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四亂 哈密瓜麵包大作戰!

2063年11月15日記錄者帝架(口述筆記˙亂崎凰火)

哎呀?「當月課題」已經被刪掉了嗎?看來母親也玩膩這把戲了吧?不過,現在倒是改成在紙上的一角寫著「┐徵求!處刑凰火的方法」、上這種危險的徵求布告。真受不了,這兩人也該坦率地好好相處了吧!

也罷,每個人表達愛情的方式都不盡相同——呃?好痛,別拉我輩的尾巴啊,父親。

別管這種事了吧。

獸化事件結束之後,我輩終於去見斑斑了。

因為它對這件事仍餘悸猶存,所以表情顯得有些黯淡,但精神還不錯,我輩也就放心下來。事件解決之後,斑斑目前正擔任類似警察一樣的工作,取締鎮上增加的動物們,並予以指導。

當時母親所下的那個決定,一開始時,連我輩也擔心會不會有問題。光是世界各國的首腦陣營們,會不會答應這件事就是一大疑問,也擔心這個徹底顛覆人類組織的行為,究竟可不可行?

看來我輩是杞人憂天了。人類比我輩所認為的還要柔軟,與世界進行的談判也相當順利,令我輩不禁嚇了一大跳。這次的事件令我輩深深地感受到,世界能隨著希望而改變。

自從失去同胞,離開故鄉後,我輩就成了靜止的狀態。

為了不再失去任何東西,戰戰兢兢地面對一切。為了不漏接任何細微的小幸福,只好拚命地虛張聲勢,儘可能地滯留在原地,卑微地生存著,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如今,即便只有一點點也好,希望能夠改變我輩這種膽小如鼠的個性。世界既然能夠改變,相信我輩也可以。停滯不前並非一件好事,我輩終於了解到這一點。

我輩再也不怕受傷害了。反正跟斑斑相比,我輩受的傷根本不足掛齒。我輩決定要勇敢地突破那些重重苦難,就算身心會因此流血受傷,還是能夠一步步地朝向幸福邁進。

啊,對了對了,父親,我輩今天去見斑斑時,發現了一件驚人的事,事實上斑斑它——唔?父親已經曉得了嗎……難不成沒發現的只有我輩一個吧?

我輩的修行仍尚嫌不足。

—摘錄自大日本帝國靈異現象對策局公認特殊作戰執行家族亂崎家的日記——

它們已在那團浴血的太陽下,互相殘殺的那一天全數死去。雖然肉體仍在,但我輩的心與魂魄已經遠遠離去,只剩一個彷徨無依的靈魂,冷眼旁觀這個世界罷了。

我輩已經厭倦因停滯不前而否定未來一切的可能,以及做任何事都只是為了不讓自己受傷害的行為。以為自己無法承受那些哀傷與苦痛,好像只要稍微受到一點打擊,自己就會粉身碎骨似的。

弱懦無能的我們,這種卑微的生物,世界為何不放過我們呢?

世界、天神抑或是命運——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難道要我跟那些同胞一樣,痛苦的死去嗎?

還是會大聲斥責,既然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必須堅強地活下去?

「……」

帝架回憶起,當初在人類的城市裡與斑斑再度相遇的那一天。

當時——看到跟自己一樣停滯不前的斑斑,自己不是曾想過,希望能夠改變它的狀況嗎?

而看到與自己一樣停滯不前的帝架,斑斑又是怎麼想的呢?

