈密瓜藏在絕對不會被奈染彌發現的地方。

即使很想進到冰水或足冰箱中冷卻,但是實在無法要求這麼多。幸好現在是冬天,即使是在常溫下也不會太熱。只要提醒耶兒定期更換裡頭的哈密瓜汽水,基本上就不會有不舒服的地方。

至於這種生活會維持到何時,哈密瓜自己也不清楚。因為要讓哈密瓜發動少女化的話,就非得要與翔接吻不可,而這樣就等於她一定得回到翔的身邊,與翔和好才行。

總覺得整件事情都是自己惹出來的,老實說只要跑到翔的面前,坦率地道歉就可以解決,而且她覺得翔也沒有那麼生氣。

但是哈密瓜的自尊無法允許這種事,因為她內心的想法只有一個,就是「為什麼是我要道歉」。

而且就算這麼做,最根本的問題還是無法獲得解決。

翔能夠不要把自己當成一個罐子,而是以一位女孩子來對待嗎?

還有自己的心意——

所以,這次不能只是表面上和好而已。

話說回來,她忽然想起在口袋裡所觀察到翔的一舉一動。

明明自己煩惱成這樣,那傢伙卻沒有絲毫沮喪的模樣。他一如往常整天凈做些蠢事,看起來簡直是毫不在意。對翔而言,難道自己是個即使消失了也沒什麼關係的存在嗎?

總覺得好像只有自己在那白費力氣,這實在很讓人火大,同時也覺得哀傷而寂寞,甚至是相當孤單。真是的,這全是翔的錯,害我總是得抱著這種心情。

當哈密瓜一個人在胡嗯亂想生悶氣時,耶兒的頭突然無預警地出現在眼前。

「一起去學校吧,主人正在外頭等候。」

哈密瓜此時待在碗柜上層深處,假使沒拿椅子墊腳,很難發現她被放在這裡。哈密瓜以沙啞的嗓音回應『我知道了』。最近總是在想許多事情無法好好人眠,要是自己少女化,雙眼一定像小白兔那樣紅通通的。

總覺得現在看到這個討厭的耶兒……該怎麼說呢,反而會覺得安心·雖然這點真的是、真的是讓人非常懊惱,但是現在也只有耶兒能夠認定自己的存在。

哈密瓜就這樣被耶兒握在手中,像往常一樣放入口袋裡。

◇◇◇

第三節課結束後的十分鐘休息時間有件事發生了。

翔忽然走到耶兒身邊。

「那個,耶兒,有件事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找我……嗎?」

人在口袋裡的哈密瓜,猛然嚇了一跳。

該不會是……已經發現我躲在這裡了吧!?

奈染彌這時走出教室,留下耶兒一個人。

「沒錯,我要找你,想單獨和你談談,可以嗎?」

耶兒點點頭,翔便帶著耶兒走出教室。

翔打算要去頂樓,因為在這種季節中,加上只是十分鐘的休息時間,絕對不會有人過來。翔在關上頂樓的門後,轉身面向耶兒。

——糟糕,該不會真的被拆穿了吧。

自己躲在這種地方偷偷摸摸地觀察翔的一舉一動,實在有夠丟臉的。哈密瓜拚命想著藉口,像是「反正我在哪裡是我的自由吧!」、「別自作多情喔,我才沒有在注意你喔!」或者是「我跟耶兒變成好朋友了!」等等。

到最後,她甚至連把翔打到失去記憶的念頭都跑了出來。由此可知,哈密瓜現在可是尷尬到不行。

但是翔完全不知道哈密瓜此刻的心情,他只是吞吞吐吐地開口說:

「……我想要說的是……你跟奈染彌之問的事啦。」

緊張到不斷冒泡的哈密瓜,錯愕地從口袋中抬頭看著翔。

「我跟……主人的事情嗎?」耶兒對此也大感意外。

「沒錯,該怎麼說呢,像是你們是怎樣的關係之類的。」

翔似乎也察覺自己說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他害羞地搔了搔頭·耶兒仍舊是面無表情地淡淡說道:

「這是想作為與哈密瓜相處的參考嗎?」

哈密瓜差點就要叫出耶兒的名字,身體也不知為何開始感覺躁熱。

翔稍微嗯索了一會兒,輕輕點頭說:「……嗯,沒錯。」

「即便知道我與主人的關係,我也不覺得能作為參考。」

「是這麼說沒錯啦……呃,舉例來說好了,耶兒是怎麼看待奈染彌的?」

「對主人嗎?」耶兒隨即回答:「我非常敬愛她。」

「這心情……算那個嗎?呃,是喜歡的意嗯嗎?」

「是的。」耶兒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麼……你覺得奈染彌又是怎麼想的?你認為她怎麼看待你?」

「主人怎麼看待我……」

就連耶兒也對這種問題感到困惑,但正確來說是有些害羞才對。

「應該是………呃,跟我抱持著相同想法……」

「你這麼覺得?」

「……是的。」

耶兒滿臉通紅。

「有什麼根據?」

「沒有……」

「但是你這麼認為?」

「……沒錯。」

「那還真了不起,你非常喜歡奈染彌耶。」

翔促狹地笑著。

耶兒的臉因此更加羞紅,整個人還像香菇乾那樣縮起來。

「有多愛?」

「我對主人嗎?」

「沒錯,到什麼地步?」

「非常,完全無法用言語形容。」

耶兒因為太過害羞而手足無措,導致背後那長長秀髮(尾巴)不斷左右甩動。

「那以距離來說好了,假如以這個頂樓來當標準的話有多長?」

「以距離來描述——」耶兒往頂樓角落跑去。

此頂樓的形狀恰好是有點歪斜的四角形。耶兒則是往最近的角落靠過去。

「從這裡……」

接著她從上述位置,邊甩動著裙子,邊往可畫出最長距離的對角線角落奔去。翔的視線追著耶兒的身影,頭也從左邊轉到右邊。

「到這裡!」

耶兒喘著氣回頭看向翔。

「這麼長嗎?」

「就是這麼長。」

「這全部嗎?」

「這全部——不對……」

耶兒此時忽然發現鐵網外那只有十幾公分寬的邊緣。這就代表還不是全部,這樣就還不足以形容自己的心情。

耶兒拾起頭,眼神銳利地看著鐵網,接下來她手腳搭上鐵網,開始一步步向上攀爬;翔見狀慌忙向前阻止。

「我、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已經了解你的心情,別再爬了!」

「您真的充分了解了嗎?」

「沒錯,充分了解了,是我不對。」

「但是不越過這裡,就無法表示我對主人的心情。」

「不、不會的!到時我會告訴奈染彌『耶兒已經勇敢挑戰氣所以這樣就夠了啦!時間不多,我就直接問下一個問題!」

耶兒有些遺憾地說:逗樣啊……」,並且抬頭看著鐵網。假如剛剛沒有限定範圍,耶兒必定會直接上演鳥人大賽,一口氣從屋頂往下跳吧。

「那、那麼,關於下一個問題……你是否有時候會不了解奈染彌的心情?或是覺得沒有將自己的心情傳達給奈染彌知道……」

「這——」耶兒認真地點頭。「有發生過。」

「你們兩人也有嗎?那時候是怎樣的心情呢?會很不安吧?」

對於這問題,耶兒堅定地搖搖頭。

「不,不會,至少現在不會。」

「咦?這又是為什麼?」

耶兒以理所當然的語氣回答說:

「因為我信賴主人。」

「……!」

翔聞言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耶兒則繼續說:

「即使不清楚主人的想法,終有一天必定會有明白的時候。即使沒有馬上將自己的心意傳達出去,哪天應該有辦法讓對方理解,所以我並不會不安。」

「這……樣啊。」手撫著嘴邊的翔,低頭輕聲說:「……原來是這樣啊。」

「翔大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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