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翔喜歡處女。
其實應該說他非常討厭處女以外的女性。
那些非處女的生物算什麼啊,居然跟我以外的男人扭腰擺臀,真是太骯髒了。別跑來跟
我說話,我一點都不想看到!哼!
「對初次見面的女性,你會先看哪裡?」這類常見的問題對翔而言,他不是看眼睛或胸
部,而是先看對方是否為處女。你問怎麼看?很簡單,看對方整體的感覺就知道了,因為那
些非處女的傢伙只要知道我還是處男,一定會嘲弄我或在心裡罵我是小笨蛋。
我也完全不想跟那些非處女的女人有肌膚之親,即使對方誘惑我,一定會吃閉門羹。說
什麼「不是處女也沒關係」的混帳到底在想什麼啊?他們根本就是變態吧。我呸!
所以要選女朋友的話,對方一定得是處女,而且有一天絕對要帶還是處女的女朋友到家
里,不過如果那時候哈密瓜以人類姿態出現在家中的話,絕對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假如跟女朋友間的浪漫氣氛正好時,也許會進入到「翔,這樣我會很害羞……把燈關掉好嗎……」的狀態,在如此關鍵的時刻,罐子狀態的哈密瓜在那裡碎碎念一樣會減少興緻,
男性本色也會一口氣軟掉吧。
因此,絕對要特別叮嚀這件事情。
—於是,翔正手舞足蹈地努力對哈密瓜洗腦。
「……」
哈密瓜則露出有如哆啦A夢無奈地聽著大雄哭訴抱怨的表情。
「—我認為應該要給予處女更高的評價才對。因為世界上所有的處女們不都是為了和我
有肌膚之親而守住貞操的嗎?她們的行為真令人感動啊。你說對不對?」
「你很噁心耶。」
「啊嗚~」
當機立斷,哈密瓜果然毫不留情。
「說這麼多,你到底想表達什麼?」
「真是個腦袋不好的小罐罐耶。也就是說,當我帶女朋友回家時,你就乖乖變成罐子狀態待在冰箱里。懂了嗎?小呆罐。」
「誰是小呆罐啊!而且你說小呆罐是什麼意思呀你!」
現在是早上,兩人正面對面坐在餐桌的兩邊。翔將果醬塗在吐司上,而只喝飲料的哈密瓜則是將手肘靠在桌上,雙手有如捧花般撐著頭坐著。這樣的情況已經維持了兩個星期,幾乎已經成了固定模式。
「算了,總之女朋友的問題就當我在開玩笑,可是這情況被學校同學看到也是個大問題,
因為我是一個人住,所以同學有時也會自己跑來。」
「學校同學?其實我從以前就很好奇,學校里到底有多少人呀?」
「多到爆,多到想把那坨人掃一掃清掉。」
「人數會多到把甲子園球場擠爆嗎?」
「是沒這麼誇張啦。」
「那橫濱球場呢?」
「拜託你脫離一下棒球好唄。」
翔看了一下壁鍾,驚訝地叫出聲來。
「糟糕!再不出門就遲到了。拜啦,哈密瓜,要乖乖看家喔。」
翔將吐司一口氣塞進嘴裡,頓時臉變得有如天竺鼠似的,他拿起書包跑向大門。
「……那個……翔……」
當翔快穿好鞋的時候,哈密瓜也來到了大門邊。
「怎麼了嗎?我現在沒時間暍你—」
「不是啦,那個,你今天會幾點到家呢?」
哈密瓜的兩手於背後交叉,一臉不好意思地詢問。雖然翔沒有參加任何社團,不過常常會被運動類社團抓去當槍手,所以回家時間非常不固定。
「怎麼,我不在家你很寂寞啊?」看來這傢伙也有她可愛的一面。
「才、才不是!怎麼可能會因為你不在就覺得寂莫!別太囂張喔!」
哈密瓜的臉紅得像蘋果般大叫。
「才不是這樣……只是……很閑而已。一個人在家根本沒事做。」
「這種情況一般而言就是寂寞喔。」
「不是!絕對不是喔!即使你不在家,我只要有棒球轉播可以看就行了!可是早上幾乎都沒有棒球比賽不是嗎!?所以—」
「知道啦知道啦,為了不甘寂寞的你,今天我就早點回家吧。」
「就說不是這樣!!」
「嘿嘿,拜羅。要當乖寶寶等我回家喔,怕寂寞的小寶貝女」
翔一臉賊笑地跑出門,背後還傳來陣陣哈密瓜的臭罵聲。
他嗒嗒嗒地跑下公寓樓梯並穿過空地後,開始步向狹窄的住宅區馬路。
「……」
在走了幾十公尺後,他不經意地向後望去。
老舊的公寓似乎也往這裡看了過來。
在那當中,哈密瓜在……二樓角落的房間里。
獨自一人的哈密瓜在那裡。
忽然間……
「!」
頭一陣刺痛,翔反射性地往疼痛的地方摸去。
這是兩年前受的舊傷,雖然隔著頭髮摸不太出來,但是假如剃光頭的話,一定可以看到那裡有個縫了數針的傷痕。
—獨自一人,即使在家裡或學校也沒有容身之處。當時只有令他人產生恐懼,以及傷人的事實.