◆◆◆

它們會再度相遇純粹只是巧合,幾乎想都沒想過。帝架簡直不敢相信,它當時只是一時興起,想去動物園走走——竟然會遇到懷念已久的老朋友。

「斑斑……」

「沙克?」

記得當時兩頭獅子發現到對方後,互相叫著彼此的名字。斑斑因頭上被幾隻鳥佔據,所以一臉不爽,但看到帝架的那一刻著實嚇了一大跳。

對帝架來說,斑斑是能夠治癒內心傷痛的好朋友,同時也會讓它想起它試圖忘記,盡量不去憶起的那段——褐色皇帝被毀滅的回憶。

對斑斑而言也是一樣吧?它們再度相遇的那一刻,斑斑口口聲聲說它是在作夢,帝架費了一番唇舌說服它,這是現實而非夢境時,斑斑才燦爛地笑了起來。

它一副泫然欲泣、哀傷難過的表情。

「太好了……」

斑斑呻吟著,原來它很擔心自己。

而且慶幸自己還活在這個世上。

斑斑重新看到同胞們全被殺死,棲身之處被破壞殆盡的帝架,由衷替它感到高興。能夠再度看到那張笑容便已心滿意足。幸好,自己活了下來。

雖然所犯的罪孽不會被赦免,但已經有足夠的勇氣,接受所有的一切堅強地活下去。

帝架暗自想著。

既然斑斑能夠讓它展顏歡笑,那帝架又能為斑斑做些什麼呢?自己從以前就一直造成斑斑的困擾,總是替它惹了不少麻煩。

應該如何報答它的恩情呢?或是,贖罪。

帝架希望能治癒斑斑,除了它身上的傷痕,當然還有內心的創傷。

這跟剛剛那些毫無關係,只是純粹想為它這麼做。

直至目前為止,自己都一直受到這頭滿身傷痕的獅子大力幫忙。

這次輪到自己了,帝架由衷地這麼認為。

帝架非常渴章能再見到斑斑。

如今——它到底身在何方?

◆◆◆

褐色皇帝血脈所居住的山丘變成一片血海後,無家可歸的帝架彷徨地到處走來走去。斑斑當時雖然陪伴著自己,但因為帝架害怕某天連斑斑都會死在自己的獠牙與利爪之下,所以離開了斑斑。

最後,斑斑遍尋不著帝架,它們也因此斷了聯絡。

從那天起—⊥常架幾乎像個野獸般苟延殘喘地活著。

某天,靈異現象對策局派來一位使者,要求帝架參加家族作戰計畫,它也因此初次踏入人類的城市。當時它頹廢得幾乎放棄了自己,覺得做什麼都無所謂。不過,如今能再次賜予它曾經親手毀滅的家人,這令帝架雀躍不已。

這次,就算要賠上自己的性命,也不想再失去這些家人了。

剛開始它的確對所有事情都意興闌珊,不過,當它初次遇見雹霞時,觸碰到他軟弱的內心—〡啊,說不定他也跟自己一樣,帝架想。失去家人,不然就是渴望著某人的感情,那樣真的好可悲啊。

一名缺少感情的軍人——凰火。

於地下帝國中被侍奉為至高無上的神明,卻不曾體會過人類溫情的凶華。

身心扭曲成人偶與鬼,在姬宮家過著生不如死的優歌與千花。

身心乖離,被雙親所拋棄的銀夏。

製造成生物兵器,遵從著殺人命令的雹霞。

連月香、相信甚至連帝架也是一樣,每個人都希望能有自己的家人。所以大家才能和樂融融地相處在一起,深愛彼此並竭盡所能維護目前的關係。

不過——即便想拋開那些回憶,悲傷的過去卻依然緊追不捨。

千花與優歌為了抵抗姬宮家的宿命,最近終於展露出燦爛的笑顏。

雹霞也補上欠缺的那一塊記憶,雖然是個不堪回首的往事;不過,他也因此發現到最重要的人,積極地向前看。

無論是凰火、銀夏或月香應該也是一樣。為了守護目前的生活,為了能在未來開懷大笑,努力不懈地與過去奮戰到底。

然而——反觀自己。

自己裹足不前拚命忍耐著,故意視而不見,只是一味逃避。

「斑斑……」

帝架呼喊著朋友的名字。它現在也一定在誓死奮戰吧?

只有自己仍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這不禁令帝架感到懊惱不已。

◆◆◆

其他人都在做各種準備,籌備著必要的東西,為了這次的選舉而忙得不可開交—〡為了不打擾他們,優歌乖乖待在號稱「待機室」的地方待命著。

前幾天,凶華宣布舉行前所未聞的人類VS動物總選舉。

她單方面地向斑斑扔出挑戰書,並半強迫地決定選舉日期後,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從那天起,獸化現象迅速擴散至世界各國,各地均發生嚴重的恐慌。

優歌覺得這情況實在太駭人可怕,大批人類為這件事痛苦害怕著,真的好可憐,所以她希望能夠儘早順利解決這個事件。

然而——自己卻什麼也不能做。照凶華的說法來看,這次沒有任何一樣事情是優歌可以幫得上忙的。

「帝架。」

因此,優歌朝著跟自己一樣閑得發慌,茫然趴在地上的帝架走去,並坐在它溫暖蓬鬆的背上。她的臉蹭著帝架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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