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五章 生者的資格

任務一般是利用周末假日時間比較充裕的時候挑戰,但要在平日的放學後挑戰也並無不可。按照事先決定好的劇本,一樹在約會隔天的星期一便接下了任務。

在這關係到命運的一天,一樹在午休時間接到了意料之外的呼喚。

『一年二班的林崎一樹同學,請立刻來找劍技科的冢原。重複一遍……』

令人費解的地方在於,叫他過去的不是魔技科而是劍技科。

騎士學院的校地分成魔技科與劍技科兩大塊,這次是一樹第一次踏進劍技科的校區。雖然廣播叫他去找一位叫做「冢原」的老師,但他根本不知從何找起,只要到教職員室去就好了嗎……事實上他連教職員室在哪裡都不知道。別無他法的一樹,只好拿出了行動電話。

「愛,即是引力!受兄長的愛所吸引,風神小貓(Storm Cat)即刻參見!」

簡訊才剛送過去,乾妹妹小鼎立刻像一陣風似地沖了過來。

「……找你出來只是要請你帶個路而已,你高興成這樣我會有罪惡感……」

「原來如此,現在是要繼續上次被某個乳女搞砸的校園參觀約會啊,鼎可是比某個乳女更會帶人參觀學校喔!那麼我們先到劍技科宿舍參觀鼎的房間吧!先在那裡休息一下……」

「呃,我是被老師叫來的所以沒空繞去那種地方。」

「咦?沒有親熱時間嗎?怎麼這樣!」

鼎變得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帶著一樹從劍技科入口來到了教職員室。

「可是兄長竟然會被劍技科叫來,真奇怪。」

「我也完全搞不懂是為什麼,會被罵嗎?」

「那位冢原久忠老師是個很和藹的人,應該是不會被罵才對。平常看他一副戴著眼鏡弱不禁風的樣子,可是又給人一種暗藏實力的感覺,鼎不是很擅長與他相處。」

兩人走過古色古香的和風庭園,進入木造長屋形式的校舍。建築物並不高,只有兩層樓,但每一層的面積很廣,可以看到教室整齊地排列其中。

相較於給人中世紀歐洲氣氛的魔技科,劍技科的氛圍就像是古風的日本。現在雖是午休時間,卻能聽見不知何處傳來劍與劍交擊的聲音和叫喊聲,對一樹來說,這些都曾經是生活的一部份,是令人懷念的聲音。

這裡就是劍技科──如果命運不曾改變,自己本應會在這裡的……嗎。

走過暖色調的木造走廊,鼎說了聲「這裡就是教職員室」,兩人到達了目的地。

「才、才到這裡就沒有我的事了……好寂寞,人家好寂寞……!我對兄長無窮無盡的愛究竟該往哪裡發泄才好!」

「發泄在劍術的鍛煉上啦。」

「我、我就變成最強劍士給你看!」

兩人來了一段許久不見的兄妹相聲之後、

「下次還要來劍技科的時候記得叫我喔☆」

一邊這樣說著,鼎揮著手就離開了。

──走進教職員室,一個老師在看見一樹的制服之後馬上朝著他揮手說「這裡這裡」,一樹穿過辦公桌之間的走道來到那個人面前。

有幾個老師正在吃便當和泡麵,空氣中充滿了刺激胃口的香氣。

「你終於來啦,我從很多人口中聽過你的事情。」

冢原老師就像鼎形容的那樣,是個身材細瘦,臉上戴著眼鏡,給人理性印象的男老師。

「聽說你的導師是麗茲麗莎老師吧,我跟她在現役的時候是同一個隊伍的,她是個率直又富有正義感的老師。啊,抱歉忘了先自我介紹,我叫冢原久忠,跟麗茲麗莎老師一樣還只是個小人物,目前是在劍技科教導實戰技術,雖然在跟你姊姊打模擬戰的時候輸掉了就是,哈哈哈。」

「能受到老師這樣的人薰陶,鼎一定能夠更加精進的。」

一樹隱約感到冢原老師應該是按照理論來用劍的人。

鼎是屬於靠著本能使劍的劍士,在這樣的老師身上她一定能學到不少東西。

「哈哈哈,謝謝。」

冢原老師用讓人看不出是不是真心高興的表情一笑,然後在一樹開口之前說道:

「我想讓你見幾個人。」

說完他就從座位上起身,示意一樹跟著他走。

想讓我見的人……一樹心裡完全沒有頭緒。

他只好乖乖跟在冢原老師後面。

兩人走出教職員室,接著來到了掛著「接待室」牌子的房間。

在那裡,一樹看到了曾經見過面的兩個人──在森林魔境里遇到的男女兩個騎士。兩人沒收了一樹他們找到的神器,還闖進與貝亞特麗克斯的戰鬥里。

「嘿!上次多謝你了。」

男劍士露出友善的笑容向一樹打招呼。

女聖痕魔法使則是冷冷地別過頭不看一樹。

「我是『中部管區騎士團』的『巡察騎士』,我叫近藤一。」

「……同樣是巡察騎士,相馬由香里。」

騎士團是以東京都騎士團本部為首,其下分別在北海道、東北、關東、中部、近畿、中國、四國、九州等八個地方管轄區域設置了騎士團分部。

巡察騎士是騎士團員中的最低階級,剛從騎士學院畢業的騎士大部分會從這個階級開始他們的職業生涯。

「我是騎士學院一年級生,我叫林崎一樹。」

一樹有些惶恐地報上了名字,騎士近藤上前緊緊握住了一樹的手。

「……你的劍術太讓我感動了。」

一樹腦中不由得浮現寅藏的身影,這兩個人給人的感覺有些相似。

「那個……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呢?」

他們來找自己總不會只是為了說這幾句話,而且光是說對自己的劍術感動並不足以明白他們的目的,反而令人更加混亂。近藤鬆開手,並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們兩個有東西想要交給你。」

「我只是因為近藤無論如何都堅持要來才跟來而已。」

今天穿著白色制服的聖痕魔法使相馬擺出一副臭臉說道。

「我們兩個的命算是被他給救的不是嗎?相馬。」

「唔……也罷,要是在那種任務里殉職也太划不來了,我心裡是有在感謝的啦。」

相馬這麼說,就朝著一樹微微點頭致意。

……任務?這麼說來這兩個人為何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既然他們隸屬中部管區騎士團,那麼那裡並非他們的管轄範圍。

在東京這裡應該只有隸屬東京騎士團本部的騎士在活動才對。

「……這個人只要遇到劍士總是會表現出高高在上的樣子,不過她不是壞人。」

「不要再廢話了,快說主題!近藤!」

「其實那個時候我們是因為某個有點特殊的任務去了那個魔境……詳細情形是不能告訴你啦……總之我們在那裡遇到了貝亞特麗克斯。只有東京騎士團本部的人負責跟北歐騎士團合作討伐洛基,我們根本就沒聽說過關於貝亞特麗克斯的任何消息。」

默許流亡者綠蒂被暗殺──這件事畢竟不適合被太多人知道,在騎士團里似乎也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內情。

也就是說,他們是為了其他特殊任務而來到魔境,因而被捲入了事件之中。

「在那之後我們被命令封口,也就因此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實在是太惡劣了。」

近藤和相馬兩人同時露出不快的表情。

「知道了來龍去脈之後……我們想說你也許可以從貝亞特麗克斯手裡保護那個叫做夏綠蒂的流亡者,你應該是這麼打算的吧?對吧?」

一樹無法坦率地表示肯定,他瞄了就在一旁的冢原老師一眼,老師微微一笑,示意一樹不必在意。

「所以我們有件東西想交給你……是這個。」

近藤拿起了放在接待室玻璃茶几上的東西,那是個看起來很堅固的長形布袋──劍袋,是專門用來攜帶收進刀鞘內的刀。

從近藤手中接過劍袋的瞬間──一樹感到自己的魔力被「袋中的東西」吸了進去,他還記得這種感覺。

「這是……供奉在那個神社裡的神器嗎?」

「沒錯,就是那時候我們從你手裡沒收的那把刀。那次回去之後,我們針對任務內容姑且還是做了報告書……不過畢竟是非官方的特殊任務,所以內容寫得很隨便,這個神器也未經官方手續上繳,就直接收進倉庫里,所以我們把它拿出來,也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我可是反對這麼做的,都是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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