是我做錯了嗎?明明就是那群傢伙不對!我只是……
老實說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也沒有人願意理解。得到的只有虛幻的英雄、大家對他的提心吊瞻……以及孤獨。
有如電影的倒敘手法,一個個過往的記憶接連湧上心頭。
這些令人厭惡的回憶都是不願回想起的過去。
「容身之處……是自己非在不可、可以一直待在那裡的地方……」
翔有如發燒時無意識般喃喃自語著。
沒錯,翔兩年前失去了自己的容身之處。明明自己完全沒有做錯、明明擊倒了壞人,卻仍然遭到同學與家人的排斥,變得到處都沒有他可以容身的地方。
「哈密瓜……」翔眯起眼睛,緊盯著根本看不到的少女身影。
那傢伙剛剛一定很不安吧……她一定在想自己真的能待在這裡嗎……
而且說不定現在也一樣,一個人在翔看不到的地方,有如迷路的孩子般害怕發抖,說不定在煩惱並且尋找自己的容身之處。
「……假如是這樣的話,我就為她做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
如同當時拯救自己的那位女孩一樣,自己也要為哈密瓜創造出一個容身之處……
在某間辦公室的房間內。
一名男子悠閑地坐在真皮製的董事長椅上,微笑地看著放在黑檀木製的辦公桌上那幾張照片。
牆壁上掛著一個與坐墊同樣大小的壁鍾,數字盤上有許多行書字體的「男」字,時間指向八點,以房間的昏暗程度來看,現在應該是晚上。
這位男子還很年輕,正確來說應該是看起來還很年輕,完全看不出來他今年已經三十五歲了。長長的瀏海用梳子梳齊,並且戴著一副四角細框眼鏡,與他本身的細長臉龐及高挺鼻樑非常相配:西裝外套掛在身後的衣架上,因此可以看到他身上的打扮是白領條紋襯衫搭配一條酒紅色的領帶.
此時忽然傳來兩道敲門聲。
「失禮了,男屋先生。前幾天偵測到的新「空罐」已經大致能確定發信地點了。」
「這樣啊。做得很好,愛鈴小姐。」
「稱我木崎即可,請不要直呼我的名。」走進辦公室的短髮女子冷淡地回應.
這位女子也很年輕,感覺上像是位剛踏入社會的新鮮人,她身穿正式的灰色長褲套裝,身上唯一的飾品只有一條珍珠項鏈掛在有些敞開的領口:臉上的淡妝不知道是生性認真?還是對自己原本的容貌非常有自信?
木畸玷在天花阪中央的吊扇下繼續對男屋報告。
「之前已經向您報告過,市內的拋物線狀圓碟式天線在一星期前偵測到可被視為新「空罐」的「鐵波」,當時只能確定是多摩地區附近而已,於是我們派調查員前往,利用雷達搜尋!」
「愛鈐小姐,開頭說明太長羅,麻煩你直接說結論。」男屋稍微不耐煩地哼了一聲。
「請稱我木崎。直接說結論的話,地點是—的公寓。」接著木崎說出了地址.
男屋雙手交叉於胸前,用沉默來催促木崎說明下去,木崎見狀便低下頭看著手上的調查資料說道:
「該公寓由六個房間構成,現在只有兩戶有住人。分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