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上的上學途中。
我把我和θ郎昨天的對話告訴了輝井路。
正如我所料,輝井路對於我的初戀非常震驚。
《我不甘心啊啊啊!我想聽囚慈慈傾訴對華乃實實的愛!囚慈慈啊,你再說一次嘛。》
《喂,輝井路,你就饒了他吧,我覺得櫻介表層的囚慈可能會慌亂地來個平地摔。》
《唔──那那在囚慈慈向華乃實實告白的時候一定要讓我聽清楚唷。》
對耶。
要是我喜歡上一個人而且還想要親她的話,接下來等著我的就是告白了嗎?
《喂,輝井路,告白就算了吧,雖然我也超想看囚慈愛的告白的樣子,但是這樣太電燈泡了,我們就在櫻介觀眾席乖乖午睡吧。》
《唔──好吧,但是告白的過程囚慈慈一定要完整重現給我們看唷。》
《對啊,讓他重現給我們看吧,重現戲碼的一色華乃實角色就讓我來演。》
所謂的告白……
就是我要對華乃實以言語傾訴我心中的想法吧……
我喜歡你,我愛你,我一想像對華乃實說這些話的自己……
《哇、哇?囚慈平地摔了!》
《都是θ郎郎說要扮演華乃實實他才會慌了啦!》
抵達學校前……
我除了自己的心情,也想了一想華乃實的心情。
她現在想實現寫在摺紙上的「大家的夢想」。
要是我告白之後結果讓她覺得跟我在一起很尷尬的話……
那不就變成是我在阻撓她實現「大家的夢想」了嗎?我也想實現「大家的夢想」啊。
我想實現大家的夢想,看到華乃實開心的樣子。
就算不能表達喜歡的心意,只要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就足夠了…………
我決定了。
在大家的夢想實現之前,我不會跟華乃實告白。
我一如往常上課。
一如往常在下課時間戴耳機聽音樂。
不同於以往的是──
跟平常比起來,很明顯的是今天的同學不時看向我,而且他們的眼神中好像帶有一些好奇……
雖然不會讓我不安,但讓我很介意。
櫻介表層的我以內心之聲問了另外兩個人這件事,市川櫻介隊的軍師回答:
《科科科,不是說少女談了戀愛之後神情都會不一樣嗎?也就是說囚慈昨晚發現自己戀愛了,你的神情也和昨天以前不同了,他們注意到你的改變才會一直看你。》
《……我覺得剛剛櫻介表層是輝井路的時候也不時有同學在看我們耶……》
《搞什麼啊,輝井路,你有喜歡的男人啊?是誰啊?》
《嗚哇!被發現了,那我就來公布我喜歡的男人是誰喔,咚咚咚咚咚咚咚。》
《鼓聲音效太長了啦。》
《咚咚──鏘鏘!我最喜歡的男人是囚慈慈和θ郎郎唷,嘻嘻嘻。》
我和θ郎害羞的笑聲在內心中迴響。
總覺得今天和平常不太一樣,不過市川櫻介隊的好感情還是一如往常。
第四節課是體育課。
我換上運動服前往體育館。
體育課上只有男生。
把兩班的乖男生湊在一起,乖的程度也不會改變。
但是把兩班的吵男生湊在一起,吵的程度就會翻倍。
體育課是由我或θ郎負責櫻介表層。
要是輝井路出場,不管是哪種運動都一定會表現亮眼到讓其他運動性社團來招生的程度。
雖然輝井路最喜歡活動身體,但是她也斬釘截鐵說「這段時間只能一直看著不是運動選手的路人隨便扭動身體,根本生不如死」,我也明白這種心情啦。
所以體育課中,輝井路一定會在櫻介觀眾席午睡。
意興闌珊的體育老師說「做伸展操五分鐘」之後,因為隔壁班的很多男生都是熱舞社(本校首屈一指的熱門社團,輝井路已經有街舞隊了所以沒參加)的,他們就開始簡單跳起了舞,在嘈雜的聲音中,我聽說這是男子偶像團體新歌的舞。
《幸好輝井路在睡覺啊,要是她看到眼前有人在跳舞,咱們的舞姬會覺得要跟對方斗舞才有禮貌。》
體育課上完亂七八糟的籃球課後,老師要我們收拾好就離開了……
結果隔壁班的一個男生走到了櫻介(我)身旁。
嗯,應該是剛剛在跳舞的男生吧?
雖然我不記得他,但是總覺得好像聞過這股香草味。
啊,他是我和華乃實在高中重逢那天到市川櫻介眼前試膽的──
「嗨,你就是一男吧?」
「嗄?你說我是誰?」
啊,對,「一男」是我們自己在用的稱呼,這下不好了。
對了,一男到底是什麼的略稱啊?
眼前的男生以像是鄙視、厭惡或者說是帶有負面情緒的眼神看著我說:
「混球,你、你和一色是什麼關係?」
他的語氣聽起來火藥味很重,原本兩班男生都懶洋洋地在收拾東西,現在卻突然靜了下來,他們一副「現在是在吵架嗎?」的感覺,然後側耳關注我們的對話。
櫻介觀眾席的θ郎咆哮:
《哪來這麼沒禮貌的傢伙!竟然突然叫別人混球,這種態度根本就不是要問話的態度嘛,看來他應該是以校園種姓制度最高層自居的婆羅門吧。》
啊,我想起來了,是「在校園劇中第一個帶頭反抗老師的叛逆氣場」的略稱,唉呀,痛快痛快!
總算想起了想不起來的事,我痛快到不由自主就笑了出來。
「你笑個屁啊,噁心死了。」
結果他更糾纏不清了,糟糕。
《囚慈,不需要跟這種貨色多說,你就回一句「干你屁事」然後拉眼皮吐舌頭。》
《拉眼皮吐舌頭這種回應也太沒禮貌了吧。》
不對,何止沒禮貌,是很丟臉吧。
《我的溝通術基本上就是一面鏡子啦,講話有禮的人我就有禮貌地回話,沒禮貌的人我就對他沒禮貌。》
《要是做這種漢摩拉比法典的事會吵架的啦。》
《漢摩拉比從某個意義上來說是和平的復仇法啊,著名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就是教導人民要是眼睛受傷了,你在復仇時也只能針對對方的眼睛。》
《哇,我都不知道。》
《也就是說對於講話無禮的人,你也只要無禮回覆他就好了,囚慈應該也沒有打算要一五一十告訴這傢伙你和一色華乃實的關係吧?》
《嗯,是啊。》
《那你就說個「干你屁事」然後對他拍拍屁股。》
怎麼變成比吐舌頭更丟臉的事情了!
高中男生對高中男生拍屁股,這種事不管是拍的人還是被拍的人都會宛如置身地獄吧。
我想要無視香草婆羅門人(他是身上散發香草味的婆羅門,所以我決定這樣叫他)走過他身旁。
結果……
「等等,真假der,你要去哪?」
香草婆羅門人講出了語言亂象「真假」衍生出更亂的「真假der」後,秀出比剛剛打籃球防守時更敏捷的身手擋在我面前。
香草婆羅門人看著我的臉露出惹人厭的邪惡笑容。
「你該不會是怕了吧?嘿嘿,我看你表情很僵硬喔。」
當然會僵硬啊。
因為θ郎一直在傳授我拍屁股的方法:脫下褲子,隔著內褲拍打屁股,要是有屁意的話就全力放出來!這我當然會臉部僵硬了。
《……θ郎啊,我看你好像難得心情差成這樣耶,怎麼了?》
《因為體育課上太多令人不爽的事了啊,死婆羅門人們擺明就瞧不起那些沒什麼運動細胞的乖學生嘛,沒什麼運動細胞卻很會念書的乖男生一定也在內心大肆嘲笑不會念書的婆羅門人。》
剛剛打籃球的時候他們也堅持就是要把球傳給乖男生,喧嘩著說是「射籃機會!」,要是那個男生沒投中,還有人會嘲笑說「你搞屁啊」。
《高級中學的生活才開始兩個月耶,這群婆羅門人竟然這麼快就開始嘲笑別人沒運動細胞了,剩下的高級中學生活中他們一定會更瞧不起別人啦。》
這麼說很有道理,國中時期也是這樣。
女生不在場的體育課上,男生會因為運動能力而有優越感或受自卑所苦,男生真是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